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锁听了这句话,马上点了点头,“我家娘娘最近一直忍不住的在吃那个厨子做的糕点,发现自己身材已经走样,明明心里面着急,却还是忍不住要吃那些糕点。”
她一边说一边朝着何若水跪下,“娘娘她一定是吃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否则的话,娘娘不会这么没有自制力的,还请才人救救我家娘娘。”
何若水看着此刻护主心切的青锁,心里没来由的抽了一下,竟然想到了揽雪。
终究还是情分没到。
贞顺仪虽心思浅了些,但她身边的丫鬟却足够忠心。
“本宫说了要帮她保胎,自然是说话算数的,告诉你家娘娘,且别心忧,若是控制不住的话,就多喝茶水,这样子能占些肚子,让她少吃些糕点。”
何若水安慰着青锁,随后又说:“切记不要说这糕点有什么问题,只说这糕点糖放了许多,会容易发胖,让她少吃点,保持身材。”
那糕点有问题几乎已然板上钉钉。
可贞顺仪现在谁的话也听不进去,何若水只能够折中转圜。
青锁心里自然是明白何若水的意思,也担心何若水会因此埋怨了她家娘娘,故而又开口解释了一句:“我们家娘娘就是孕中忧思,还请才人不要同一个孕妇计较。”
何若水无奈的点了点头,“你放心,我肯定不会因此与她生仇。”
不会因为这件事,可并不代表不会因为别的事情。
这就要看贞顺仪之后会怎么做了。
青锁又是道谢之后才起身离开。
何若水看着青锁的背影,心里要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思索着眼前这个局应该怎样破。
如果不出她所料的话,这些糕点里面应该是下了什么至瘾之物,所以才能让自制力如此之强的贞顺仪,没了忍耐,不断的食用。
恐怕也正是因为贞顺仪的自制力,这么长时间了,才堪堪显示了威力。
但是就算她心里面已经有了推测,目前没有任何证据,还是不可以妄下断言,只能等张铭真回宫之后再看一看究竟是否如她所想一般了。
何若水叹气让冬月把她扶起来,忧心忡忡地回了自己的寝殿,又是一夜没有睡好。
青锁回去之后发现屋子里面格外安静,静得落针可闻,实在是有些奇怪。
她在屋子里面看了一圈,并没有什么歹人之后,才坐在屋子外的台阶上守夜。
只是青锁不知,围幔后贞顺仪从未入眠,一直盯着她。
青锁今夜隐蔽,可是,却被梦中惊醒的贞顺仪察觉了她不在,就笃定了她是前去了何若水的屋子。
所以她回来,贞顺仪就被吓得坐了起来,生怕会和何若水一起合谋,对她动手。
青锁在外面坐了一夜,贞顺仪也在里面坐了一晚上。
第二日一早,青锁进去要给贞顺仪梳洗上妆,一拉开帷幔,却发现贞顺仪竟然就直挺挺坐在床上,看起来好像完全没睡的样子。
“娘娘,怎么这么早就起身了?要不再多睡一会?”
青锁看到了她眼底的一圈乌青,以为她是因为有孕,所以一夜睡不着。
“啪!”
贞顺仪突然抬起手,裹挟着风,便朝着青锁扇了过去,一巴掌打的她偏过了头,一时间愣住,回不过神来。
“贱婢!”
贞顺仪骂了一声。
青锁一下反应过来,马上跪在地上磕了个头,说道:“娘娘切莫动气,千错万错,奴婢的错,还请娘娘责罚。”
她皱着眉,看着贞顺仪,生怕会因为这几个动作牵连着肚子,动了胎气。
“你现在跑来这里装忠仆了!本宫且问你昨天夜里你不在这,你去了哪里?你是不是去了何若水的屋子里?”
贞顺仪满脸怒容看着青锁。
青锁心里面一惊,先想按照她家娘娘现在疑神疑鬼的状态来说,自己只要是承认去了何才人的屋子里面,就一定会再引起她的怀疑。
“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身为本宫的大宫女,竟然心已经偏到了何若水那边去!难道不知道她有可能会暗害本宫吗?本宫难道没有与你说过,她有可能想取本宫而代之吗?”
还没有等青锁进行辩解,贞顺仪就又怒气冲冲的喊道。
等喊完之后才紧张的朝门外看了一眼。
整一套举动下来,让人看着只觉得有些精神失常了。
青锁心里委屈,可还是磕了个头,张口辩解。“娘娘,奴婢没有。”
她眼泪也是说来就来,哭着继续道:“奴婢昨夜是去了一趟御膳房,带回来了奴婢让人给娘娘备下的的汤,怕娘娘夜里会饿。”
贞顺仪看着放在桌几上的食盒,心里的怒气总算是冲淡了一些。
“最好是如此,若是让本宫查到了,你跑去何若水的屋子,本宫定不轻饶你!”
贞顺仪这才顺了一口气,起身坐到了梳妆镜前,指着站在一旁的青书,“你,来给本宫梳妆!”
青锁还在她的床前跪着,眼泪却是怎么也控制不住,这次倒不是装的,是真的心里委屈。
也幸好,昨日确实叮嘱了御膳房的人,为她留一盅养胃的汤,好让贞顺仪半夜喊饿的,时候让她喝汤。
要不然今日真是跳进黄河里也洗不清。
总之是那糕点,她能让娘娘少吃就要少吃。
等到梳妆完毕之后,贞顺仪才瞥了一眼,还跪着的青锁,“起来吧,一直在这里跪着,仿佛本宫冤了你似的。”
“奴婢不敢,只求娘娘别为了奴婢动怒,伤了您的身子。”
贞顺仪没再多看她一眼,径直带着青书到了外面用膳。
青锁撑着膝盖,勉强站了起来,打起精神,跟着到了外面。
贞顺仪眼神都没有落到她身上,反而是一直指派青书给她布菜。
青书看了眼青锁,心里面对青锁如今的遭遇十分同情。
可毕竟是贞顺仪主子,嘴上还是没有敢说什么。
何若水自然也是一早就听到了那边的动静,也听到了贞顺仪骂她的话,可是她还是需得装作没有听到一般。
“娘娘,今日早上,青锁又挨打了,而且还又是当着众人的面动手的。”
冬月一边为何若水菜,一边说着,心里不免为青锁感觉到凄凉。
“昨日夜里,她跪在才人你面前声泪俱下,只求才人救一救贞顺仪,而今日一早就被她所求平安之人打了。”
冬月也是只觉得唏嘘。
青锁是个聪明人,只可惜跟错了主……
“有些话说说就是了,不可以妄加评论。”何若水拿着帕子擦了擦嘴,示意一旁的太监把饭菜撤下去。
“在这后宫之中说的多,错的也多。”她看向冬月,“你该早有体会才是。”
冬月没再谈论,朝着何若水行了个礼,应了一声,表示自己知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