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若水意识到了情况不对劲之后就走了过去,站在了贞顺仪身边,强行把她的手从桌子上拉了下来,发现她的手已经被桌脚硌的红红的,若是再慢阻止一下,恐怕就要扎破了。
“妹妹,你快放开我,我现在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就是想紧紧的掐着些东西,我怕我伤害你。”
不料,何若水直接抱了上来,“姐姐要是想掐的话就掐吧,恐怕这是被糕点养出来的坏习惯,只要戒掉了这一段时间,往后姐姐就可以好好吃饭了。”
冬月听着自家主子这么说,眼睛瞪得大大的,十分想走过去,直接把人拉开,可是还是被何若水眼神制止了。
“我好难受啊,我现在真的很想吃糕点,你们快找一盘糕点给我吃一口吧。”贞顺仪死死的搂住了何若水,已经有些分不清楚自己眼前是人是物了。
她恍若完全忘记了先前的豪言壮语,满脑子都只剩下了那鲜甜可口的滋味。
何若水被掐的闷哼一声,袖子滑落下来,白皙的手臂已经被掐得红一块青一块的了。
冬月站在旁边看的心疼,上前问道:“让奴婢来吧,才人您毕竟是妃嫔,等皇上回来,还要伺候皇上呢,怎么能在身上留下这么多伤?”
何若水苦笑一下,“她现在肯定是松不开我了,恐怕现在我到底是人还是桌子,她都已经分不清楚了。”
正这么说着,一旁的青书突然哭出了声。
何若水皱着眉,有些疑惑,“你突然哭什么呢?现在若是心疼你们家娘娘的话,恐怕以后可要出大事的。”
青书朝着她摇了摇头,“才人,我们娘娘之前也尝试过要戒掉这个糕点,可是每每到了这一步之后,都会功亏一篑。”
贞顺仪自身扛不住这种煎熬,她们这些当奴婢的更舍不得自家娘娘受罪。
她一边说一边跪下,“还请才人能救一救我们娘娘。”
冬月看了一眼青书,只能来回看着干着急。
这都是些个什么破事,她家才人上辈子肯定是造了孽,才会摊上贞顺仪这么个烂摊子!
何若水深吸了一口气,忍着被贞顺仪掐得疼,说道:“把周围的人都清远一些,免得贞顺仪待会儿做些什么更出格的事,会被听见。”
“这种事若是传到旁人耳朵里,少不得要给姐姐扣帽子!”
青书闻言,马上照办。
“才人,要不奴婢们掰开娘娘的手,让奴婢上吧,刚刚冬月说得对,才人你还要伺候皇上呢。”
青锁看这个状况,早知道自家娘娘肯定不可能一时片刻就好。
何若水摇了摇头,“难得现在贞顺仪状态还不错,心里至少是相信我的,我要是贸然间走开的话,恐怕会让她更加无措。”
她叹气,“总比伤害她自己强,毕竟她现在是个孕妇。”
青锁安静了下来,转身去宫殿外面找来了祛疤的药。
好在,贞顺仪虽然对这个东西已经上瘾,可是吃的时间并不算是很长,这发一段疯之后还是能缓的过来。
何若水看着她逐渐清明的眼神,就知道她是反应过来了。
“姐姐,你现在知道我是谁吗?”何若水在贞顺仪面前晃了晃手,有些担心的看着她。
贞顺仪看着他这个脸色惨白的样子,十分愧疚的低下了头,目光立刻就落在了她被自己掐红的手臂上。
“你刚刚怎么不推开我呢?你瞧瞧你这身上被我掐的青一块红一块的,这可怎么是好?”贞顺仪声音里带了哭腔。
患难见真情,她是真的实实在在体会到了何若水对自己的用心。
何若水则是轻轻的笑了笑,“这不过是一些皮外伤罢了,养养就能好,如果姐姐的这一胎真的掉了,那才要伤身体的。”
贞顺仪十分心疼的吹了吹气,红着眼睛问何若水:“是不是很疼?我给你上药吧。”
何若水摇了摇头,就在她旁边又坐了下来,“你快试试,现在能不能吃的下去饭?”
贞顺仪还是决定从清淡的小粥先试起,可没想到只是闻了闻就有些反胃。
“还是不行,我闻见味道,就有些难受。”贞顺仪表情十分的痛苦。
何若水虽然知道这是一个长久的事情,可毕竟她肚子里还有孩子,就算是贞顺仪可以饿,但是孩子不能饿着。
这就不得不提,安德妃这招之险恶!
几乎杜绝堵死了她们所有的路。
“那姐姐要不要尝一尝我做的糕点?只要能咽得下去,对我们都算得上一件好事。”何若水皱着眉问道。
贞顺仪马上点点头,“试。”
冬月从旁边拿过来食盒,轻轻地放到了桌子上面,从里面拿出来一盘山楂糕。
“姐姐尝尝?”何若水拿了一块递给了贞顺仪。
贞顺仪把糕点接过来尝了一口,虽然还是想反胃,可也不至于一吃进去就想吐。
“还是有些接受不了,可是勉强是能咽得下去的。”贞顺仪语气有些高兴,“只要有营养能补充我肚子里这孩儿,我为难些自然也不怕。”
她说着,闭着眼睛,一股脑的把山楂糕都塞到了嘴里面。
何若水虽然不愿再同贞顺仪交心,可看到了这一幕,还是有一些动容的。
有道是说为母则刚,贞顺仪也是如此。
她从来都是一个愿意娇惯自己的人,可现在为了腹里的孩儿,恨不得要将命都豁出去。
贞顺仪好不容易把山楂糕都吞了下去,眼睛都红了。
何若水拍了拍她的背,眼神十分的心疼。
“这玩意儿发作起来一阵阵的,你暂且忍一忍,我会去做些别的糕点给你,尽量做的糖少一些。”何若水站起来。
贞顺仪也知道中午总是要吃东西的,点了点头,有些依依不舍的把人送走。
主仆二人回了云台殿后,竟然在门口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之前传信给她的青竹。
何若水看到了人,往前走了两步,微微颔首,“不知道青竹姐姐怎么在这里?”
青竹行了个礼,站起来看着何若水的脸,叹了一口气,“才人受委屈了,奴婢特地过来瞧一瞧您。”
何若水听闻此言,就知道这是一个好机会。
她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颊,摇了摇头,“只要龙胎无虞,我受点委屈也是应该的。。”
话说着,袖子不经意间滑落到了肘间,露出了她胳膊上青紫交加的掐痕。
青竹见了一惊,马上上去,抓住了何若水的胳膊,“才人,您这伤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