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她也是要找茬的,一味示弱也不是长久之计,何况咱们采女昨日才承宠,总得拿出点气势来。”冬月不以为然。
何若水回头看了她们一眼,赞道:“不错,有长进。”
到了皇后宫里,请安的其他人也陆陆续续来了。
“何采女今儿愈发光彩照人,承了宠就是不一样了。”赵美人一进来,看到何若水,便忍不住出言相讥。
宫里的消息就是传得快。
何若水浅笑着点点头,“谢赵美人夸奖,嫔妾貌陋,不及赵美人之万一。”
“何必自谦呢,何采女这双眼睛,简直跟那位一模一样了,就凭这个采女也不会久居人下。”一向不太客气的李修容讽刺扯唇。
“听说采女因为脸上受了伤才受到皇上垂怜的,赶明儿咱们也去弄个伤,到皇上面前转转去。”贞顺仪讥笑道。
“采女这伤,真是受得及时,昨儿早上先是皇后娘娘留下赐药,晚上又得了陛下的宠幸。说起来,何采女,你可得好好感谢何婕妤呢。”安德妃免不了的冷言冷语,骄矜的眉眼端是轻蔑。
众人一片嘻笑,何若水只当听不见。
实力不够的时候,就不需有脾气,不然招祸了还不自知。
她们无非是嫉妒,让她们冷嘲热讽一阵,出出气也没什么。
这点委屈,她何若水受得起。
就在众人你一句我一句正说得热闹,皇后出来了。
“各位姐妹都来了,一大早上的又闹什么呢?”皇后一向温和,难得板着脸。
安德妃位分最高,第一个回话。
“回皇后娘娘,何采女昨儿承宠,大家都在恭喜她呢。”
“嗯,是该向何采女道喜。”皇后微微点头,一双温如暖玉的目光看向何若水。
“何采女入宫也有些日子了,恭顺谨慎,温婉有礼,本宫也颇为喜爱。何采女。”
“嫔妾在。”何若水乖顺地起身应道。
“你若缺什么,只管和本宫说,稍迟本宫也会送些物什赐你,到底是皇家妇,不可太过寒酸。”
何若水受宠若惊,半晌才回过神来,“谢皇后娘娘,嫔妾何德何能,蒙受娘娘厚爱……”
说到后来,声腔哽咽,眼中泪光点点。
贞顺仪不屑地哼一声,“何采女为何受宠,大伙儿心里都明白,无非是眼睛长得像那位罢了,若自己没真本事,就怕好景不长。”
赵美人噗嗤一笑,捂嘴道:“若说长得像那位,后宫中人,好像贞顺仪最像吧?这会子又说别人,莫不是心里不踏实了?”
贞顺仪霎时间涨红了俏脸,叱道:“我有什么不踏实?做嫔妃的,要端庄持重,恪守本分,最忌搞那些狐媚手段,否则岂不成了花楼女子了?”
皇后闻言和颜悦色的点了点头,“贞顺仪此话说得极好,正该如此。”
“这么一说,嫔妾倒是记起了,何采女不就是受了伤才惹得陛下垂怜,啧啧,想想她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难怪皇上被迷住了。”赵美人酸溜溜地说。
何琪玉听到这儿,总算能岔上话了,赶紧嫉恨的附着出声。
“谁说不是呢?我就轻轻处罚了一下,她就受伤了?不知道她用了什么下作手段,又装受伤装可怜的,昨儿晚上,皇上都进了我云台殿了,都生生被这狐媚子拉去偏殿。”
说着,捏着小手绢开始揩眼角。
何若水只是垂首不语,一副乖顺的模样,仿佛什么都听不见。
安德妃瞥了她一眼,眉眼嘲弄:“怎么了何婕妤,皇上这几天都在你那儿,就昨一晚上没留下,你就难受了?难不成你还想霸占着皇上不成?皇后娘娘都劝着皇上雨露均沾,偏婕妤要椒房专宠?”
“噗嗤”有人憋不住笑了,自然又想起了紫萝那段公案。
“对了,何婕妤,你没差人去瞧瞧你那个宫女?在浣衣局的日子过得可还舒心?”赵美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冷不丁又冒出一句。
何琪玉气得浑身哆嗦,想要怼回去,又底气不足,涨青了脸都快憋出内伤了。
贞顺仪偏要火上浇油,“瞧婕妤的脸白的,莫不是被德妃娘娘教训,还不服气了?”
何琪玉不敢惹安德妃,可眼见贞顺义也欺负上门,再也按捺不住,“贞顺义还是曹心一下自己吧,唯一的优势都让别人抢走了,还有闲情寻我的不是。”
这话正戳在贞顺义的痛处,她顿时柳眉道竖,就要发作。
皇后作了个手势,柔和的声音透出威严:“都少说几句吧,你们都是皇家嫔妃,怎么倒像寻常宅院里争风吃醋似的。”
众人这才安静下来。
安德妃指了指一直默不作声的何若水,“何采女,听说何婕妤后来又罚你了?”
何若水低声道:“也不算怎么罚吧,不过是跪了几个时辰,挨了几个巴掌。”
“听听,听听,这还不算罚?”安德妃嗤笑了声,不善的眼刀子飞向何琪玉。
“何婕妤,你虽然品级高些,可随意打骂宫妃也太霸道了些吧?”
何琪玉一直被针对,早已气往上冲,便一时气恨回嘴道:“怎么,我品级比何采女高,还身为一宫主位,不能教训她吗?德妃娘娘百般刁难,究竟是为何采女出头,还是对嫔妾得宠嫉妒?”
何琪玉话音刚落,便挨了一记耳光!
安德妃银牙紧咬,杏眼园睁,冷叱开口:“好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贱婢!你进宫才几天,皇上不过看着何家的面上赏你脸罢了,就在这儿作威作福起来!皇后娘娘早已说过不得随意打骂体罚宫人,偏你有脸是吧?”
何琪玉完全傻了,这辈子没挨过打,此时捧着肿起的脸呆呆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眼泪珠子成串往下掉。
何若水暗自摇头,窝里横的人,遇到硬茬了,只有哭的份儿。
可越是这样她越是乐得自在,不然怎么踩着这些人往上爬?
安德妃抽出手绢擦着手,好像刚才碰了什么脏东西,“本宫品级也比你高,教训教训你罢了,你可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