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们要是不信,我可以带你们去我们俩的房子,她借着查账,几乎天天白天过来,我都逃不掉。”吴礼充满期盼地看着谢韫玉,希望能得到信任。
谢韫玉心底浮现出个捉奸在床的主意,她勾起嘴角,道:“你先带我们过去,我要看看是不是真的。”
吴礼用力点头。
莫桑嫌弃他身上有尿骚味,只有一只手拽着他。
他踉踉跄跄脚步不稳,随时会摔倒。
待到了门口,他腿软往地下一跪,半天起不来,哎呦哎呦就说头晕。
莫桑只好收了嫌弃,蹲下检查他的情况。
谁知俩人刚正面对上,迷糊的吴良突然睁眼睛从怀里掏出一把石灰粉撒向莫桑,莫桑及时闭眼闪避,还是被石灰粉黏上,眼角一圈都泛着剧烈的疼痛,尤其是本能的出眼泪会让石灰粉更具有灼烧性。
“莫桑。”谢韫玉连忙扶住他,再看吴礼已经跌跌撞撞地跑出了门。她骂了一声:“这王八蛋撒石灰粉绝对是跟我学的。”
莫桑闭眼低声道:“快追,往他伤口上按,他身上好几处伤,打不过你的。”
谢韫玉放开莫桑追了出去。
为了方便处理吴礼,她特意把地点选在了粮仓,这是她最近收购的地方,一到晚上只有一个打更的大爷守门,也被她撵走了。
四处都是粮仓,根本没有人家,吴礼越跑越绝望,他跑起来就会扯开伤口,鲜血不断渗透出包扎的布,很快就失血过多,人眩晕到看月亮都是两个影子。
“往哪跑啊?”谢韫玉发髻都跑散了,像个女鬼一样紧追不舍。
吴礼回头一看她孤身一人,忽然发起了狠劲,“贱娘们,这么追男人是跟你大嫂一样想男人了吧,上次没睡到你,这次成全你,山里的野猪也能拱到金枝玉叶的白菜了。”
那个小厮嘲笑他的话,他至今都记得,他哪怕是要死了也得让那些瞧不起他的人瞧一瞧,他就是能让金枝玉叶和伎女没区别。
他直接冲谢韫玉扑了过去,气血上涌,脸都红了起来。
谢韫玉瞅准了他,准备去撕他伤口,结果俩人还没打在一起,半路上就杀出来一个程咬金。
一个身影闪到了谢韫玉跟前,面对冲过来的吴礼,迎面就是一脚。
砰的一声,吴礼被踹了出去,和飞一样持续半秒,摔在地上,瞬间尘土飞扬。
“没事吧。”程咬金转过身来,月光下他的模样清晰可见,是顾留春。
他穿着水洗到脱色的布衣,脚上踩着一双补了又补的布鞋,浑身寒酸相,一点都不像英雄救美,有点像下一秒就拿出碗求打赏的乞丐。
谢韫玉笑了下:“你从哪钻出来的?”
顾留春一本正经地说:“地下,我是地鼠。”
谢韫玉扑哧笑着,“那你要小心了,粮库养猫多。”
顾留春看着她,神色无奈,但警告道:“该小心的是你,你怎么那么莽撞,总追着人跑。”
一共两次,每一次都能刷新他对她莽撞的认知。
“我又不傻,我每次追的都是残血,目的是补刀。”谢韫玉走上前揪起了陷入昏迷的吴良,说:“而且这东西可不是人,是畜生,我杀他为民除害。”
顾留春看着吴良伤痕累累的样子,一时间喉咙有些紧,浑身都不自然,“这是你要找的男人吗?”
谢韫玉眼神闪烁着:“不是,但差不多,他是想干没干,一样要死。”
顾留春在心底叹了口气,摇头说:“杀人不行,这人身上有功名,他死了官府是要查的。”
谢韫玉见多了不负责任的官僚,塞点钱什么都能办,不屑一笑:“谁查啊?”
顾留春指了指自己,“我查,我最近去了京兆府当捕快。”
谢韫玉不笑了。
他查肯定查得出来。
她不开心了,情绪低落低着脑袋。
顾留春看她那样子,举手投降,认命道:“只要不闹出人命,我就不管。”
谢韫玉眼睛一眯,保证不把人弄死。
他会比死了还要凄惨。
“顾留春,我拉不动他。”谢韫玉求助道:“你帮我把他换个地方。”
顾留春抗拒道:“你不能让官差帮你的杀人行为打下手。”
谢韫玉看着他:“我送你一双新鞋子。”
顾留春淡淡道:“这是贿赂。”
谢韫玉见他这么有原则,只好自己薅着吴礼的脖领往粮库里拖,她要去找莫桑。
她挪动的这个过程很费力,死男人沉的很,可见平日没少胡吃海塞。
“算了。”顾留春叹了口气:“我接受贿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