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若水确实是也知道了,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对此还是有一些唏嘘的。
她本以为这就是一个荒唐的皇帝,将自己儿子认准的皇子妃抢入宫中,让美人香消玉殒的故事。
可却没有想到,背后竟然是这样子的真相。
为了尹芷惜能不在这一场争斗之中,无辜丧命,就只有这一种办法可选。
何若水也知道,尹芷惜后来进宫之后,一定是再也没有与皇帝以及还是太子的大皇子接触过。
入宫为妃之后,就是皇帝的女人,皇帝肯定不会允许这样子的事情出现,自然是前朝后宫隔开,不会再他们让见面。
尹芷惜到了后来得宠的时候,也一定是被各种各样子的人监视着,才能让皇帝放心。
何若水想到这些之后,就越来越有些觉得尹芷惜可怜了。
如果看上她的人,并不是皇室中人,凭借她太傅嫡女的身份,应该可以嫁一个高门大户,安稳度过一生。
而且按照尹太傅的个性,大概率会把自己的女儿嫁给自己的门生,他眼光一向十分独到,肯定不会给尹芷惜选什么破落门户。
可以预见,如果没有遇到过赵延睿和先太子,尹芷惜这一辈子会过得多么的顺遂快乐。
说不定现在还能在某位文官大人的府中相夫教子。
可是现在说这些也没有用了,美人已然香消玉殒。
“哀家告诉你这些往事,就是看出来了,你与哀家也是同样的想法。”太后说了这么长时间才终于喝了一口茶。
何若水想到了自己刚刚的选择。
虽然说确实将责任推出去显得很懦弱,可是不得不说,却是在不管什么选择之中是最妥当的。
包括尹芷惜的事情。
太后当然知道把这一切的一切推到一个弱女子身上不好,可是这件事情如果不这么做的话,就不知道会引起多大的动荡了。
按照皇帝和先太子当时的能力来看,一个在明,一个在暗,皇帝要是冲冠一怒为红颜,选择了谋反,那可就是生灵涂炭的事情。
所以把尹芷惜送进宫里面,虽然看起来十分懦弱,可是却是最好的办法。
“臣妾明白太后娘娘的苦心,相信皇上应该也是明白的,只不过就是可惜了尹姑娘,佳人早逝。”
何若水十分惋惜的叹了一口气。
太后瞧她的表情,想了想还是开口:“就像你说的,佳人早逝,所以阿芷在皇帝心里面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也就导致了皇帝在之后选妃多多少少会选择与阿芷相似的。”
何若水点了点头,“那臣妾和尹姑娘长得很像吗?”
太后确实是没有想到,第一个问题,既然是在问这个,愣了一下之后,摇了摇头:“庄贵嫔最像,不管是从样貌,声音还是气质,都是最像的,简直好像是阿芷又活过来了。”
她顿了顿之后,指着何若水眼睛,“可是你的神韵是最像的,做事方法,处事风格也都大致相似,可却又不太相同。”
何若水心里面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只是点头,“原来是如此。”
她突然腼腆的笑了一下,“如果是这样子的话,那臣妾心里就心安许多了。”
太后又是被这句话惊了一下,“这件事情你知道了,又有什么可心安的呢?皇帝其实是把你——”
“臣妾知道皇上是把臣妾当作了睹物思人的物,可是皇上对臣妾太好了,如果臣妾真的一无是处的话,反而对不起皇上。”
何若水说的坦坦荡荡,看起来没有丝毫的负担。
太后只是愣神了一瞬间,之后就笑了出来。
“哀家果然没有看错你,你能这么想,那是最好不过了。”她顿了一下,“如若后宫的嫔妃们都是这么想的,反倒是没有那么多的事了。”
何若水没有在这句话上接茬,因为这话接茬不太好。
“哀家已经这把岁数了,自然是知道你们两个不同的,只不过皇帝却未必分的清楚。”太后如此说道,话中有话,并未言明。
太后的意思是,皇帝可能分不清到底是因为爱尹芷惜所以对何若水好,还是因为爱的本身就是何若水。
可何若水却理解为了,皇帝分不清就分不清,给他一个幻觉也好。
“是,臣妾明白。”她回答到,太后满意的点点头,“一整日下来,你也累了,回去歇歇吧,瞧着你的身体也不大好。”
何若水点着头,随后转头离开。
回去的路上,冬月有些不太明白的看着何若水,“娘娘,为何太后娘娘今日要与您说这些话呢?”
何若水没说话,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太后其实完全不必要和她说有关于尹芷惜的事情,毕竟看着皇帝应该也不愿意别人知道这件事。
可是现在太后既然说了,那就说明这件事是有必要的。
何若水现在想不通的是,有什么必要。
除非太后认为,她和皇帝的感情不能被破坏,才有可能会提前说这件事情,将这颗雷排掉。
可是她和皇帝的感情好不好,被不被破坏,对于太后而言应该都是没什么关系的。
何若水皱起眉,倒是也想到了另外一个可能性。
那就是太后其实想借此让她和皇帝起隔阂,如此一来,她这个宠妃皇帝一定就不会再宠了。
毕竟尹芷惜之于皇帝,那就是,心中明月,尤其是她知道了关于这件事的内情,更能明白为什么尹芷惜能在皇帝心里留下这样不可磨灭的印象。
因为到最后尹芷惜的香消玉殒,不能说没有皇帝的原因。
不仅是年少挚爱,还对她有着愧疚。
尤其尹芷惜最后还没了,对皇帝来说这可不就是无法释怀的人吗?
她前世一直理解不了为什么凭借着和尹芷惜有几分相似,就能被皇帝宠爱如斯,现在看来倒是完全可以解释了。
不就是之前愧疚良多,无处弥补,所以需要一个可弥补的地方吗?
之前是贞顺仪,现在是她,或者说,是庄贵嫔。
“娘娘,你怎么不说话?”冬月一直没等到回答,便问道。
何若水冷嗤一声:“有些厌烦而言。”
厌烦皇帝那比草贱的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