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着东风原来希望的那样,谢韫玉经常和柳玉蕊一起玩,秦国夫人和齐王妃关系好了。
但现在东风恨的牙痒痒。
因为谢韫玉不让柳玉蕊和他亲近,隔三差五来检查询问,柳玉蕊看见他都会红着脸避开。
东风恨不得把谢韫玉扔到暴雨里洗刷她肮脏的心灵,典型的损人不利己。
然而她只是收伞的时候被雨水滴到了额头上,柳玉蕊就细心帮她擦拭掉,两个人说说笑笑很亲密。
东风撇嘴:“谢韫玉,你腿长别人家啦,总来我家,顾留春没意见吗?”
谢韫玉不慌不忙地说:“少卿大人没意见,他在忙着查案子,好几天都不回家了。”
柳玉蕊内疚道:“都是我的缘故,才让少卿忙碌起来了。”
谢韫玉心想,明明是东风甩锅才导致顾留春有家不能回。她微笑着看着东风,说:“少卿大人愿意为殿下分忧。”
东风自觉理亏,气焰短了几分。
谢韫玉再接再厉:“我虽然不能每日见到少卿大人,但一想到能为殿下做点什么,就很珍惜这个机会,也是毫无怨言的呢。”
东风哪里看不出来她在阴阳怪气,一把揪住她,说:“知道珍惜就好,行了,既然你丈夫给我卖命,那你也别闲着,陪我出去一趟。”
她恐怕对方包藏祸心,立刻说:“应该是王妃陪殿下出门啊。”
东风道:“玉蕊和秦王妃不熟,你不是很熟嘛,你去打听打听消息,我二哥最近太消停了,不像他的性格。”
柳玉蕊睫毛微微抖动,轻薄的光晕在她眼底飘荡,歉疚地说:“我的确不擅长交际,不能帮殿下忙,也给秦国夫人添麻烦了。”
东风安慰说:“没事,也不是什么大事,谢韫玉就能办了,就是去二哥府上走一趟。二哥府上有喜事,一个侍妾给他生了一女,我特意跟父皇请求,法外开恩,容我去探望下禁足的二哥。”
谢韫玉一听要去王府,直接跳过秦王妃,感觉自己是去见文晏的,对方倒霉,她还没去落井下石,太可惜了。
“可惜我打扮的不够精致,随意了些。”
“又不是让你去比美的。”
东风带着谢韫玉出门,上了马车。
细微的小雨滴滴答答,地面泥泞,谢韫玉的裙子之前来王府的路上因为雨大就蹭脏了,她用手擦没擦掉。
东风把帕子借给她擦着,还是怎么都擦不干净。
她瘪了瘪嘴,文晏值得见最漂亮的自己。
东风瞅她那样子,以为她是爱干净,索性叫车夫拐了个弯,去了成衣堂叫她自己挑衣服,挂他账上。
他说:“我去隔壁挑点给新生儿的见面礼,回来的时候你最好挑完了新衣服。”
谢韫玉灿烂一笑:“三殿下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
“马屁精、狗腿子。”东风摇晃着脑袋离开了。
谢韫玉高兴地挑起了衣服,毫不客气地跟掌柜子说:“我要最贵的。”
她的人生格言就是,不要最好,只要最贵。打扮的花枝招展像孔雀一样见文晏,这就是她的快乐,这也算是她对前夫的一种尊敬吧。
秦王府已经降为郡王府,牌匾都摘了,陛下没有赐下新的封号,大家就郡王叫着。
门口有密密麻麻的士兵守着,禁止王府内外进出,会有人一日三餐送饭进去,丫鬟小厮全部遣散,宫籍的调回京中浣衣局,所以这些主子一日三餐吃凉饭素菜,除此之外连衣服都要自己手洗,听说新生儿连个奶娘都没有。
谢韫玉心想,侯细姿可倒霉透了,过上了这种日子了。她都没想到杜升会拉皇帝下马不成,转而拉秦王下水。
秦王就是太低估杜升的情绪了,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两人分头行动,东风去见二哥,谢韫玉去见侯细姿。
这王府她还算熟悉,来过几次,如今可真是萧条啊。簸箕、扫把随意地扔在地上,花盆摔个四分五裂,葡萄架子都被推到了。
水在地面上聚集了一个小坑,倒映着谢韫玉的身影,她跨了过去,三步并作两步上了台阶,唤道:“娘娘!”
侯细姿听见动静,提着裙摆从屏风后面跑了出来,不敢置信道:“你怎么进来的?我爹想进来看我都办不到。”
“我也没什么法子,是齐王来看望兄弟,我借机跟来的,特意给你带酒了,府里的酒你都喝完了吧。”谢韫玉把怀里的酒掏了出来。
侯细姿顿时眼眶微红,但摇了摇头:“我不喝酒了,我现在养孩子呢。”
谢韫玉愣了,面容严肃:“你有孩子了?这孩子……”来的太不是时候了。
侯细姿摇头:“我没孩子,幸亏我一直没孩子。是徐侍妾的孩子,她太可怜了,他们真不是个东西。”
她拉着谢韫玉去看了那女婴,她尽可能给小姑娘打造了一个粉粉嫰嫩的小床。
女婴睡着了,直吮自己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