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韫玉就像个气球被扎破,一点点放气一样,她萎了。她一听见喜欢这两个字,手不知放哪,眼睛更不知道放哪,整个人气势全无,娇滴滴道:“喜欢我这种话你和她说干什么,你应该跟我说。”
门开了一条缝,门后莫桑露出一只眼睛:“夫人,他说你就信。我觉得他是想要脚踏两只船,没想到一只船翻了,所以来哄你。”
门后,司棋也凑过来一只眼睛,她脑袋搭在莫桑上面,说:“我相信小顾哥不是这种人,如果他是,三殿下,上!”
东风抱着肩膀,哼道:“我有两瓶毒药,我取名字叫做负心人必死毒药。”
顾留春觉得他们三个和自己一定有仇,他叹了口气,说:“听闻大长公主已经为莫桑选好了人家,那姑娘是京兆府尹的庶女,虽说是庶出,但自小养在祖母的房里,学的针织女红样样精通,不仅贤惠,还貌美。”
莫桑一愣:“我怎么不知道?”
司棋一脸冤种脸看着莫桑,“不知道,还是不告诉我?你成亲之日,我能参加吗?你将来有孩子了,可以叫我姑姑吗?我孤独终老的时候,你会给我收尸吗?”
莫桑皱眉:“不……”
司棋伤心:“答案是不。”
“不要有奇怪的问题。”
“你不能给我收尸的原因,是因为你死的比我早吗?”司棋楚楚可怜地问。
“你倒霉了,财神爷不光顾怨妇。”
“莫桑——”
“……该死的顾留春。”
莫桑一面说着顾留春胡言乱语,一面躲开司棋的胡搅蛮缠,快速跑掉。
顾留春一石二鸟,回头一看还有个三殿下,不动声色道:“富平有一女医,医术高超,举世罕见。”
东风心领神会:“我这就走,等你那边恩爱完了,记得带我去提亲,我的扫花阁还缺一个侍妾。”
顾留春说:“遵命。”
啪,门关上了。
谢韫玉忍不住笑:“现在没有多余的人了。”
顾留春想了想,说:“稍等。”
他视线移到发懵的茴香身上,在茴香尖叫的“不要杀我”中,两手捏在对方后颈一掐,人就直接昏死,躺倒在地上。
他微笑道:“现在没有多余的人了。”
谢韫玉说:“居然掐了一下就晕过去了,看来你为了清场还真是不留余力呀。”
顾留春不好意思,笑了笑:“嗯。”
谢韫玉突然悟了,若有所思道:“莫桑没有要成亲的对象,是你瞎编的,为了让司棋变身怨妇。”
“是的。”
“那医女也是你诓骗三殿下的?”
“我说的是实话。”顾留春补充了一句:“她医术过人是因为经验丰富。”
谢韫玉翻译了一下这句话:“她四十岁了?”
顾留春沉默片刻,含糊地说:“更大一点。”
“五十。”
“七十六。”
“你看着那么善良,为什么偶尔……”谢韫玉把话咽了下去,那句话不是很好听。
顾留春低着脑袋,无辜地看着她:“但你也觉得她们很烦人吧。”
她噗嗤一笑,痛快点头:“太烦人了,你把他们骗到挺有意思的。”
“呵呵,一点意思都没有!”门外幽幽的声音响起。
谢韫玉快步过去打开正门,她要看看谁这么不识抬举,还不滚蛋。
门外东风摆出一个睿智的姿势,很像一个站立着的思考者:“我就说嘛,真有医术高明的医女我怎么可能不清楚。幸亏我聪慧,知道听墙角。”
谢韫玉在心里默默地想,您现在的样子看上去可不像聪慧,像广恩寺后山摔断了胳膊的猴子捧着手臂叽叽叫。
东风说:“谢韫玉,我奉劝你一句,你不像本殿下这么聪明,当心和那二人一样上当受骗,我说过的,顾留春可不是什么好人。”
谢韫玉“砰”的一声关紧门,顺便上了锁,一块非常结实的松木抵住了门。
她回过身,背靠门,嫣然一笑:“女人是清楚自己上当的,一般只会假装自己被男人骗。另外,只要你值得,我可以自己骗自己,不麻烦你哦。”
顾留春无奈一笑,“说实话,我很开心,被你这么肯定,像是被温柔的风抚慰了。”
谢韫玉也在笑:“你要知道,风有很多种形态,希望我发脾气的时候,你觉得狂风暴雨也很温柔。”
顾留春顿了顿,脑海里是她发飙的画面,迟疑着说:“当然,你一直很温柔。”
她一眼看破,说:“你在骗我。”
顾留春靠近凝视她,一把捏住谢韫玉握着毒药瓶子的手,晃了晃,笑意中有几分疯狂,说:“我会很听你话,哪怕把毒药喝下去。一个听话的骗子不会被讨厌吧。”
谢韫玉和他对视,但撇嘴:“你不会喝,你只是在哄我,你遇见危险就会逃跑。”
顾留春目光坚定,还带着点挑衅:“你要试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