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迟郁寒皱紧眉头,摁灭香烟。
他直起身来,从会客室里大步迈出,脚步生风,一眨眼就不见了。
“你们在谈什么?”蓝浔实在忍不住好奇,那男人一走,就赶紧问路遇。
路遇还剩半截烟没抽完,弹两下烟灰,接着放在嘴里抽。
温和的面容略显清冷,夹着少有的严肃,他眼里闪过一丝黯淡的神色,“让我劝劝你,帮帮他忙。”
蓝浔不相信,只是因为工作上的事。
因为,迟郁寒的表情,和路遇的神色,两人之间谈事的气氛都太诡异。
路遇掐灭烟头,也走了出来。
他牵起她的手,手心的温度微热,侧首看她的眼神,温柔又迷恋,“我答应了他,做做你的工作。浔儿不愿意去,我也没办法了。”
能让迟郁寒跑腿,亲自来找路遇谈。
由此可见,此发布会对他的重要性。
既然路遇,也想劝她去帮忙……
蓝浔咬了下嘴唇,心想着,就帮他一次,仅这一次。
下午迟郁寒来电,就这个发布会,再次表明,急需她的帮忙。
他需要用此活动的圆满,来稳固军心。
这是他上任总裁以来,策划的第一场新品发布会。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蓝浔思前想后,终于给了他回复:发布会那天,会亲自去现场……
后面的话没有说完,想必他也听懂了。
迟郁寒将手中的听筒磕上电话机,轻轻揉了揉额角,真是求人办事难。
这个女人……要折磨死他。
电话机又响,秘书告知:“迟总,萧氏集团的萧总求见……”
话音刚落,萧少白就外套甩在肩膀上,嬉皮笑脸地晃了进来,“迟少,我后天生日,你要不要和我去庆祝一下?”
“生日?”迟郁寒坐正身体,皱眉,不太感兴趣的问,“庆祝地点?”
萧少白趴在办公桌,“游艇party,你要来哦。”
“你开party,一堆女人……”迟郁寒摇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珠城浪荡公子,每年生日都开party狂欢,超多女人,模特明星都有,玩得可嗨了。这不是迟郁寒喜欢的场合。
见他不给面子,萧少白心中一急,嚷嚷道,“蓝浔也去呢,你来不来?”
“不去……”他现在跟那个女人势不两立,坚决要离得远远的。
萧少白死缠烂打让他去,迟郁寒烦不胜烦,挥手将人赶走。
但那天,迟郁寒还是去了。
他步伐生风,迈入游艇沙龙,名贵西服,洁白挺括的衬衫衬着他高大挺拔的身形,吸引异性的目光频频投向他。
但全身冰凉的气息,能吓退不少人。
人们只能隔着距离,远远欣赏绝色的美男。
男人那刀削般的下颌骨,往上是一张英俊得能让人窒息的脸,深目高鼻,冷漠矜贵。
“那是迟三少哦,迟家三公子。”
“是他,是他……据说他才是正妻所生,迟氏集团将来的继承人。”
“他上面还有两个哥哥,没那么容易吧。”
“那要看老爷子向着谁了。”
“据说他不讨老爷子欢心,被低调雪藏多年,就今年才突然在商界出现。”
“真是帅到爆,瞧瞧那个子,那皮肤,又白又好看……好想让人包养。”
这边三五一群正兴致勃勃地热聊,那边又有一群人发出惊羡的声音:
“路公子和他太太来了,般配啊。”
“路太太好漂亮哇,衣服也好美。”
“好牛批的,听说平民家庭出身,彩礼给了20亿……”
“那是人家的本事。”
蓝浔轻轻挽着路遇的一只胳膊,走上豪华的游艇,以前跟着迟郁寒也参加过不少晚宴,规模都好像没这么大。
今天能登上这艘游艇的宾客,个个身价非凡。
跟着路遇,和一些人打招呼,无论男女一口一个路太太,态度恭敬,给足尊重和面子。
仰仗着路遇的身份,人们看她的目光都充满了尊敬和惊羡。
蓝浔不禁感慨,金钱带来的社会地位和个人魅力,是显而易见的。
路遇在和一位洋人谈起什么生意。
蓝浔旁听一会,有点口渴,想去喝点饮料。
她朝一侍者走去,从托盘中取下一杯可乐。
刚喝一口,就撞上一道视线。
对面的迟郁寒,隔着不远的距离,朝她望过来。他站在人群中,裤线分明的西裤包裹着的双腿更笔直而长。
深邃如琢的五官,剑眉深目,挺直的鼻梁下薄唇微微抿着,性感得致命。
迟郁寒只看了一眼她,便转过头,走向人群中。
萧少白在和一群女人玩游戏,谁输了,谁唱歌,跳舞。
他输了好几回,正在又唱又跳,一转头看见蓝浔,笑容更灿烂,“蓝浔,过来玩。”
蓝浔微笑着摇摇头,想去洗个手,然后再去找路遇。
谁知,刚走到一间洗手间,就被苏娇堵住门口,她双手抱胸,一步一步把她从洗手间里逼得后退而出。
“你的面子真大,要我亲自给你道歉?”苏娇盛气凌人,一想到那天当街给她道歉,就很来气。
她长这么大,第一次受到这种耻辱!
虽然回家哭诉告状,迟郁寒也亲自登门安慰,但她仍不服。
“做错事不该道歉吗?”蓝浔毫不怕她。
但见此地清冷,5分钟后都无见一人影出现,料想是,通往这洗手间的通道被人封住了。
所以苏娇才敢这么放肆,大胆,对她进行喝问,也许下一步还会做出更疯狂的事。
果然,她猜对了。
苏娇一个巴掌搧了过来,并且叫嚣,“你让我道歉就算了,你居然敢打我的寒哥?他舍不得打你,我就替他打回去!”
被对方打,蓝浔感到疼痛传来的那一霎,本能的反应便是挥起一掌,欲反击。
可蓝浔自从流产后,身子就有些虚弱,总觉得手脚无力。
手臂刚挥起来,对方第二个耳光又打了过来,疼得她嘴角抽筋,还很恶毒的给她脑袋套上一个塑料袋——
她下意识去取塑料袋,拼命抓掉了自己的头发,但这时好像又来了几个人,钳制了她的双手,不给她动。
蓝浔使劲挣扎,在快要窒息的感觉中,她吃力地挣脱掉手腕上的手表、戒指,以及被人扛走时,蹭掉一只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