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细姿气笑了,呸了一声:“把我当成丫鬟,我这张脸像丫鬟,还是我的衣着像丫鬟?而且我把他踹到以后,他看见我的脸,分明不是他院里的丫鬟,他还骂骂咧咧口出狂言,骂我是贱女人!要把我腿打折了,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谢韫玉唉声叹气:“都是我这个做母亲的不好,没能教导好孩子,让他竟然如此无耻下贱,我都没脸见人了,多谢侯小姐帮忙教育,我相信文明往后再也不敢了。侯小姐要是还不解气,我就把文明送到你府上,由着你将他教成良才。”
文明惊慌道:“我不去,我不去!”
他在文晏的注视,不敢面对自己做过的事情,尤其是他现在这么狼狈,让他情绪崩溃,嚎啕大哭:“我真的认错人了,我以为是我院里的丫鬟,我当时没看清楚。”
有些人就是这样,撒谎成性,说谎已经成了一种本能。
文晏看着侯细姿,和侯细姿身后影子一般的谢韫玉,一字一句地说:“但凡是他认错了,那侯小姐今日的举动与杀人有什么不同,你良心能安吗?秦国夫人,这孩子叫你一声母亲,你一点都不信他的话,把他像弃子一样丢出来,你毁了他一生,你良心能安吗?”
“能啊,我看秦王妃处置得太轻了。”
大长公主不愧为搅屎棍,跳出来威力巨大,嗓子像拉锯一样,沙哑地说:“当初我远嫁天启国,就因为一个侍从多看了我一眼,国王就将那名侍从的眼睛挖了出来。皇族的女人,岂容玷污?!就不说皇族的女人,她就算是普通的百姓,有人敢青天白日扒她衣服,法律也不准许啊,就算是去了京兆府秦王妃也有理,你是什么货色跳出来伸张正义?我的话才是正义,我说的就有道理,不信就和我去陛下跟前分辨。”
文晏被怼的一声不吭,内心不断想着怎么让大长公主悄无声息的去世。
谢韫玉本来把正义使者这个角色分给了嘉禾郡主,但大长公主分明是要抢戏。
大长公主仗着自己辈分高,倚老卖老,上陛下跟前告状这一招从来没失效过,秦王和文晏也不敢去顶撞她。
谢韫玉还是有点意外有这么强的帮手,看了一眼莫桑,偷偷给对方比了个大拇指。
莫桑心想,我没做什么。
人家都说,人老成精,其实不无道理。
就拿大长公主而言,她不讲理是她不爱讲,不是她听不懂。
她一看谢韫玉的态度就知道其中的弯弯绕绕,谢韫玉和文家兄弟一直不和睦,这次直接把文明推出来平息侯细姿的怒气,认错态度那么好,一看就有问题。谢韫玉那种狠毒心肠,保不齐今日的事情都是她算计的,这是在她的府上,如果没有她的安排,就文明一个残废很难去非礼到侯细姿。
大长公主自诩聪明过人,宫斗多年,这种弯弯绕绕她是很清楚的。但即使知道这一点,大长公主还是毫不犹豫的站在谢韫玉这边。
她要借机和谢韫玉修复一下关系,他儿子每年三百六十五天,至少有三百多天都在秦国夫人府待着,她对谢韫玉好点,谢韫玉就会对莫桑好点吧。
“大长公主仗义执言,实在是吾辈楷模,实不相瞒,您这样公正有条理的人,一直都是我仰慕的对象,我始终想学习。”谢韫玉欠了欠身,虽然她曾经放出流言恶心人,还让手底下的书局编书污蔑大长公主,但她愿意和对方重归于好,她善良且不记仇。
大长公主来了精神,她本来就是那种很刁钻的,很会刁难人的人,说话也难听,这回算是有了用武之地。她用老鸹一样的嗓音说:“你表现的已经很好了,没有只顾私情,不顾公道,话说回来,人家母亲都没说什么,一个秦王府的妾嚷嚷什么,秦王,管管你的贱妾!”
秦王碍于她辈分高,只能铁青脸色:“知道了,姑奶奶,我这就带她离开。”
文晏咬着牙离开的,她不敢回头,但她能感受到有阴毒的视线在注视她。好熟悉,从除夕夜宴上离开的时候,好像也有这视线。
“等等,秦王不管我了吗?”侯细姿质问道。
秦王被她步步紧逼惹得心烦,深吸一口气:“既然侯小姐对于我提出的意见存有质疑,我就不打扰侯小姐的处置了。”说罢,径直离开。
大长公主点头:“秦王妃,你不用害怕,我给你撑腰。想怎么处置文明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