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墨千程直接跪倒。
和顾魏琼相处这么久了，墨千程又怎么会不了解顾魏琼的性格？若是仅仅只是一个平妻，她定然不会选择留下。
自己一定要劝皇帝收回成命，墨千程满脑子只想着这个，却不想自己还未开口，胤王便也跪下了。
“陛下，臣和世子谨遵圣命！”
胤王心中叹息，他知道自己儿子是什么性格，就害怕自己儿子在听了皇帝的处置之后会抗旨不尊，所以这才舔着个老脸和儿子一起进宫。
照如今情形看来，他的担忧并没有错，他还果真派上了用场。
胤王这一跪，直接把墨千程给跪清醒了，他理智回笼，忍不住狠狠地咬住了牙。
若自己刚才反对，那便是和皇帝对着干。
抗旨不尊，再加上荣安王在旁煽风点火，如果没有胤王的阻止，自己恐怕会被罚得更重。
皇帝对此倒是十分满意，可荣安王却依旧不满，他女儿的夫君，怎么能有一个平妻？
“陛下……”荣安王忍不住还想再辩论几句，那顾魏琼凭什么也能留在墨千程身边，却不想嘉阳公主却答应得极为爽快。
“嘉阳多谢陛下。”嘉阳郡主眼中含泪，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这让荣安王不由得脸色一黑。
之前他从信里听闻荣安世子说，嘉阳郡主就算是给墨千程做妾也无怨无悔，本以为是夸张，却不想，竟然还是真的。
罢了，此事容后再说，不过是一个区区的外地官员之女罢了，想除掉，简单得很。
两家四人和和睦睦地在御书房谢了恩，等出了御书房之后，荣安王冷冷看了墨千程一眼，随即便带着自己女儿扬长而去。
嘉阳郡主倒是想和墨千程再说几句话，可她一转头，刚想要开口，却被自己父亲用力一拉，踉跄几步，差点摔倒。
“父王，你这是干什么呀？”
被自己父亲拽得一个趔趄，虽然没有出丑，可毕竟失了仪态，嘉阳郡主不由得嘟起嘴，不满地抱怨着。
荣安王并未开口，反而脚步更快了些，嘉阳郡主见其心情不好，便乖乖闭嘴，一副乖巧女儿的模样，跟着荣安王上了马车。
这一路，荣安王都在闭目养神，一句话都没有搭理嘉阳郡主。
父王该不会是在生自己的气？
嘉阳郡主心里有几分忐忑，刚刚想要开口，却见自己父亲眼底的青黑之色，便将嘴了个严严实实。
父女两人安静一路，等到了王府，入了正堂，荣安王这才说出了第一句话。
“说吧，这段时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你为何不告诉我？”
荣安王刚刚饮下一杯茶水，便直接开口。
“我知道你被我宠得胆大妄为，却不想你连这种事都能做得出来。”
一瞬间，嘉阳郡主差点吓得冷汗都出来了。
她之前让兄长写信给父亲求救，却不知那兄长究竟写了什么，而父亲这样的表情，莫非是兄长把前因后果，全部都吐露干净了。
不过嘉阳郡主也是有几分急智，她微微低下头，做出一副委屈的模样。
“不啊，这是哥哥说的，他说不让我告诉你，说我这些小事要是打扰到父王那边不好了，我一想也有道理，便只能听他的了。”
通通赶过来的荣安世子一进厅堂，便听到这话，差点气得连白眼都要翻起来。
转眼一看，便见父王已经对自己怒目而视，荣安世子只觉得自己冤枉。
“你是怎么做哥哥的？这么大的事情还要帮他瞒着，她年纪小，不懂事，你都一把年纪了，难道还不懂事吗？”
荣安世子被骂得狗血淋头，面上唯唯诺诺，可心里却不以为意。
从小到大，他可没少做嘉阳郡主的背锅侠，荣安王也并非看不出嘉阳郡主有意推脱，不过就是想要让嘉阳郡主开心，这才将怒火发泄在自己身上。
长久以来，真的是已经习惯了。
嘉阳郡主悄悄松了口气，荣安世子心中感慨，他可真是一个好兄长呀。
和此时的荣安王府不同，胤王府氛围则是有几分压抑了。
厅堂之中，早就已经等了许久的胤王妃和顾魏琼见两人回来，立刻迎上前去。
“怎么了，陛下怎么说？”胤王妃围在胤王身边，颇为紧张。
荣安王回京这件事，堪称人尽皆知，皇帝又将他们父子俩召入宫中，明显是为了处理墨千程和嘉阳郡主的关系。
墨千程沉默一言不发，胤王倒是没什么避讳的，直接转头看向顾魏琼。
“陛下的意思是，让嘉阳郡主做程儿的正妻，你若是还愿意留在他身边，可以做平妻，若是不愿，这桩婚事便就此作罢。”
闻言，顾魏琼吐出一口气，该来的总会来的。
在看到墨千程表情的第一眼，顾魏琼便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这趟入宫结果定然对他们极为不利。
更何况，顾魏琼并不觉得皇帝见了荣安王后，会在嘉阳郡主和自己之间选择自己。
因此，从胤王口里听到结果之后，顾魏琼并未感觉大起大落，反而微微躬身行礼。
“王爷，臣女明白，陛下既然已经下旨，那我定会仔细考虑。”
顾魏琼安安静静，这不吵不闹的模样直接让胤王妃颇为心疼。
“琼儿，你放心，就算你是平妻，我也绝对不会让你受半分委屈！”
胤王妃抓住了顾魏琼的手，想要多说几句宽慰，却被顾魏琼不着痕迹地收了回去。
“臣女多谢王妃娘娘关心。”
顾魏琼笑容依旧，不过心里却是泛着苦，正妻和平妻，虽然都是妻，可地位却天差地别。
而自己，以公主名号屈居郡主之下，恐怕流言蜚语定会不少。
这京城，怕自己是待不下去了。
墨千程站在一旁，看着顾魏琼那柔顺恭敬的笑容，不由得狠狠握紧了拳头。
此时的他，已经没有了上前安慰的资格。
墨千程知晓，当顾魏琼明白自己只能做个平妻之后，她就不会再留在自己身边了。
的确如同墨千程所想的那般，顾魏琼一回到院落，便立刻找来容落白芩，直接让她们收拾行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