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工作人员压根不予理睬,说这里每天都有人会打扫,这么些年过去,怎么可能还有遗留的东西呢?
我们只好另寻他法,说后院有一栋荒废的小洋楼,想买下来。
服务生态度转变的相当快,我们这才见到了负责人。
马生说假戏真做也不错,毕竟这里环境优美,适合购入一套房产。
但弊端在于收购了这套房产,我们就没什么资产再打点关系了。
负责人说很多人也曾考虑过这里,但由于比较偏僻,只能开车,前面的楼里有很多又是度假的形形色色的人,所以没谈妥。
那个中年女人还说,没见过像我们这么痛快的人。
马生问能不能包装修,那女人面露难色,说只能清扫一下院落,地板墙面之类的可以包,其余就没办法了。
我赔着笑脸,说那我们租的前面那栋别墅,打个八折吧,女人同意了。
签了协议,女人请我们吃了饭。
饭后,我们进了小洋楼,里面应当是废弃了二十多年,女人说这里没有修缮,有些当时村落的影子。
马生趁机从兜子里拿出几张老式人民币一百元,就是地宫里发现的那几张,然后塞进小院的泥土地里。
“这还有人家的东西呢?这是写的啥?张璇?”马生抽出老式一百元。
我说这东西现在可不菲,应该联系人家,毕竟这里被我们买下了,女人也不好多说,给了我们名单。
女人说那些人大都贪财,还不如你们留着,毕竟也没多少钱,我则说人都贪财,还是还给人家。
我们核对名单,发现了一个叫“张铁”的人,如果没记错,就是日记里张璇的父亲,那张老旧的合照现在还在马生包里。
我们没想到,居然真的有人接电话,是个老头。
“这他妈得一百来岁了?”马生在我旁边小声道。
我告知了情况,并说明会送去这些老式的百元,顺便得到了他们现在的地址。
在太西省的首府,山原市。
我们退了房,说过段时间会回来看小洋楼的装修进度,负责人相当爽快,临走时保证了许多次。
随后又是几个小时的车程。
在车上,我们决定要不要把合照也给那老头,这样做会不会打草惊蛇,毕竟合照是在日记本的封皮里发现的。
“一百来岁了,应该有点糊涂了,你就死不开口,他拿你没办法。”马生撺掇道。
“你怎么不去?我记得你是我的助理吧。”我白了马生一眼。
到了山原市一个叫“天一宫”的西餐厅,我们看到了张老爷子。
张老爷子拥有这家餐厅的股份,马生顿时怂了,说咱们用假名,到时候万一被这老头一查,发现了端倪,怎么办。
事已至此,我只好上前,笑道:“爷爷好,我是单凝眉,这是我和我一个画室的,马生。”
马生白了我一眼,大致意思就是“你真他妈诚实”。
我看着这位险些盗取秦始皇陵的老头,慈眉善目的,完全不像个老手,但又想到自己不也是长的人畜无害的,顿时也戒备起来。
张铁口齿已经有些不清,全凭旁边的西服中年解释。
西服中年笑道:“你们好,没想到还有这样拾金不昧的年轻人,大老远的跑过来,请你们吃饭,我们都记不清这些事了,我是张老的小儿子,张鼎。”
我们在地宫里看日记的时候,并没有张鼎这个人,如此一来,应当是张铁觉得张璇回不来了,又生下一个孩子。
马生见状,笑道:“哎对,我说呢,你有点眼熟,我们还捡到一张照片,你看。”
马生大大咧咧地从包里拿出五张老式百元和一张泛黄的老照片。
张老爷子顿时身子骨一颤,张鼎扶住老爷子,两个人用土话说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张鼎笑道:“哈哈,是我小时候,听说你们去了南山美郡度假?”
后面就是我们两个一唱一和,和对面两个谈的有来有回的。
当问起我们是哪里人的时候,我们按照预先的设想,说我们是阴山省的宝头人。
这老头比我们想的要鬼精很多,一直不提张璇。
饭后我们作了别,马生和我骂道:“连自己的儿子都不管了?那老家伙会不会一会儿就行动?”
我说我觉得不会,毕竟张璇死了要有快三十年,不管张鼎是义子还是亲生的,人总得往前看。
他们应当知道张璇早就死了,或许也就放下了。
“那个张鼎,会不会是刘泥生呢?”马生突然问道。
吃饭的时候看他的表现,并不自然,他应当是没见过张璇这个人才对,即便在照片上看到过,也不至于脸色这么难看。
“可这样有什么好处呢?咱们不是说过,刘泥生活着的话要有六十岁了,张鼎看起来没那么老。”我道。
“你也知道,是看起来。”马生提醒我。
马生说那个时代,花钱整容换身份易如反掌,甚至改个民族,都是可以的。
我说如果真是这种结果,那他背后的势力要相当庞大,我们撬不动呐。
“妈的,早知道把张璇的骨头也背上了,直接扔给他。”马生怒道。
“我看此事只能到此为止,否则我们都没法活着离开。”我平静道。
“得得得,这下得打工了,没钱了,咱们还是太冲动了,干嘛买那栋小洋楼呢?”马生字里行间自暴自弃。
为了自身的安全,我们只能选择避重就轻,这件事只能到此为止。
现实就是如此,狗命要紧。
马生突然提到了皇陵的那枚符号,或许可以从此下手,我提醒他,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张铁已经不主事了。
夏天本就浮躁,车里还没有空调,起初马生无聊玩着手机,到后来我们两个一起骂娘。
敲那刘鸟是敲不成了,我们回到了州朔,又打点好了简装的小洋楼,没有多停留,回到阴山脚下,又做起那些营生。
马生叫苦叫累,说这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到头呢,活到现在,连爱的人都守护不住,没有一件事是顺心的。
我让他少说,多做。
我们这段时间又打了十三座氏族墓葬,里面穷的可怜,最多的就是人殉和陶罐,在这片平原下铲子,甭管你会不会,准能打到点东西。
过了段日子,就连我也开始抱怨油水太少。
马生一直在学阿尔泰语系,想要从已知位置的四片金叶中推断出什么东西,中途找了些老师,效果并不理想。
但勉强弄清楚了平原、山地、盆地这些词语的表现区别,再联系金叶上的组合符号,算是明晰了些。
只是具体名字,依旧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