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安王回京之后,第一件事,便是去面见皇帝。
事情的前因后果,他都已经在荣安世子信里了解得差不多了,因此不必再回去一趟,直接进宫面圣,反而更能体现自己忠心耿耿。
夏公公原本在御书房外等候,打个呵欠的功夫,便见到一个年纪四十左右,却身材高大,孔武有力的男子出现,便连忙换上了笑脸。
“荣安王来了,老奴这里有礼了,王爷,请稍等,老奴这便前去通传。”
荣安王点了点头:“劳烦公公了。”
夏公公一边笑着推脱,一边进了书房,过了没多久,便开门将其迎了进去。
“臣参见陛下。”
荣安王虽然兵权在身,可礼数却完全没有任何问题,那恭敬的模样,让皇帝看了,面上越来越满意:“爱卿一路舟车劳顿,何必一回京便来面圣,嘉阳郡主要知道她心心念念的父王如此作为,恐怕是要伤心了。”
荣安王闷声闷气开口:“关于臣的女儿,臣有一事相求,还请陛下为我女儿做主!”
皇帝脸色当即便沉了下来:“爱卿你可知晓,她胆大妄为在国宴上对使者下手,事情败露之后还栽赃陷害,此等行为实在恶劣,如果你想为她求情,那还是算了吧。”
荣安王却是面不改色:“臣所说的做主并非此事,陛下英明神断,决定的事定然是毫无偏颇。”
“臣所说的做主,是想为臣女讨一个公道。”
皇帝疑惑:“还有什么需要讨回公道的事情吗?”
“自然!”荣安王对此没有丝毫隐瞒,直接将自己从信里知晓的前因后果,一一在皇帝面前秉明。
末了,这才总结。
“臣女虽然要去匈奴和亲,可失身之事实在是被人算计,况且还是和胤王世子有关,此事,还请陛下让胤王府给荣安王府一个交代。”
手掌重重拍在桌上,皇帝龙颜大怒:“大胆,发生这么大的事情都不告知于朕,来人,宣墨千程和嘉阳郡主。”
荣安王依旧跪着,不动如山。
夏公公看了一眼,便忍不住叹气,墨千程何必要将这尊大神给惹出来呢?
很快,墨千程和嘉阳郡主就到了,一同到来的,还有墨千程的父亲,胤王。
此时,荣安王已经在御书房内站定,嘉阳郡主一进来,便目光一亮,如同蝴蝶一般轻快地扑到了他的怀里。
“爹爹,你终于回来了。”
刚才还不动如山的铁血汉子,此时露出一抹笑颜,轻轻摸了摸嘉阳郡主的头发:“好了,还不赶快给陛下见礼。”
嘉阳郡主擦了擦眼角,这才在皇帝面前告罪。
皇帝并未过多追究,反而面色难看地看向墨千程。
“荣安王说,你和嘉阳郡主有了肌肤之亲,这可是事实?”
墨千程紧握双拳,虽然不甘心,可还是开口:“陛下,那天我们二人全部昏迷,醒过来之后便已经被旁人看见,所以……”
“胤王世子不必推脱,本王并不想在这里追究前尘往事,只是想让世子给一个交代。”
此事本就是自己理亏,墨千程忍不住退了一步:“不知王爷究竟想要如何?”
荣安王面无表情:“既然已经有了肌肤之亲,那还顾忌什么,我们两家人本就是姻亲,如今亲上加亲,岂不是更好。”
“不可!”墨千程直接出口否决,“我已经和平阳公主有了婚约,陛下也已经下旨,平阳公主就是我的妻子,所以,恕难从命。”
荣安王面色微沉,见自己女儿咬着嘴唇,一副伤心神色,不由得语气更重:“莫非你是不想负责?堂堂胤王府世子,就这点担当?”
墨千程却毫不退缩:“荣安王又何必咄咄相逼?我们二人之事本就是遭人陷害,又何须我负责,我还没追究她坏了我的清白!”
此言一出,别说荣安王了,就连皇帝和胤王也忍不住面面相觑。
胤王有的脸色黑了几分:“胡言乱语,你一男子,哪里来的清白?”
墨千程却理所当然:“这场无妄之灾让琼儿对我心生芥蒂,难道不是坏了我的清白吗?”
转头看向荣安王,墨千程语气强硬:“更何况,我本就无意于她,若是嘉阳郡主非要入我王府,那便只能是妾!”
“你!”让自己女儿做妾,荣安王的拳头更紧了,可即便如此,墨千程依然没有丝毫惧怕。
“王爷你也知晓,让嘉阳郡主嫁给他人,可以做个正妻,又何必非要来做个妾?”
“我荣安王府的嫡女,以郡主之尊贵,如何能屈居在一个小小的太守之女之下?”荣安王脸色难看,“最差也要是个平妻!”
墨千程也多了几分恼怒:“荣安王此言差矣,我的未婚妻子乃是陛下亲封的平阳公主,身份哪里比不得区区一个郡主?”
墨千程不由得心中窃喜,幸好之前皇帝因为顾魏琼的功劳,又看在胤王府的颜面,给顾魏琼封了个公主,不然在此时,自己恐怕要被人压上一头了。
荣安王直接转身,他不想再和墨千程理论,直接对着皇帝重新跪了下去。
“陛下,臣为陛下戍守边关十几年,和女儿向来聚少离多,如今她受了天大的委屈,臣不求别的,只求陛下能给臣女一个公道!”
见自己父亲为自己跪了下去,嘉阳郡主不由得鼻头一酸,心中后悔一闪而过,可下一秒,也随着跪了下去。
“请陛下为嘉阳做主!”
胤王和墨千程的脸色不由得有些许难看,果真如同他们所想的一般,荣安王果真用自己的赫赫战功做筹码。
这件事情表面上本就是他们胤王府理亏在先,更何况还有这些功劳,恐怕今日的结果,不会让他们满意了。
果不其然,皇帝看了一眼跪着的荣安王,深深叹了口气。
“既如此,那朕便给嘉阳郡主和墨千程赐婚,嘉阳郡主不必再去匈奴和亲,等及笄之后,以正妻之位入胤王府!”
“至于平阳公主……”皇帝看了一眼墨千程,随即挪开视线。
“若她愿意,便以平妻之位留下,若不愿,那和胤王世子的婚约,就此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