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杀了,自己人活了,天底下就没比这更好的喜事了。
谢老板非常大方,袖子一甩手一挥:“散财童子来啦,我请大家吃聚回楼。”
顾留春一点都不客气,要喝上回尝过的酒,“两瓶。”
东风很客气地说:“随便给我准备点饭菜就行,葱不吃,姜不吃,大料不吃,辣不吃,带毛的不吃,内脏也不吃,四肢不吃。”
谢韫玉开始思考请客吃饭是不是一个好主意了。何必呢,自找麻烦。
他们两个去聚回楼点菜,打包带回东风堂吃。
因为司棋才刚醒没多久,不能折腾,身为小团体的一员,莫桑不愿意把人扔下。
每个人都有主意,而且主意很硬。
顾留春在路上就问:“能不能少打包点饭菜,省下来的钱买三瓶酒,我偷藏一瓶。”
他把自己的小心思说的清楚明白,谢韫玉能同意才有鬼。谢老板表示,人心涣散,队伍不好带啊。
她虚着眼睛看他,说:“看不出来呀,顾大人原来是那种为了要替自己煮蛋以致烧掉一幢房子而毫不后悔的人。”
顾留春问:“煮什么鸡蛋?”
谢韫玉顿时觉得自己无聊了,和聋子讲笑话了。
聚回楼的饭菜为了保证肉质鲜美,饭菜可口一般是没在饭店吃,不予打包的。店老板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圆脸男人,他笑的憨态可掬,熊猫一般喜人,然后笑眯眯地一口否决:“贵客,我们只提供店内服务,不外卖的。”
顾留春在怀里摸摸索索,拿出一连串牌子的钥匙串,找出其中一个给聚会楼老板看了一眼,对方就痛快给打包了。
“偶尔也可以提供一些特殊服务。”
谢韫玉好奇地问顾留春:“你给人家看了什么?”
他高深莫测地说:“秘密。”
谢韫玉撇了撇嘴,“我不喜欢秘密,这个世上很难有好的秘密。”
顾留春看了看她,她言语娓娓,姿态翩翩,带着一种难得的娇嗔。他把一连串的牌子钥匙在她面前晃了晃,“这里有很多让人忌惮的身份,我刚刚随便挑了一种出来。”
谢韫玉好奇道:“你有多少个身份?”
顾留春收回了牌子,一本正经道:“你不要得寸进尺的询问。”
谢韫玉有点不好意思,表情讪讪,“我也没非要你回答。”
顾留春察觉到她有点不高兴,一时没说话。
她就更不说话了,反思自己刚刚唐突,怎么能去打听别人的秘密呢。秘密如果能说出口,那就不是秘密了。
两人心怀各异地回了东风堂,顾留春栓马车,谢韫玉搬菜盘,三宝和莫桑都出来帮忙,司棋下不了床,东风则是眼里没活,大家忙着他看书,悠哉悠哉的,像个神仙。
谢韫玉心想,我下辈子投胎也要当皇子。
东风就跟额头上长眼睛似的,谢韫玉多看他一眼,他立马就能发觉,从书中抬头,眯着眼睛看她,说:“再看我我就去死。”
谢韫玉心想,威胁人用去死威胁,方法也算别致。她赶紧低脑袋,“殿下,我没长眼睛。”
东风满意地点头:“不准长眼睛。”
这位三皇子就如同传闻中说的那样,不学无术加不讲道理,他看书时尤其难缠。
司棋心疼主子,小声说:“夫人,你现在好像一个狗腿子,三殿下也太凶了。”
谢韫玉竖起手指示意她噤声:“别说话,三殿下耳朵很灵。”
“谢韫玉,你是不是在偷偷骂我?”东风拔高声调。
谢韫玉无辜道:“我没说话,莫桑刚才说话了。”
莫桑看着黑锅丢到自己头上,只当做没听见,放下菜盘,继续去马车里取其他的菜。
东风哼唧道:“干活的人嘴才不闲着呢。”
谢韫玉瞅了瞅顾留春:“不一定哦,他一面干活一面嘴不闲着。”
顾留春一面摆菜盘,一面偷吃,嚼得一刻不闲,两腮鼓鼓的像仓鼠一样。
“太子很苛待你吗?”东风终于问出了大家都疑惑的问题。
顾留春强咽下去嘴里的东西,“回殿下,不曾苛待。另外,吃完了能打包吗?”
东风想了想,说:“太子哥哥一定是个小气鬼。”
太子风评受害。
“啊——”司棋惨叫一声。
莫桑赶紧冲到她跟前,手上青筋暴起。
司棋惨兮兮地说:“这是什么东西啊!”
谢韫玉啧了一声:“脱离人民太久了是不是?怎么连白菜都不认识了。”
司棋开小灶,吃的是水煮白菜。她难以接受:“你们吃肉,我吃白菜?”
莫桑松了口气,还以为发生什么大事了,淡淡道:“我没意见。”
东风吃着鹿肉说:“附议。”
三宝啃着鸡腿,学坏一出溜,“附议。”
谢韫玉默默地掏出第三瓶花雕放在顾留春跟前,“附议。”
顾留春把花雕揣到怀里,眼眸稍弯:“附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