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浔正陪着孩子们回娘家。
接到这电话后,眉心皱着,望向窗外的一树繁花。珠城的冬天,大部分树木是不落叶的,而且花开的特别鲜艳。
不像她在USA,这个季节,已下雪。
她尝试拨那串熟悉的号码,但依然是忙音……
编辑了两条短信,问他在哪里,也不见回信息。也许是当作垃圾信息他没看到,也许是他看到了也不理会。
蓝浔忧心忡忡,觉得头疼。
车厢内是俩小宝贝的欢快讨论声。
妹妹吃着一球冰淇淋:“哥哥,我们国家冬天好暖和啊,不下雪的。”
哥哥在喝牛奶:“是我们住的地方不下雪,别的地方也会下雪啦。”
路遇眉眼舒缓,看着两个小孩,温和的笑。
车停在一个高档小区,蓝浔和孩子们下了车,后面保镖司机保姆,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向前面一栋六层楼高的洋房。
娘家现已搬家,住进这栋洋房的六楼,一梯一户,六楼是顶楼还有半层可使用。
沈冬梅和蓝志刚满脸笑容,早已在门口迎接,看到俩娃,更是笑开了花,一人抢到一个抱起来,往大开的门口走。
回到屋里,又是拿水果,又是拿糖,拿牛奶,各种好吃好玩的塞到娃儿手上。
蓝浔搀着路遇进门后,几个大人寒暄一阵,貌似沈冬梅和蓝志刚都商量好了,不问路遇病情的事,也不细问孩子的事。
总之,孩子是他们女儿的,这就对了。
蓝轩也从学校赶回来,买了好多小玩具给俩小外甥,做鬼脸玩游戏,逗着孩子们笑不停。
饭后,路遇在客房休息。
沈冬梅终是没能忍住,拉着女儿到房间里细问,“浔浔啊,我看着两个孩子长得都挺像你的。”
蓝浔笑着说,“都是我的孩子,那不像我,像谁?”
“妈是想问……”沈冬梅话语停顿,想问,又有所顾虑,不知如何开口。
心中寻思着,路遇患病后,那身子骨一天比一天薄弱。如今瘦得都快脱了相,恐怕是风一吹就要倒。
男人那功能,行不行谁也不好说。
再说,俩人已离婚……就是他有那种想法,女儿也不会答应。
可这俩孩子,有一个看起来又特像路遇,尤其那双眼睛琥珀色又大又亮。
“俩孩子是双胞胎吧?”沈冬梅又禁不住好奇地问,“我看他们俩差不多大。”
“岁数是差不多……”蓝浔思考着,最终和妈妈说了大实话。
杉杉是大明星孟梦的子宫怀的,受精卵是人工培育,取自路遇的精子和她的卵子……蓝浔之前离婚,在路遇的要求下,冻过卵。
婷婷是她亲自怀的,是迟郁寒的女儿。因为是早产,恰好俩人同一天……
沈冬梅一脸错愕的表情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半晌,才咂咂嘴,讷讷地说,“天,天哪,现在这个社会,都是高科技。自个儿的孩子,还能是从别人肚子里出来的?”
别说母亲感到稀奇。
便连蓝浔当时都觉得有些诧异,她也一时无法接受,孟梦肚子里怀的宝宝,竟然是她和路遇的宝宝。
她也用了一些时间来说服自己接受。
其一是路遇将死之人,非常渴望有个自己的骨肉,他不想让路氏从他这断了后,他也不想要和别人的宝宝。
其二是既然孟梦怀上了,孩子已经来了,木已成舟,不接受也没有办法。
而孟梦肯为路遇代.孕他的宝宝,看似挺有勇气的,但其实路遇给了她十亿……
从娘家出来,上车之前,蓝浔又接到李呈扬的来电,恳求道,“帮忙找一下迟少,蓝浔。只有你知道他在哪里。”
蓝浔心里也为迟郁寒担心,便和路遇说有点事,要去忙,让他带两个孩子先回去。
走时,路遇在车门口,抓住她的手,“浔儿,你要早点回来,我和孩子们会等你……”
他一副病躯,体虚无力,抓她的手臂却抓得很紧。但蓝浔,还是去找迟郁寒了。
湖滨公寓。
蓝浔找到了失联的迟少。
迟郁寒坐在风中的摇椅里,木质的摇椅前后晃动,他仿佛躺在漂浮的云端上,惬意享受时光流逝。
俊美的脸庞,戴着一副超大的墨镜,上面又盖着一张财经报纸。
以为他睡着了,蓝浔脚步放轻,还没走到他跟前,却听到他的声音冷冰冰的,“来这干什么?”
蓝浔止步于他附近不远,“迟先生……你电话打不通,很多人在找你。”
他粉色的薄唇轻扬,勾出一抹自嘲,“迟先生的电话打不通,与你何干?”
“阿寒……”
“叫的这么亲热,我俩很熟?”
“阿寒,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
“谁不知道我迟郁寒心胸宽广啊,我会生你的气?”躺在摇椅上的男人,快笑出眼泪。
蓝浔咬了下唇,她是来劝他不要失联的。但孩子的事,还是想再隐瞒一下。
至少得等到,让迟老爷子见过,看他是什么态度再作定夺。
路家俩个小宝贝回国,路老爷会为孩子举办宴会认亲,请帖已在制作当中。
“阿寒,孩子的事,我过两天再跟你解释……”
“不用跟我解释,我知道那是你和他的孩子……我无所谓。你开心就好。”迟郁寒抬起手臂,拿开遮盖住脸部的报纸。
他两手扶着扶手站起来,把墨镜戴正,隔着镜片看着让他牵肠挂肚,相思成疾的女人,“你走吧。这个地方,你以后不要再来。”
“阿寒,我……”
“迟先生请你离开这儿。”迟郁寒向她走来,语气冰冷打断她的话,“是不是要我送你走?”
随着他的脚步,离她越来越近,蓝浔感觉到他一身寒气逼人,不禁往后退。
迟郁寒把她逼到栏杆旁边,先是无比冷静,凝视着她几秒,然后轻声问,“你去陪他,他是舒服了,那我呢?”
他声音很轻,但从他呼吸中分明透出一股慑人的气息,让蓝浔不敢抬头看他,低眉顺眼,怯怯地道,“他生病了呀……”
迟郁寒摘下墨镜,眸子通红,像是泪水浸泡过的眼睛,喉咙像堵了什么东西,声音嘶哑,“他一时也死不了,他再活个十年八年,我这辈子完了。”
“你知不知道,老子快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