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处安浅浅勾了勾唇角。
“陷阱是他们早就挖好了的。”
“但是跳不跳,却是我自己说了算。”
妙姨听得直挑眉。
“这么说,今天这个是自己心甘情愿跳的?”
她又仔细看了看照片。
照片的拍摄角度是处理过的,云处安被拍得很清晰,可是小女生却被遮挡得很好。只能看得到身子,却几乎看不见脸。
“哟,这么说,这小女生是你的菜哦?”
云处安却不赞同地瞥妙姨一眼:
“错了。她不是我的菜。”
“她是——我的肉。”
妙姨登时笑起来,“哎哟,都把人间当禁脔了啊!”(“禁脔”的脔,本义就是小块的肉)
.
网上的照片,阮田田自己也都看到了。
她将自己陷入大靠垫,将她养的黑猫“包公”抱在怀里,嘴里咬着吸管和奶茶,将网友的评论一条一条翻过去。
看到留言精彩的,还反手给点个赞。
甚至包括骂她的。
虽然看不见她的脸,可还是有人说她身材一点都火辣,根本配不上云处安。
有一条更是直接说:“他可是‘云处’啊,他在自己名字里都说了,是‘处’!难道不该派个火辣又有经验的来帮他破吗?怎么可以来个比他看起来还更‘处’的?”
她又想给这条点赞。
结果她怀里的“包公”都不干了,伸爪子挠屏幕,好像要阻挠她点赞。
她伸手轻拍“包公”的头顶,“别挠。挠花了还得费钱去买。”
刚点完赞,微信响。
她抓起来一看,是同寝室的文漪。
[11]:“宝儿你见到法学院男神肖扬了是吗?听说他也去了你们律所当调查员了是不是!”
[一口田]:“见到了。是。”
[11]:“宝儿你见到肖扬了,竟然还这么淡定?那可是咱们隔壁法学院的男神哎,你跟他进了同一间律所,你竟然还这么冷静?”
[一口田]:“我也没怎么去过法学院那边,毕竟我法考是半路出家的,所以我以前根本不认识肖扬。”
[11]:“也是的哎。你都学了两个专业了,谁也没想到你竟然还有精力再去自学一个法考。你每天都在忙着学习,当然没我们那么八卦了。”
[一口田]:“我也是后来在新员工自我介绍的时候,才听别的同事说起他。”
“我也挺意外的,没想到他那么好的条件,完全可以进律所当律师,可是他来应聘的竟然也是调查员。”
[11]:“田田要不咱们周末约个饭呗?我请客。”
[一口田]:“这么好?是不是有个附加条件:让我把肖扬给你约出来?”
.
跟文漪聊完,时间已近午夜。
阮田田去洗了把脸,然后就重新用电脑上网。
她点进“网络公墓”的网页。
在一座墓碑前静静凝视良久,然后在“追思留言”的对话框里敲下:
“爸爸,我已经找到那个人了。”
“您再等等我,我一定会给您讨还一个公道。”
“……不论,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嘟嘟嘟!”脑海深处登时有警报声爆鸣:
【宿主冷静!请勿自行增加支线任务!】
阮田田只能朝天叹口气。
“统子,在我需要你的时候,你永远没影儿;在我想自己走地图的时候,你又要出来横扒竖挡了是吧?”
系统委屈:【宿主,因为小统只是生子系统。只负责生子任务,不涉及其它。】
阮田田哼了声:“那你就别管了。”
“生子任务我会完成的,可是这个复仇任务你也别拦着我。”
当年亲眼看着爸惨死街头……
不行,即便她知道自己只是这个世界的过客,可爸妈对她养育一场,她也不能就这么放过了那个仇人!
.
次日一早阮田田走进律所。
前台卢茜看见她先招手,“阮田田,栾律知会,让你来了先去他办公室。”
阮田田就是个调查员,还是刚毕业的,而且还是专业不对口的,在律所生态里也同样处于食物链最底端。
所以平常她上班来,前台都只顾着跟合伙人、资深律师们去打招呼,对她则是选择性忽略。
今天卢茜这么主动,阮田田都有点受宠若惊了呢。
阮田田便点头,“好。谢谢你卢茜。”
栾喜平是律所的高级合伙人,拥有套间级别的个人办公室。
阮田田赶忙上楼去,轻轻敲门。
“请进。”栾喜平膛音洪亮。
阮田田进门去先鞠躬,“栾律,是不是我昨天做事不合规矩,给栾律带来麻烦了?”
“栾律对不起,其实就算您今早不找我,我也想第一时间来跟您致歉的。”
栾喜平手里拿着阮田田的简历。
“……你大学的专业既然是养蚕,你怎么会想到参加法考,以及应聘进律所来当调查员的?”
“隔行如隔山,你这翻阅过的山路也未免太远了吧?”
阮田田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原本我想过一套说辞来搪塞HR的。只是很奇怪,我面试的时候,HR金总监竟然没问我这个问题。”
栾喜平便眯了眼,“你是说,我不应该问?因为这不是我的职权范畴?”
阮田田轻轻摇头,“不是的。栾律您毕竟是律所的高级合伙人,也就是老板之一。您考察任何一个员工的履历,都是应当应分。”
阮田田虽然一副恭顺的态度,但是栾喜平终究还是微微犹豫了下。
“……你专业不对口,竟然顺利入职。而且HR都没过问过。”
“这么说,你能进咱们律所,是背后有人推荐?”
阮田田想了想,“我在准备法考的时候,因为不是法学专业的学生,有许多资料拿不到,有些问题自己想不通,所以我曾经去向法学院的一位董涵教授请教过。”
“董教授也许曾经为我说过话。但是我不能确定……”
栾喜平眉头一松,“这样啊。董教授以前也是薛律的老师,所以董老的推荐,在薛律这儿是管用的。”
栾喜平含笑将阮田田的简历收起来。
“一点误会:其实我今天叫你来,不是盘问你履历,更不是追究你昨天行为的。”
“我其实是邀请你这次加入我的团队。在我办理骆风林离婚案的期间,你只为我的团队服务,做我团队的专职调查员。”
阮田田惊得张大了嘴,“可是我刚刚开始做这份工作,还没有实战经验……”
栾喜平摇摇头,“没关系。其实你什么都不需要做。”
“你只需要——在我们与云处安见面的时候,无论是在律所,还是在法庭上,你都坐在他能看见的地方。”
阮田田呼吸微停:“栾律的意思是,您想用我来扰乱他的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