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何若水都打发身边的人去侍卫所问一问张铭真到底回来了没有,可得到的结果都是说根本没有见到他。
饶是如何若水一般冷静自若,这个时候也不由得慌了阵脚,焦急了起来。
“你说他去了这么久,还没有一点消息,是不是在宫外遇到了什么?”何若水抓住冬月的手问,“我是不是并不该托他去查这件事?”
“还是说我信错了人?”
冬月头一次看自家娘娘这样慌乱的样子,立刻拉着她安慰:“才人,成事在人,您要是不提前查问,万一因为这个糕点出了什么事,届时可是解释都解释不清楚。”
何若水点了点头,叹了口气。
“贞顺仪呢?这几日我总是忙着探查张铭真的消息都没来得及关,注她,怎么这几日也没有见她呢?”
何若水问冬月,她则是又叹气。
“贞顺仪娘娘,这几日都没有出过自己的房门,但是奴婢也瞧见了,那御膳房送来的糕点,可是一盘一盘的往里送。”
冬月脸上也都是无奈的神情,事情都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了,可是贞顺仪还是不愿意听话,她们自然也没有办法。
何若水也是皱起眉,“这几日一直吃糕点?就算是这糕点没毒,也对身子不好啊。”
她说着又叹气,“只得是祈祷,张铭真能带回来好消息。”
冬月看着何若水,她眼里的愁色并没有散去半分。
何若水其实也对那糕点有了基本的猜测,可是,这样下作的法子实在是她不敢想象的,所以也只能等张铭真带会消息来再看。
青锁虽然那日被贞顺仪掌了嘴,可是自从那之后,贞顺仪还是对她很好,甚至是很愿意她寸步不离的跟在身边。
她其实也不知道,为何这几日贞顺仪看着如此的焦躁不安。
最让她感觉到十分奇怪的是,她家娘娘竟然一盘一盘的糕点连着吃,甚至是都不加节制了。
不仅如此,还只窝在自己的寝宫里面吃糕点,出去走走都不愿意,甚至在青锁说出去走走,有益胎儿的时候,还被她厉声拒绝了。
青锁越发的感觉到了事情的反常,心里也是越来越担心自己家娘娘。
“青锁,你再去小厨房给本宫端一盘糕点过来,什么糕点都可以,只要是这个厨子做的就可以。”
贞顺仪面前已经放了四五盘糕点的空盘子,甚至手里面还拿着两块,就已经催使青锁,要她再去要一盘。
“娘娘,这糕点吃多了不好,您可千万不能再吃了。”青锁皱着眉劝着,“就算这糕点大补,到底也是甜点,对——”
青锁看了看贞顺仪已经有些走样的身材,还是继续说道:“您的身体也不好。”
“本宫都已经问过太医了,太医都说没事的东西,你们又何必总拦着本宫,不允许本宫吃呢?难得我有些胃口。”
贞顺仪已经脸上浮现了一丝不悦,“青锁,本宫最是信任你,所以才叫你去拿,你也让本宫不顺心吗?”
青锁皱着眉都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才好了,最后狠了狠心,还是说道:“娘娘,您再这么吃下去,身材是要走样的,现在已经长了好些肉了。”
她低眉顺眼,生怕又惹了贞顺仪不快。
贞顺仪闻言,总算是愣了一下,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腰。
“无妨,谁家有孕了,不会长些肉呢?之后再减下去就是了,我这也是为了孩子好。”贞顺仪说着,已然浮现出了一丝燥意,“你快去!”
听着贞顺仪声音都变了,青锁自然是不敢再继续耽搁,还是去御膳房又要了一盘糕点回来。
事情发展到如此地步,青锁心里就更加疑惑了起来。
俗话说,事出反常必有妖。
她家娘娘以前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身材了,毕竟弱柳扶风的模样才最招皇帝喜欢,而她家娘娘又是靠着皇上的疼惜才能宠冠后宫的,之前就是长一两肉,也会嚷嚷着不吃饭,要减下去。
甚至从前,就连甜食贞顺仪也基本不沾。
可现在都已经横着长了多少肉,竟也不见她家娘娘为此烦忧,反而是还要继续吃糕点。
这实在是太不对劲了。
青锁脑海里面又浮现出冬月转达何才人的那些话,眼神不自觉地落在贞顺仪身上,心里觉得极其不忍。
不管了,豁出去了,她家娘娘对她有知遇之恩,即便是这样,会让她家娘娘厌弃,可也总不能看她家娘娘这样子下去。
若事情真到了不可转圜的地步,那她才叫对不起娘娘呢。
贞顺仪并不知道这个时候青锁心里在想什么,她心里头确实焦虑的很。
身材走样,她怎么可能不着急?
但基本如此,她还是忍不住要吃这些糕点,即便是知道了自己身材走样,也完全管不住自己的嘴。
贞顺仪其实不懂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也由于没有怀过孕,统统归咎到了孕期失调上。
丝毫没有怀疑过糕点本身的问题!
那可是杜太医都说了好的东西!
等到了夜深了,青锁伺候贞顺仪躺下的时候,贞顺仪才拉住了她的手哭诉:“青锁,本宫其实不是不在意自己的身材,而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在意了。”
青锁其实有些意外,没有想到贞顺仪能对他说这些话。
“除了李春做出来的糕点,其他东西本宫瞧着都觉得作呕,可你瞧瞧……因为它们我的腿都快肿成什么模样了!。”
贞顺仪眼里浮现出一丝焦虑,“可是本宫控制不住自己。”
青锁听着她的哭诉,心里面惊了一惊,也是有些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才好了。
本以为是全然不在意,却没有想到是压根控制不住。
这就是不可能的事啊!
要知道,她家娘娘以前为了皇帝一句好细腰,生生的饿了五天,一口饭都没有吃,甚至连茶水都不喝,每日只叫宫女采露水,补充一下,体力。
后来还是皇帝见她瘦的太过了,才强行要求她吃些东西的。
如此毅力,现在竟然与她说,控制不住自己对糕点的渴望。
这样的反常,几乎让青锁的心都悬到了嗓子眼里。
青锁现也不能说什么,只得叹气安慰两句,先让贞顺仪睡下。
等看着贞顺仪入眠之后,青锁偷偷从内殿退了出来,趁着夜色浓厚,偷偷的前往了偏殿。
一打开门,却发现里面坐着的不止有冬月,何若水也在里面。
她看到青锁,皱眉问道:“是不是察觉到了你家娘娘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