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韫玉一再隐忍,忍无可忍,不他妈忍了,再忍就不能当人了,那就是百忍成佛了。
她回头就是一巴掌,“啪!”
吴美人没有防备,瞬间脸肿胀起来,清晰的巴掌印在她白嫩的脸上出现。她眼里敷衍泪珠:“你打我?”
“打你怎么了?”
“我也打你!”吴美人没吃过这个苦,发疯要打回去。
谢韫玉捏着她的手腕向下一压,她根本抬不起来,手腕疼得像裂开一样,哭得更厉害了。
吴美人大哭:“放开我!啊啊啊!”
谢韫玉松开手,紧接着又是一巴掌扇过去,“闭嘴!”
吴美人被震慑住了,深吸气看着她。
谢韫玉眼底有森森寒意:“你们吴家放鞭炮庆祝我灰溜溜滚出长安的时候,我就想说了。姓吴的,贵贱无常,有些话想好了再说。你现在是陛下的美人,话说多了,就未必是了。”
吴美人挨了揍先是哭,不哭了,反而笑了起来,像被风吹落的花枝乱颤,笑中带哭:“玉壶长公主,你知道吗?一开始陛下根本不是要册封你为玉壶长公主,他想给你封地,以封地为号,他想把最富饶的上阳划分给你!群臣反对,当然要反对了,你一个异姓之女凭什么啊!谢韫玉,你想一想,你凭什么?”
“凭什么?”谢韫玉揪住她的衣领,将她按住压在栏杆上,几乎要将她推进千鲤池。
“就凭我在水里把他救上来,就凭皇宫里没有发生过爆炸,就凭我在西蜀九死一生!”
东风有今日,谢韫玉有今日,是他和谢韫玉相互成全。否则谢韫玉是地下枯骨,他是闲散亲王。
掺杂了男女之情,就想磨灭自己的功绩吗?做梦!
吴美人吓得腿软,但力气没有谢韫玉大,挣脱不开,只能色厉内荏的威胁道:“你敢推我下去,你就是杀人凶手,在皇宫杀人是死罪!”
谢韫玉妩媚一笑,“你字字句句说陛下对我另眼相待,古来妖妃杀人,皇帝都是纵容的。”
她嘴上这么说,但却把吴美人放了下来,手一甩,把不稳的人甩在了地上,吴美人摔得哎呦了一声。
她们两个为了方便说话,都没带宫女,吴美人还得自己从地上爬起来,扶着后腰,满目怨恨,却没说什么话。
“我再提醒你最后一遍,不要胡乱说话,编造一些莫需要的东西,污蔑陛下,污蔑我,污蔑我的丈夫!我的丈夫是大理寺卿,他下手的对象不会是你,只会是整个吴家。”谢韫玉瞪了她一眼,甩袖离去。
……
谢韫玉大多数时候,心态还是比较稳的。虽然被召见入宫,被一堆人围着催促作女红,但还是吃得下,睡得着。
可今天晚上,她失眠了。虽然她对吴美人振振有词,但心里还是有些心虚的,人心隔肚皮,谁知道东风是一颗什么心呢。
守夜的宫女被她撵走了,她就独自在偌大的宫殿里,守着一盏残灯,后半夜的时候,灯已快要燃尽,一暗下来,陌生的恢宏宫宇就显得空旷,一眼望不到全部,总觉得屏风后面,柜子里面能藏人,黑漆漆的角落似乎蹲着个人观察自己。
她其实就是自己吓自己,吓得更睡不着觉了,来到窗边,推开了窗户,想让一点月光照射进来。
却只涌进来一些凉气,外边在下雨,凉凉的风浮动着罗帷和银屏,细细的雨珠撒在脸上,一滴滴、一声声,让人的情绪更加的低落。
她合上窗户,爬上床,用被子紧紧裹着自己,开始想念顾留春身上温馨的沉水香。
他们两个搂在一起的每个晚上,都那么快乐。而如今她只能孤寂地在这宫里,独自面对风雨凄凄的暗夜。
她委屈的擦了擦眼泪,心想,顾留春你踏马的活该,让你使坏困住我,结果把你娘子羊送虎口,你要被抢媳妇啦,绿帽子已经准备好了!
谢韫玉虽然觉得顾留春活该,但还是试图自救一下,她不去御书房了,一连三天吭哧吭哧绣嫁妆。
她当初嫁文晏的时候,都没亲手绣过嫁衣,她家有绣房。如今当公主了,反而要绣嫁衣了。她一开始这么抱怨过,后来发现,其实没多少针线活,所谓的绣嫁妆也只是有宫人做好了衣服,只剩下几下,由她绣完,就可以说是她亲手绣的嫁衣,以此彰显贤惠。只是她太不贤惠了,这点小活都搞不定,缝了拆拆了缝的。
谢韫玉从前只听过一首诗,叫“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现在发现连蚕都是“遍身罗绮者”养的了,只能说,还是上位者会玩。
就在她预备第四天也闷头干活憋死自己的时候,皇后宫里派人请她过去一叙。她脑袋疼,有点担心吴美人乱说话,跑到柳玉蕊跟前嚼舌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