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温存过后,顾留春就像个小绵羊一样,安安静静,完全不找事。
谢韫玉靠在他肩膀上,侧躺着,手搭在他的胸上,腿也和他缠在一起,只觉得贴贴最舒服了。
“咱们两个好像是很久没有过了。”
“很久?”顾留春质疑,一个“很久”能概括他这些天吃的苦吗?他是一个比黄连都苦的男人,他的心都要憋屈死了,他的眼泪能洒满黄浦江。
“是很久很久。”谢韫玉更正了一下。
他满意了,点了点头。
这男人真是事儿事儿的。谢韫玉心里吐槽,无奈地说:“你费了那么大的劲儿,就想着把男鬼解决了,谁知道按照他的思路查下去,查出来的居然是秦王谋反,到现在也不知道他死在哪儿了。”
顾留春郁闷地说:“我后来还查了,连烧瓷的地方都查了,根本就没有什么血案死人,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是其他地方飘过来的鬼,我甚至怀疑这个男鬼并不是本朝代的人。”
谢韫玉觉得有点牙疼:“咱们仨该不会真的要过一辈子吧。”
谁能想到呢?
她人生中的小三不是哪个世家的千金小姐,也不是貌美多情的花魁,更不是乡野间长出来的小白花,而是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死、为什么死、死在哪儿了的男鬼。
老天爷是不是就看不惯有情儿人终成眷属,非得来个第三者插足。
众所周知,顾留春是个很精明的男人,善于为自己争取利益。就包括他的流泪,也有着男人三分醉演到你流泪的成分。
他会在恰当的时机为自己争取好处,可不是什么软弱的男人。
“如果咱们仨过一辈子,是我哭一次,你跟我来一次吗?”他很警惕的询问。
谢韫玉这才刚刚安抚他,肯定说不出来伤他心的话,认命般地说:“你都不介意,我也不介意。”
两个人并排躺着,顾留春余光瞥了瞥,男鬼大多数的时候都了无生机,处于浑浑噩噩的麻木状态。
他在别扭和禁欲当中做了个选择,果断的选择了宁可别扭。
“我是瞎子。”
“哈哈哈哈。”谢韫玉忍不住捧腹大笑。
顾留春不自在地问:“你笑什么呢?”
谢韫玉断断续续地说:“你居然会因为我不跟你……而哭。”
这是天底下最好笑的新闻。
她甚至因为这是闺房之事,不方便透露给别人而惋惜。
这种好笑的事情,如果不大家一起笑的话,着实是浪费了。
少卿大人那么谨慎,从来不闹笑话的人,闹起笑话来会更让人乐不可支。
他瞬间恼羞成怒,一把将人摁住,把人的嘴捂上了。
“都说了我没有哭,我只是不小心点到了穴位,你还要我说几遍。”他露出几分凶狠的样子,就像是狗在装狼,露出自己很钝的牙吓唬人。
谢韫玉知道他其实是一只真正的狼,在狼群里厮杀出来,得到领袖般的地位,不知吃了多少块带血的肉。
但他在她面前总像是一只狗,就算是凶起来,也只是狗狗在汪汪叫而已。
狗狗叫起来的时候,只会让人觉得可爱。
“那你够不小心的了,下次千万别点穴了。”谢韫玉含含糊糊说。
她说话吐出来的热气吐在了顾留春的掌心,他感受到了一股灼烧的热气。
很久以前,他们两个算是正式见面的时候,就因为一些意外躲在了桌子底下。
顾留春就是以这种姿态捂住了她的口,但提醒她要呼吸。
他好像一直都很喜欢这种挟制性质的姿势,把压迫感带给她,又指引她应该怎么做?
哪怕他嘴上说着不喜欢跟人扯关系,也不准备点拨谁,一副独来独往的样子,他还是插手了谢韫玉的人生。
这一次她的后背没有贴着冰凉的地板,没有凹凸不平的地面硌着肌肤,反而柔软的褥子几乎让她陷进去。
他们两个之间也没有衣服的阻隔,就那样融洽的彼此亲密接触。
“咱们两个第一次清醒状态下见面,你是不是就知道我是谁了?”
“是。”
“当时你把我按在桌子底下,你在想什么?”
“……”
顾留春感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身体里复苏,他开始亲着谢韫玉的脖颈,有点咬的冲动。
谢韫玉顺从的接受着他的爱,把脖子挺得修长,眯着眼睛问:“说一说呀。”
顾留春埋头苦干,说:“你我之间是一场意外,千万不要一错再错。”
“那你后来‘再错’了。”
“我就要犯错。”
男人固执起来的时候很可怕,当他想要做一件事情的时候,没有什么能挡住他。
何况谢韫玉根本不想阻拦他,张开了怀抱包容着他。
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去争取更多的东西,因为他知道他不配。
只有谢韫玉是他想要一再争取的人,他得到了,所以他很得意问:“再来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