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之也没闲着,男人不在家,自己便飞了西安。
韩意宁在西安大刀阔斧的一系列改革她也是时候去亲眼看看成果。
她到西安只是突然决定,除了晓语,公司没有任何人知道,一落地便直奔商场实地考察。
和她上次来西安商场的感觉全然不同,人流量确实与原来相比有所增加,但商场整体环境却让她不禁蹙眉。
整体已不是原来那般奢华清冷的高端定位商场,如今已入驻了各种餐饮美食、娱乐场所、幼儿培训机构等,直接转为接地气综合体商场。
而原本黄金铺位的高奢品牌的客流量门可罗雀,三四层以上的店铺空置率反而更高了。
她随意进入一家奢侈品店,店员很热情上前迎接,但店内却见不到几个顾客。
兮之随意挑选着店内的衣服,接听着男人的电话。
“到西安了。”温言问。
“温先生果然手眼通天,我这才到西安电话就来了。”女人挑着衣服随口调侃。
男人刚出酒店准备赴饭局,先自行向老婆进行了报备行程,顺便关心她在西安的情况。
“有种从天堂落入凡间的错落感。”兮之将自己直观的感受告诉男人,但又提了招商的实际情况,店铺空置率和绩效呈现的结果全然不是一回事。
“我在西安待多几天再回去。”
听温言晚上还有应酬,便多嘱咐了几句,要男人少喝点酒,洁身自好,俨然一副严妻的姿态,男人只在电话那端笑着附和。
她深知这些男人在外应酬饭局酒局是什么德行,只不过温言向来洁身自好,但耐不住有人会往男人身边送“礼物”。
打个电话的功夫,跟在身后的店员手里已拿了一堆儿她挑选的衣服。
“这些都包起来吧。”
从购物中就能明显感觉到商场的变化。一回到酒店便投入工作,重新查阅了西安商场所有的报表数据。
西安分公司的账目明显就是做假,甚至隐瞒不报,有着几千万的亏空,而这些账目全是当初签招商合同时,商场答应入驻商户的装修补贴。
假设一家品牌商铺的装修费用为一百万,那累计确实可达几千万的窟窿,但这笔费用从哪里而来,想必现在韩意宁正在焦头烂额想着怎么收拾烂摊子。
哪怕有许诺安的帮助,但是在这种资金链的问题上,许诺安本质还是一个商人,绝不会做这种亏本的买卖,更何况这两人的关系怕还担不上患难与共。
温言当初要自己沉住气,打蛇打七寸的道理。如今看来,年底韩意宁倒确实能在韩君威面前好好“表演”一番。
从没有不透风的墙,只需旁敲侧击,稍加润色,韩君威迟早知道真相,只不过知道真实的情况倒是比预想的要来的更快。
“韩董今日来公司了,叫了小韩总上去。”晓语进来送文件,顺便将韩君威的动态汇报。
“你办事效率深得林书真传。”兮之停顿了手中的笔,抬头看了眼晓语止不住夸赞。
看着桌上的材料,嘴角勾起了冷笑,眸中突绽逼人寒芒。
“这戏前面演的那么高亢,剧终相比稍显逊色了,你觉得吗?”兮之嘴里念叨着,看向晓语,两人目光交汇,相视而笑。
……
韩君威被韩意宁的一系列行为气的血压飙升,但又实在拿小女儿没办法,叹息她根本不是混商场的料。
在白静卿多番劝说下,只无奈怒叱了女儿,命令她继续安安分分做研究,实在不想去研究院那就待在家里准备婚礼,少出去丢人现眼。
白静卿劝说好丈夫后,再进女儿房间时,只见满地狼藉,房内能砸的一切都被她砸了,但她还在发疯似的在一片狼藉间焦虑踱步慌乱。
她只能抱着女儿,不断摩挲着她的双臂,安抚她的情绪,“意宁,你冷静下,这不是你的问题,你没错,只是韩兮之太难对付了。”
韩意宁压制着自己几乎崩溃的情绪,仅剩的理智要她压低着嗓音倾诉内心的愤懑。
“妈,怎么办?你说我们怎么办?我们会一无所有的!”话音落已抱着母亲嚎啕大哭,发泄心中的委屈和不平。
“别怕…别怕…宝贝儿我们还有许诺安这张牌!”白静卿倒是比女儿冷静,她也知道女儿确实不是混商场的料。
更何况女儿要对抗的可是韩兮之背后的男人,而且人根本都不需要自己出手就可以轻而易举捏死她们母女。
“宝贝,接下来你安心准备婚礼,漂漂亮亮的成为许夫人,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白静卿现在孤注一掷,只想让女儿可以有个好归宿,自己也能有底气有依靠。
韩意宁亏损几千万的事东窗事发,加上几次三番惹恼了韩君威的行为,他对小女儿的失望越积越多。
竟主动约兮之见面,还特地约在了小时候经常带女儿去玩耍的公园见面。
饭桌上,兮之向温言提起了韩君威约她单独见面的事。
“你说他是幡然醒悟了?”兮之吃着碗里男人给她剥好的虾尾,提出自己的疑问。
“你怎么不想想许诺安的狼子野心世人皆知,韩君威又怎么会傻到坐以待毙。”温言往女人嘴边递着剥好的龙虾尾。
她和个小孩似的嘴角还挂着汤汁就想笑,示意她擦擦嘴。
女人在男人面前早已不注意形象,纸巾擦了嘴后,继续回归正题说道:“所以你的意思是……”
“我什么都没说,不过应该就是你想的意思。”温言用热毛巾擦了手,深情凝视着女人的一颦一笑,扬起宠溺的笑。
“那我真是守得云开见月明。”
男人认可的眼神似已经给她回应,深情看着老婆,开口:“老婆,忙好这事,你总该有时间陪我了吧。”
对男人的抱怨不以为然,直接就挪坐在男人的腿上,揽着他的脖子轻嗔,“你这话说的,我哪天不陪你,嗯?”
他握着她的腰肢,盈盈一握,手掌在腰间摩挲,仰头看着女人,突然来了兴致逗她。
“我希望你可以像现在这样陪我。”
兮之知道男人什么意思,都能感受到他现在眼里的袅袅腾起的激情,“你可饶了我吧,那我岂不是比工作都累。”
“逗你玩呢。”说着勾了女人的鼻尖逗趣,“晚上和璟安有局,一起?”
“陆璟安的局肯定有蒋煜,有蒋煜就有女人,我去岂不是扫了他的兴致。”兮之起身,耸肩,觉得无趣,况且这几个男人的局在她眼里更是无聊透顶。
见女人拒绝的干脆,也随她。
“下午见完我那个父亲,我要去看清麦。”
距离清麦离开的日子也越发近了,以后和清麦见面的机会更是会少之又少,趁现在闲下来有时间都会去陪清麦。
“好。”
温言将女人送到了见面地点,临下车前叮嘱了句:“心平气和,一切有我。”
兮之点头,便下车往公园走去。
温言看着如今的兮之,眼里已全然没有当初刚相识时的深仇宿怨,取而代之的是释怀和坦然自若。
如果他没猜错,韩君威会主动将蒋蔓的那部分股权还给兮之。
思绪拉回一周前,韩君威亲自登门找他谈。
言辞诚恳,他流露出了真情实感,向女婿语重心长的交代自己对兮之的亏欠,对她的心疼,对她们母女当初的行为,如今尽可能想弥补对女儿的爱却无力偿还。
一次次主动但又被女儿无情推开,甚至越推越远…
如果温言不了解韩君威的本性还真的会被他的言辞诚恳所感动,所动容。但他知道韩君威只是权衡利弊后得出当下只能依靠兮之管理公司才是最优方案。
只要有自己在便不会让兮之陷入僵局,所以韩君威看中的兮之背后的势力更有益于他罢了。
他接了韩君威抛的橄榄枝,条件是将蒋蔓女士的股权,遗物包括珠宝,房产,资产都尽数还给兮之,他便保韩氏平稳运营,不被许诺安沾染。
而现在,韩君威约兮之见面,只不过是在履行他向自己许的诺言。兮之只有彻底拿回母亲留下的全部遗物,她才能真的放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