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儿险些站不稳,颤颤巍巍的说“你明日跟我一起进宫”
“求之不得,愿为娘娘大业鞠躬尽瘁”陈贝柔娇弱的笑着。
……
次日, 菊儿内心的恐慌立刻提到了嗓子眼,心也像一只惊慌的兔子,七上八下地跳着,她看着梳妆台外摆满的首饰, 最后从一个精致无比的小盒子里,拿出了那根阿意送给她的——白玉芙蓉簪。
她浑身素净, 发饰也只簪了那一根, 反观陈贝柔, 恨不得将所有珠宝全部堆砌在头上, 显得庸俗不堪, 如同行走的金山。
菊儿看看着陈贝柔将自己弄得不伦不类的,身上穿着蜀绣,到底也没说什么, 陈贝柔收拾了一早上此时正困得很,靠在马车上,便睡了过去。
马车平稳的向宫内驶去, 仲晏上完朝正想去宣政殿, 陪夫人用膳,苏玉海突然来报
“皇上,南昌王侧妃来了, 正在偏殿等着见您”
仲晏心底泛起不悦:她来找我做什么?现如今皇后已经知道了这些, 只是不知道蛊虫是她提供的罢了。
带着这种烦闷的思想,仲晏去到了偏殿, 菊儿和陈贝柔早就跪了多时, 踉跄的行完礼,菊儿摸了摸发簪,笑道“陛下,有些话想单独跟您聊一聊”
仲晏面色阴沉,宫人有条不紊的退出殿内,“有什么话快说吧”我还等着和夫人用早膳。
菊儿像是听不出这种不满,依旧维持着得体的礼仪,叩了头“陛下,臣妇菊氏, 斗胆请求, 开放女子科举制度, 提高女子地位”
仲晏眼神阴鸷, 有一股暴风雨欲来的黑暗意味,正欲发火,门突然开了。
肆意一步步走到殿内, 仲晏看到人, 笑着脸连从主位下来,扶持着肆意坐下,肆意嘴角噙着笑“怎么了这是?菊儿姐姐,快起来吧”
仲晏不敢说什么, 也接过话去“你们两人起来吧,赐座”
菊儿扶持着陈贝柔两人,相邻就坐, 菊儿依旧保持着从容得体的微笑“我请求陛下娘娘,允许女子参加科举,提高女子地位!”声音不大,却莫名坚定。
仲晏眉头一黑感觉到,心正在通通的跳,他控制不住的想要砍了下方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景朝几百年来都是男尊女卑的思想,若贸然提高女子地位,让女子参加科举,这不是有违祖制?而且朝中必然会有一大批的人站出来反对!
肆意感觉到仲晏的心情, 用力握紧他的手,以示安慰,好半晌,仲晏才强迫自己语气稍微平静“那你说说你有什么资本和朕谈条件?”
菊儿低头注视着肆意,面色变得沉重, 又跪下身“启奏陛下, 臣妇有三条”
“说说看”
“第一陛下身体内残有蛊虫, 小女不才,若催动蛊虫,陛下必然早逝”
皇帝的脸色突然阴沉下来,原本锐利的眼神变得更加凌厉,仿佛有两团火焰在闪烁“你是在威胁朕吗?”
肆意的脸色也变了, 面色不善的盯着菊儿看。
“不敢,这是其一,其二小女在凉州有一军队, 人数不多,十万人罢”。
仲晏的呼吸急促,略带喘息,似乎在努力压抑内心的怒火“其三呢?”
菊儿低着头“我与陈姑娘手握着火药的方子,凌公子手上并无方子”
仲晏的手指不停地轻敲着手中的玉杯,发出清脆的声响,彰显着他内心的烦躁,突然,他猛地一拍桌子,冷笑道“我竟不想,南昌王侧妃有如此大的本事!”
“臣妇不敢,只是想求陛下完成奴想要的罢了”
肆意心里五味杂陈的,想到他17岁时 当街纵马时的意气风发, 下了蛊虫后, 他的娇弱撒娇,再到现在带着顽皮的政儿,日夜笙歌。
他缓缓走下台阶,痛苦就像一根透明的小丝线,慢慢的,慢慢的勒紧,然后窒息, 他听见自己不可置信的问道“菊儿姐姐,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菊儿盯着他看了两秒,随后将头扭了过去,不再看他痛苦的神情,这个反应更让肆意难受,他发疯般的冲上前去,揪住菊儿的衣领“你说啊!你说! 为什么啊?你难道不知道我想要自由吗?“
哭声,满屋子的哭声,肆意在放声嚎哭,他突然想到了什么, 拔下菊儿头顶带的白玉芙蓉簪, 猛的扎进菊儿手臂。
血液喷射出来,落到了肆意的脸上, 肆意突然平静瘫坐下来,随后是一股无名的害怕吞噬了他, 他松开了手,却猛然发现那根簪子是三年前他送给菊儿的那只, 他双眼不可置信用力的拔出簪子。
被一种恐慌的情绪淹没,他突然大吼“去请太医,去请太医啊!”他又捶了下菊儿,喃喃道“你…你为什么不…躲?”
菊儿依旧笑着,笑的那样令人心碎, 用衣袖擦干净肆意流下的泪“别哭了,我知道这根簪子上有剧毒”
“那……为什么不躲”陈贝柔已经被这个,突然的情况,吓得不知如何反应。
菊儿突然用力的抱住了肆意, 仲晏看到,想立刻冲上来把他们两人分开,但听到肆意的哭声,还是乖乖的站在那儿,看着他们两人。
菊儿闷声,她的脸色已经发紫了“我从小, 被苗疆阿婆带大,什么毒药我不知道啊?”
“我……不是故意的, 我没有想杀你,菊儿姐姐, 我们去请太医,太医一定能治好你的”肆意连串泪水从他悲伤的脸上无声地流下来,没有一点儿的哭声,只任凭眼泪不停地往下流。
“没用的, 我的死亡只会为我的大业进行最高的艺术赞美,别哭了, 我不怪你,你猜我今日为什么簪着它来? ”
菊儿感觉有些累了, 靠在肆意的肩膀上, 靠在司仪的耳边,只用两人听的见声音“你记得姐姐曾经跟你说过,…若有…一日你遇到心烦之事便把瓷白小屏打开,那里面装着蛊虫的解药, 至于你是救不救那个人,全看你自己”
肆意掩着鼻子抽泣,泣不成声,陈贝柔没有声音,她只有眼泪,扑簌扑簌地落下来, 她意识到聪明的南昌王侧妃, 快……快不行了!
肆意痛恨极了刚才的不理智“姐姐,你别说话了,我一定会治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