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去聚回楼用饭已经过去了七天,司棋还在心心念念的惦记着那里的饭菜。
“在那地方吃饭的感觉真好,尤其是夫人出来交钱的时候,那是我这辈子的月钱,一次性花出去那么多钱感觉像是成了人上人,难怪司琴会做不切实际的梦。”
谢韫玉打着算盘看着账本,呵笑了一声:“付款的人就没那么快乐了,别白吃了我的好菜,干点活,看没看司琴最近怎么样?”
司棋立刻正经汇报:“奴婢特意打扮的光鲜亮丽去看她,让她后悔死,她现在过得一点都不好,那家庙的门一锁,她跟着一起锁里面了,我趴着墙缝往里看,她坐在院里抹眼泪。她哭也是活该的,夫人对她那么好,她就为了攀高枝害夫人,像她这种人不会有好下场的。”
谢韫玉“嗯”了一声,挤兑道:“你去聚回楼吃顿饭,不是也想当人上人吗?”
司棋撇嘴:“我还想针会自己动,这样我就不用做鞋了。”
谢韫玉见她做鞋做烦了,便嘱咐道:“你针线活细一点,鞋底一定要是千层的,越软越好,鞋子宁可做大了垫鞋垫,也千万别小了。”
司棋保证:“夫人,您就放心吧,这些年我做的鞋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我一看人的脚就知道他的鞋码,比尺子都准。”
谢韫玉点头,继续看账本。
司棋拿针缝着线勒紧鞋帮,看着手里的男鞋,肚子里有一堆话忍不住想说两句,但又知道夫人不喜欢她多话,所以她恨不得把自己嘴缝上,怎么就改不了话多的毛病。
其实这么多年,谢韫玉没怎么约束她,从前的谢韫玉一直都是自我管理能力较为优秀的人,对于别人的行为从来都是我不爱听,我不听,不一定要对方闭嘴。
如今也只是怕司棋闯祸,才一再叫她安静。
这可憋坏了司棋,她幽幽怨怨地看着谢韫玉,活像个怨妇一样。
谢韫玉被她看的没法专注算账,叹了口气:“你想说什么?”
司棋瞬间泄洪一般,喋喋不休起来:“夫人,你对小顾哥太好了,虽说你不是个小气的人,但除了请客吃饭,你没自己去聚回楼享受过一顿饭,你还让我给他做鞋,我没给夫人以外的人做过鞋。”
谢韫玉敷衍道:“他是太子跟前的人,要是一双鞋、一顿饭就能收买是我赚了,我以前讨好别人的时候还给好多钱呢。”
司棋摇头:“不一样,您现在的行为叫做用心。”
谢韫玉:“要是谁都吃用心这一套,我一年送礼能省下好多钱了。可惜那群老狐狸不像你这个小兔子这么好糊弄,眼睛里只有钱,只要真金白银。”
司棋一针见血地说:“顾小哥不爱钱。”
谢韫玉回想着那一缸的金银珠宝,对顾留春越来越感到奇怪了,“那他干嘛把钱攒起来不花,活受罪,看着怪让人心疼……”她的话戛然而止。
司棋一脸“我看破了”的神情,但转眼她就想到了更重要的一点:“夫人,贞节牌坊能不能弄没了。”
谢韫玉笑:“不能。”
司棋的脸肉眼可见的灰暗下去,整个人萎靡不振,眼圈还有点红,抿了抿嘴:“史太君真是个老不死的,我就瞅她们一家都不安好心,夫人当时才那么点,只有十六岁,她们就急匆匆的搞个贞节牌坊来把您锁死了,这哪是人干的事。”
谢韫玉心平气和地说:“我已经做好了和这个家永远堕落下去的打算。”
司棋眼泪汪汪:“那您就只能和顾小哥偷偷摸摸了。”
谢韫玉:“顾留春可不是小偷。”
司棋道:“可是我看顾小哥也挺喜欢夫人的,不然他干嘛不肯成亲,宁可得罪太子。我挺高兴他这样的,可我又害怕他现在是不成亲,要是将来成亲了怎么办?”
谢韫玉笑的更厉害了:“他成亲,我给他包个装满金子的红包,别瞎想,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司棋半天才问:“夫人,你是不是因为广恩寺的事,才不敢对他有什么想法。”
谢韫玉烦躁地说:“当然不是了,你别管我了,广恩寺的事就过不去了,我一定要把那个男人揪出来。”
司棋看她突然发脾气,不敢吭声了。
谢韫玉深吸一口气,静下心来,然后越查越焦躁,根本毫无线索。
“啊啊啊——我要找奶娘!”偏房里一声声孩子的哭泣更加让人心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