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郁寒没想到她走了,还会倒回来。嘴里抿着烟,迎着风雨,微眯着眸看她。
看着看着,拧着眉头,“他还敢骂你?他骂你什么?我骂回去。”
“他说,蓝浔你是不是有病?”
“他才有病……”迟郁寒喷吐出一口烟雾,皱着眉头,骂着路遇。
蓝浔语气停顿一下,接着把刚才和路遇打电话的内容复述一遍:
“我要你来看我吗?我讨厌你,讨厌看到你!蓝浔,你这个脑子秀逗的女人,我特别特别讨厌你……我不想看到你。”
静默一刻,迟郁寒唇角忽一扬,笑意流转,“你还要去看他吗?”
蓝浔反问,“你说呢?”
他手指夹烟,眼眶湿润泛红,“你自己做主。”
见他转身,她下了车,打开车门就喊,“迟先生,我也不想去啊。”
“但是我答应了老爷子。”
蓝浔也不想让路老爷子太失望,毕竟他也病重卧床,生命垂危,“我去看他时,只停留十分钟,可不可以?”
迟郁寒单手撑伞,背对着她,“不要问我,那是你的事。”
蓝浔觉得他太不讲道理了,“迟郁寒,我们不可以共同商量一件事情吗?”
“怎样商量?明明已经做了决定,却还假意和我商量?”
他侧面轮廓线条立体,弧形非常优越,薄唇微侧,低沉嗓音飘荡在风里,“蓝浔,你把我当三岁小孩呢?”
这件事情,没有道理可讲。
“那你想让我怎么做?”
“那是你的事……”
“你就知道把责任推给我,你说一句话,你不同意我去看他,不可以吗?”
迟郁寒蓦然转身,双眸直直望着身后车门前没打伞的女人,“我不同意你和他结婚,你还不是和他结了婚?”
淋着细雨的蓝浔,有些伤心,“所以呢,你介意我结过婚了?”
他低吼了起来:“蓝浔!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已经发火了,她却仍倔强的问:“那你是什么意思?”
迟郁寒眸子深暗,风中凌乱:“没什么意思……”
撑伞,再次转身,手上香烟被雨淋湿,指尖一屈,弹得远远的。
雨水朦胧中,望着他越走越远的身影,蓝浔心里焦急无比。
她唇瓣抖动几下,终于坚定地喊岀了自己的心声:“迟郁寒,我喜欢你!”
“迟郁寒,蓝浔喜欢你!”
迟郁寒高大的身躯猛地一震,眼眸里温润如水。她的表白,婉转动听,令人感心动耳,荡气回肠。
她喜欢他。
为这一句,死了都值!
迟郁寒撑伞,大步向她而来。
内心激动不已,灼热视线锁住雨中的蓝浔。该死的,淋了雨会受凉,感冒生病的啊。
长腿迈开,向着她的方向越来越近,却在一米之外,猛地顿住脚步。
明明早就明白她对他的感情,明明也已经听得真真切切明明白白,却依然激动得不可置信地问:“你先前说什么?我没听清……”
“我喜欢你。”
蓝浔眼睛含泪,亮晶晶的闪光,“我喜欢你这么多年,你不知道吗?”
喜欢他,才和他签那种合约。
不然,她脑子是真的秀逗了。
其实,从第一次见面,她就喜欢他了。
他吃她的盒饭,她还帮他递水。
如果不是喜欢,早打死他了。
虽然和他这么多年,但她也从没有认认真真地表达过一句。
她是真的好喜欢他。
因为他总是冷冰冰的……
迟郁寒撑着大伞,站定在蓝浔面前,目光黑亮透着感恩,深深地凝着她。
人生至暗唯一的光是她,寂寞长夜里陪伴身旁的是她,小奇迹是她,心头肉是她。
他把她弄丢了一次,为了能让她回来,他拼了命去努力。为她,命都可以不要。
“浔浔,你喜欢的这个男人,他会永远支持你。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我永远支持你,永远不会改变。”
迟郁寒热泪盈眶地说完,眼睛又热又疼,伸手拥她入怀。
冬雨潇潇的下着,风斜着吹,乌黑的额发朦朦胧胧的有了一层晶莹的水雾。
他单手拥着她吻,在雨中漫吻。
雨水顺着伞尖滴下来,变成了一串串水灵灵的,动听的音符。
迟郁寒一吻蓝浔就一发不可收拾,吻着吻着,最后竟连雨伞都不要了,往旁一扔,双手抱着亲个够。
忘了天地,忘了风雨。
蓝浔柔嫩的嘴唇被他吮吸得红红的,微微发肿,牙齿磕碰到还破了皮。
两人脸庞上都是水,湿湿的一大片。
迟郁寒喘息着,额头抵着她的额头。
若不是雨下的大了,若不是他父亲还在屋里,他真想在雨中疯狂要她一回。
他太喜欢,太爱那种感觉了。
喜欢她热情如火的迎合,喜欢她妖娆妩媚性感动人的身体,喜欢她如泣如诉吟叫他的名字。爱她的娇嫩,爱她的紧致,爱她雪白酥胸的红痣……
大厅里,迟长河站在窗户边,远眺窗外的庭院中,两条身影在雨中若隐若现。
他威严的眉目间,有隐隐的悦色。
今非昔比,蓝浔等于路氏。
儿子如果和蓝浔结合,路氏都是迟氏的,两人若联手会把迟氏发扬光大,生意会越来越好。
商业版图会越来越强大,他暗自得意于此。
左美凤也透过雨帘外,望向那边。
她的心里,满是焦急忧虑和担心。
一定要想办法阻止他们两个人在一起。
因为他们俩一旦结合,那可真是强强联手。
她和她的儿子们,到时候很可能会一点利益都得不到,还会被面临赶出迟家的危险。
现在,连佳慧也已苏醒。迟郁寒的势力越来越大,老爷子都要听他的,他两个儿子已经被挤到分公司去了。
若再有蓝浔的加入,实力雄厚。两人一联手,她几乎无立锥之地。
左美凤从安园回去,就马上召集两个儿子秘密谈话:“……要想一个办法,完美的让她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迟郁山早有此意,眼中布满阴狠,“此事,需要周密的计划。”
迟郁伯当即就心生一计,“路少生病了,她一定会去看他。咱们从他身上下手。”
三人交换眼色,一致认为此计妙。于是,一个十分歹毒的计划形成。
借刀杀人。
他们谋划,想借路遇的手,除掉蓝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