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认为是陆思明杀了人,然后诱使你帮他处理尸体,然后他还拍了照,顺便对你进行勒索敲诈?
你呢,你就是因为他的敲诈,才铤而走险,侵吞了公款?
后来你是因为气不过,才会上门找他理论?
然后你见他并没有收手的意思,才会往他的酒杯里面投毒?”
项之苦笑着摇了摇头:
“警官你看,现在所有的证据可都指向了我,我是百口莫辩啊……
就连我自己都快要相信,是我杀了陆思明了……
但还是请你们想一下,若是我真的想要杀他,我会傻到在他家里留下那么多证据吗?
我也根本就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死!
而且……而且他家里真的有一个地窖啊,我也就在那个地窖里面待过的……”
“那据你的了解,除了你,还会有谁想要陆思明的命?”
白洁没有顺着他的话,只是再次开口岔开了关于地窖的话题。
项之摆弄着面前的水杯,过了好大一会儿,他像是突然记起什么一般,猛然抬起了头说道:
“我知道了,有一个女人,名字叫做孔允儿!
对,她就是这个名字!
我只见过那女人一次,她去过陆思明的家,他们看起来十分亲密……
那次我没有跟陆思明打招呼就直接去了他家,然后便看见了这个女人。
陆思明当时告诉我那是他的远房表妹,然后就把那个女人送走了。
但是我又怎么还会那么轻易相信他的话,所以就雇人去调查了那个女人的底细。
那个女人应该就是陆思明的情妇,只不过他把她藏得非常好,除了我意外遇到,根本就没有人知道她的存在。
如果非要我说的话……除了我,那个女人也肯定有嫌疑!”
白洁迅速地在本子上写下了什么,然后将那张纸撕下,递给常有为,并对他耳语嘱咐了几句。
常有为点点头,拿着那张纸条迅速出了审讯室大门。
项之木然地盯着常有为离开的背影,眼神凄惨,就好像是看见了最后的那根救命稻草……
……
允儿这些日子里,都生活在一种无法言明的恐慌之中,
这种恐慌使得她几乎就要将自己彻底隔绝人世,大白天在家里都紧闭着房门,拉死着窗帘。
她害怕见到任何人,更确切地说,是害怕看见每个人的眼睛……
因为,她可以在人眼里面,看到别人看不到的色彩……
她脑子里很清楚记得,她看到房东的眼睛是灰色的,楼下经常看到那小孩子的眼睛是蓝色的……
至于她自己,在镜子里看到是金黄色的……
这个情况之前并没有,只是从杀死陆思明之后,突然便出现了。
一开始的时候,她一度以为是自己精神过于紧张,才出现了幻视,
但直到过去几天,这个情况依旧存在,她才明白事实并非是这样的。
仔细思考之下,她似乎也琢磨出来,每种颜色代表的含义。
灰色,应该是自己对那人的厌恶感……
蓝色,应该是自己觉得那人可爱……
至于她自己眼中的金色,那应该是后悔,以及无法承受的悲痛!
她感到特别害怕现在这样的自己,她也害怕周围这些,将她自己的情绪写在了各自眼球上的人们……
所以她向医院请了长假,自此深居简出,过上了与世隔绝的,算不上生活的生活。
直到……白洁按响了她家的门铃……
打开门后,门口露出来的,正是白洁那嘴角挂着一抹笑意的飒爽面容。
她的身后还跟着三个人,三个男人,
一个戴着眼镜文质彬彬,一个身着警服面色一丝不苟,另外,还有一个贼眉鼠眼的胖子……
“是孔允儿小姐对吧?我们是省总警署警侦一队的,来这里是想问您一些问题……”
白洁向她出示了一下证件,开口自我介绍道。
“我没有什么要说的。”
允儿不等白洁说完,便急匆匆地想要关门。
可就在门即将关闭的一瞬间,眼疾手快的白洁却突然出手抵住了房门,
她的力气之大,是孔允儿从来都没有见过的,甚至比自己杀死的那个男人力气都要大很多……
白洁就这样推着房门,硬生生地挤进了屋内。
孔允儿不得已只得放开手,后退了几步,但身子还是拦在了玄关通往客厅的位置,阻止他们继续进入。
紧随在白洁身后,那三个男人也依次从打开了的房门走进屋子,
随着他们的进入,小小的玄关处挤满了人,顿时显得压抑而且窘迫……
白洁在这个小小的空间内扭了扭头,继而回过头看向孔允儿,
虽然嘴角处依旧挂着微笑,但语气却充满了寒意:
“孔小姐,我们现在正在调查一起死亡案件,受害者名字叫做陆思明,不知道你认识他吗?”
允儿沉默了片刻,抬起眼缓缓从面前每一个人脸上扫过,最后颤抖着声音叹道:
“认识……不然的话,你们也不会找到我,不是吗?”
“你听见他死的事情,难道就不惊讶吗?”
“他可是我们南市的名人,现在电视上天天都在报道这件事情,我想不知道也很难,
也用不着各位前来通知我,对吗?”
“好吧!我最喜欢和孔小姐这样干脆痛快的人打交道了,这样我们也就不用绕圈子了,
就当做闲聊一下家长里短,我们开门见山地说说吧!”
白洁说着话,对常有为比了一个手势,常有为心领神会,从怀里取出一个本子,拿笔记录了起来。
“请问孔小姐,您和陆思明是怎么认识的?”
“是在我工作时候认识的,我是在私立医院工作,我们医院和他们制药公司有很多交集。”
“那,你们两人是什么关系?”
“这个我说不上来……算是有过交往吧……
但我们早就已经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