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露出端倪,继续营造两人离心的假象,萧瑟只能连夜遣回清心殿。
如果不够,那她就再为那人添把火。
第二日早朝,萧瑟脸色苍白,眼圈发黑,整个人看起来都病怏怏的。
“臣启奏,皇城司统领空缺已久,宫里的安全要紧,陛下应挑选贤能填补此位。”
兵部尚书提议之后,下面就开始了积极的讨论。
萧瑟听着他们说,体力开始不支,甚至连坐都坐不稳,只能用手肘支在凤椅边上。
底下的朝臣已经有人注意到萧瑟的变化,出来进言。
“陛下似有不适,可要传御医?”
萧瑟摆了摆手。
“无妨,你们继续说。”
话音刚落,一股腥甜涌入口中,萧瑟忍不住,低头一口吐了出来。
“陛下……”
所有人大惊失色,红宝儿立刻上前扶住萧瑟,下面的萧漓也冲了上来。
“传御医,快!”
萧漓朝着下面一声吼,立刻就有人去御医院。
萧瑟虚弱的扶住萧漓的手,眼神涣散:
“三哥,我没事,扶我回清心殿。”
萧漓满眼关心,语气急切:
“我立刻叫大哥进宫。”
“不必!萧溯他如今已经不参与政事,我的事不需要告诉他。”
萧漓还想再说什么,却在看到萧瑟口中再次涌出血沫时,欲言又止。
几人赶紧将萧瑟抬回了清心殿,朝中官员前几日只是知道陛下疲累不堪,却没想到,如今竟病的这般严重。
萧瑟当朝吐血,让众臣都担忧起来。
陛下凤体有恙,又没有子嗣,万一出什么事,这帝位……
清心殿
六部尚书和萧漓在外面焦急的等候,寝殿内只有御医在为萧瑟诊治。
“祁王殿下,陛下身体不知如何,如今这局面,是否要传贤亲王入宫?”
“本王已问过陛下,陛下交待贤亲王已不涉政事,不必传他入宫。”
几人急了,若是没有贤亲王在,谁能稳住如今这局面。
恰在此时,有人站出来提议,现下只有祁王能暂代朝政。
这话一出,风向马上就开始一波倒,几人纷纷说道:“臣等唯祁王殿下马首是瞻。”
萧漓还未言语,寝殿门开,御医从里面走了出来。
“陛下如何?”
御医叹气,摇了摇头:
“祁王殿下,陛下怕是……怕是……”
萧漓深邃的眸光一转:“怕是什么?快说!”
御医吞吞吐吐:“怕是,时日无多。”
“胡说,陛下年纪轻轻,又何至如此?”
萧漓一声怒喝,吓得御医急忙跪地。
“臣不敢胡言,陛下现在的情况,最多不过一个月。”
御医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慌乱起来。口中不停说着,这下该如何是好!
萧漓拧紧了眉,朝着身后怒吼一声:“都给本王闭嘴,陛下现在还在,还轮不到你们在这杞人忧天。”
被萧漓一吼,几位官员再也不敢多言,乖乖闭上了嘴,但神情依旧紧张。
此时,寝殿门大开,黄莺儿扶着萧瑟从里面走了出来。
“外面好吵!”
萧瑟已面无血色,浑身软弱无力,全靠黄莺在一旁硬扶着,才勉强的从口中挤出这几个字。
“瑟瑟……”
萧漓怕黄莺儿扶不住,立刻上前在另一边扶住萧瑟。
萧瑟的嘴角勉强挤出一个微笑。
“去正殿吧,咱们君臣之间好好叙个旧。”
正殿凤椅之上,萧瑟不能说是坐在上面,只能说是靠在上面。
六部官员和萧漓在下面站着,都十分担忧萧瑟的身体。
萧瑟看着他们,浅浅一笑,恰似昙花一现。
“朕的身体如何,朕心里明白,如今皇城司统领空缺,以防有变,还是定下人来为好。”
随后指了指萧漓:“众卿以为,祁王可否担当此任?”
几人集体跪下表示同意。
萧瑟点点头,接着说道:
“祁王接旨。”
“臣在。”
“朕命你即日统领皇城司,守卫宫内安全,朕病的这段时间,任何人敢擅闯宫禁,杀!”
“臣领旨。”
萧瑟虽毫无气力,却仍在说完最后一个字时,让众人感到阵阵寒意。
只是陛下颁的这道旨,是否是要将南昭的未来交给祁王?
鉴于萧瑟的威压,众人心中虽有疑问,却不敢擅自妄言。
“朕若崩逝,就将帝位交给……”
说到这儿,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等着听她说后面的。
萧瑟重新提了口气,把话说完。
“交给贤亲王萧溯。”
六部官员哗然,陛下不让贤亲王进宫,开始还以为是她猜忌贤亲王。
让祁王统领皇城司,原以为会将帝位也一并交给他,却没想到是还要交给贤亲王。
帝王之心,真是让人猜不透。
“臣遵旨。”
萧瑟交待完大事,让御医为她扎针提的气力也用的差不多了。
语气虚浮,缓缓言道:
“众卿也都是历经两朝的老人了,南昭的未来还是要靠你们,若真能一睡不起,也是朕的福气。”
“陛下……”
几人跪地叩首,甚至有人开始哭泣,声音凄凄,凤临帝虽继位时间不久,但政绩在那摆着,如此年纪便去了,也实在是叫人惋惜。
“朕累了,你们都退下吧。”
“日月山河还在,诸位……慢行。”
萧瑟朝萧漓招了招手,示意让他过来扶她。
六部官员已告退,萧漓见也无外人,干脆直接将萧瑟抱了起来,送回寝殿。
萧瑟卸了力,就这样全身软塌塌的被萧漓抱到床上。
“三哥。”
“嗯?”
“你说我卸了大哥的权,他会恨我吗?”
萧漓想了想,对她浅浅一笑。
“大哥那么疼你,怎么会恨你。”
“那远臣哥被我卸了职,调到南方,他会恨我吗?”
“你是君,他是臣,自是你吩咐什么,他就要做什么,何谈恨呢?”
“那你呢……”
萧漓身形一顿。
萧瑟收敛了神色,凝望着他:
“那你恨我吗?”
萧漓的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我有什么好恨你的?”
萧瑟随即一笑,语气就像一个撒娇的孩子。
“恨我上次打了你六十杖啊。”
萧漓笑的更是随性。
“是吗?我早就忘了。”
“也是,以前大哥罚我,都是三哥为我求情,我知道三哥是最疼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