破解谜题的办法很简单,就是再找到隋舂,问他到底知不知道炸弹的存在。
如果知道就罢了,如果不知道,那张宣就一定有问题,刘泥生八成不会在自己的金库门前放炸弹,那岂不是玉石俱焚?
我们整理了耕地,张宣和其他几个伤的严重的,都被隋钰莹花钱送进了医院,断手的那个,隋钰莹给了三倍的价钱,就算铺张浪费的花,一辈子也绝对没问题。
剩下的人和我销赃,又下去搬了些物件,最后填平,耕地还是耕地。
我心思重,为了保险,又让隋钰莹雇了几个种地的,开机器把土地翻了翻,确定看不出什么异样。
我和隋钰莹在那间老院子里住了几天,等打下手的全部清了尾款,我们研究起那页纸书。
“总算凑齐了,刘泥生没骗人。”她叹了一口气。
“就因为这本书,应该有很多人牺牲吧。”我轻声道。
她说这本书过后,完成了老爷子的遗愿,她隋家不会再染指这些东西了,随后她又从包里拿出来一张黑白照片,递给我。
和我给张鼎的那张照片一模一样。
“妈的,这他妈是张璇和张铁?”我现在已经彻底理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你认得?我还以为这是刘泥生呢。”隋钰莹疑惑道。
她说那页书,和这张照片放在一起。
太乱了,太乱了。
我一直杵着身子,头特别疼,想不明白,看来只能当面问隋舂了。
“我要见你父亲。”我沉声道。
“干嘛?”她眨了眨眼。
人生如戏,我顿时又装作嬉笑道:“提亲呀。”
她只是笑了笑。
一晃两月,天有小雪。
在确定没什么纰漏后,我随她回了首都,我找到一个单独见隋舂的机会,表面上说要讨论一下这本书的全本,实际上是去质问。
现在我对面是那个看起来和蔼可亲实际上不知道是什么成分的中年男人。
“叔叔,认识吗?”我开门见山,直接把张璇的照片推了过去。
“嗯,应该是刘泥生吧,很像,这都是多久之前的照片了?”他笑道。
我没想到他此刻还在装,当即怒道:“看来你一点都不真诚。”
他也懵了,我顿时又觉得不像装的。
隋舂问我,难道现在不是应该在讨论如何拼凑整本书吗,怎么说起这些了。
我问他,刘泥生假尸那座墓葬,是不是因为要偷换假尸,所以他才亲临,只为了考验我。
他点了点头。
我问他知不知道炸弹的事情,他竟然说自己不知道。
我握紧拳头,强忍着怒道:“把隋钰莹叫过来。”
隋钰莹将这些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隋舂。
“什么?”隋舂立马站起了身。
得,看来是真不知道,但也不排除是装的,隋钰莹应该是真不知道。
“闺女,上次放假尸的时候,我可是亲眼看着呢,没人安装炸弹啊。”隋舂焦急道。
我还是有点沉不住气,说炸弹极有可能是张宣现取的,又把之前的推测说了一遍。
“什么?”隋钰莹脸色很难看。
我说只能留个心眼,以后提防一下。
我扭过头来:“这真是刘泥生?我和马生来的时候,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隋舂这才承认,这确实应该是刘泥生,老爷子见过,但他们也确实提前收到了我和马生的信息。
“谁发的?张鼎?”我问道。
隋舂这才笑道:“你知道的挺多啊。”
“他和你说的,这是刘泥生?”我又问。
“他只是帮我们家老爷子和刘泥生联络过,当年的京城古玩节,只有一个叫刘泥生的,不是他还能是谁?”隋舂疑惑道。
我现在算是明白了。
“所以呢?张鼎没想到你们表面上想和刘泥生交好,其实是为了要回那页纸书?”我站起来。
“别急别急,是这样,这不也没落下你的吗,你急什么呢?”隋舂也站起来。
隋钰莹拉住我,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事到如今,我只能将这些事说出来了,我说的很隐晦。
我沉声道:“你觉得你们很聪明吗?实话告诉你,现在看来,真的刘泥生,早就死在了墓里,来到首都自称是刘泥生的人,是张鼎的老大哥,张璇,照片上的人,是张璇。”
如此一来,事情就合理了很多,我当时就在想,刘泥生一个知识分子,他的力气怎么可能一个人都把东西搬走,又怎么可能粗心地把钢笔扔在盗洞里呢?
是张璇嫁祸了刘泥生,活着出来的是张璇,至于日记,张璇怎么可能死到临头了还在写日记。
日记里的东西是伪造的,只是他忘记了封皮里夹着的老照片和某一页画着的金纹。
等他意识到了“金纹”这个问题,发现钢笔已经被自己扔了,而钢笔的规格,只有刘泥生这一行知识分子才知道,刘泥生,死了。
但他自始至终都没想起来,那封皮里的老照片。
当我和马生递给他照片时,他们一家以为是张璇冒充的“刘泥生”有了新的线索,得到了那本书的全本。
而张鼎假意又给隋家传递了信息,事实上张家也想要那本书,日记上那孤零零的一页记录的很清楚,他们张家也知道了金纹的存在,否则不会对纸书上的符号感兴趣。
后来的张璇一直自称刘泥生,应该也想过花大价钱再去文川的地宫,但那里什么都没有,金纹又是秦始皇陵的缩影,已经被保护起来,没必要。
想必张璇也没想到,我和马生歪打正着,去了那座地宫。
后来张璇也死了,这家伙做了一辈子的“刘泥生”。
“张家与隋家表面上是合作的,事实上是割接的,现在“刘泥生”或者说张璇死了,他们家也就彻底成了普通的商贩,只能安守本分。”我从行李箱里翻出来张璇伪造的日记,递给隋钰莹。
隋舂静下来思考了很多天,发现确实如此,自己自以为是谋局的人,到头来发现自己才是棋子。
隋钰莹说你不是要提亲吗,怎么只字未提,我只是摇了摇头。
现在想想,当初隋舂只给我们展示了半本无名纸书,确实鬼精,但也自负。
马生第一次掐张宣的时候,张宣曾说他也知道半本纸书的事,看来隋家还是没有对他完全信任。
现在只剩下两件事,第一,研究剩下的纹样,我趁机出手剩下的五片金叶,然后扯呼。
第二,张宣为什么要安装炸弹,为什么要偷手枪,难道是,要杀她,真是张铁派的人?
我一个人回到了旅店,冲了个凉水澡,也便酣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