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德古,有没有胆量跟我出城一趟?”
眼看着秦安明一枪挑起个蛮汉,白德古顺势一刀砍掉他的脑袋。
好不容易打大残一个,还能让你个战士抢了人头。
眸光微转,看向秦安明身后,十几个全副武装的悍卒虎视眈眈的看着他。
不去二字到了嘴边,被他生生咽了下去。
“卑职等愿意随秦将军同去!”
不等白德古开口,鲍金丰主动上前抱拳拱手。
白德古看向鲍金丰,后者偷偷给了他一个不要不识抬举的眼色。
“?(???;)我能多问一句吗,咱们出去是捡装备还是送人头?”
秦安明深深看了白德古一眼“接人!”
另一边,听到身后传来的马蹄声,秦安庆策马突击时抽空回头。
远远就看着敌方骑兵大军冲击而来,敌将一马当先冲在最前。
“上绊马索!”
秦安庆扭头出枪,枪尖刺入逃走蛮汉的脊背。
手上发力,借助战马奔跑的冲击力将人挑飞。
身后骑兵闻言,队伍后方有人从腰间摸下捆细索。
将其绑在枪头,另一头甩向身旁兄弟。
提莫急从身后取下长弓,搭箭开弓朝着百步外的敌骑射去。
箭矢被锁环卡住,只有少许箭尖刺透内衬皮甲扎进肉里。
一箭效果不显,提莫急伸手再抽一箭,这次瞄准对方胯下战马。
没等他这一箭射出,就见敌骑后方二人马上侧身,齐齐向后掷出手中长枪。
眼见长枪落点与自己相隔甚远,提莫急弓满箭出,一箭射中敌方马股。
“迩迩啊~”战马一声嘶鸣人立而起,马背上的骑兵被甩落在地。
提莫急满意抽箭,刚要射击只觉身子一矮。
马失前蹄向下摔倒,翻滚的同时将他向前甩出。
耳听得有重物落地声响,秦安庆拧身侧头,就见有一名手下骑兵落地连滚。
提莫急抓着长弓飞过落地,一连滚出老远,忽听头顶有恶风传来。
下意识抬起长弓抵挡,没等到攻击落下,却见敌方手中兵刃一转朝他脖颈抹来。
手中长弓一转,将抹来兵刃带偏,伸手去抽腰间配剑,岂料敌人伸腿蹬住他的剑柄。
长剑出不得鞘,他下意识摸向后腰处的匕首。
韩松意眼见敌将不好对付,目光不由落向敌军骑兵大部队。
孤灵一人面对骑兵部队,他的下场可想而知,倒不如死前拉的垫背。
想到此处,韩松意猛的起身下压。
右手腕动,反握刀柄,借助身体重力向提莫急侧颈按去。
提莫急抽出后腰匕首,侧头闪躲的同时刺入敌人后腰。
手上发力狠绞,岂料左耳传来阵疼痛。
后腰的疼痛感让韩松意不住颤抖,咬着敌人耳朵的牙齿不住打颤。
不行,只咬耳朵死不了,我得咬断他的喉咙。
猛的甩头用力一扯,韩松意将提莫急大半耳朵从脑袋上扯下。
提莫急吃痛发狂,右手匕首不断抽出刺入。
韩松意吐掉口中断耳,只觉力气一点点流失,歪头对准敌人喉咙一口咬去。
提莫急仿佛猜到他的想法,主动低头用前额将他下巴顶住。
韩松意能感觉到,自己的侧腰已经被戳成了一片烂肉,不过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没能杀死敌将,没能杀死。。。
就在他意识弥留之际,身后阵阵马蹄声响起。
“松意坚持住,兄弟们回来救你了!”
耳听得熟悉兄弟声音,韩松意艰难的挪动头颅。
眼角余光能看到秦安庆带队去而复返,手中长枪平局,义无反顾向他所在冲来。
“别,别来!”
艰难的挤出三个字,他的嘴角挂上一丝笑容,身体力道一松,却是就这么死在提莫急身上。
感受到身上敌人不再有动作,提莫急双手一撑想把他推开。
没想到敌人左手死死扣着他的肩膀,饶是势大力沉一时也推之不动。
就这时,两只骑兵队伍已经到了进前,提莫急眼见马蹄就在附近不敢轻易乱动。
“大风起兮!”
秦安庆一声爆喝,手中长枪尖刺中平,先对方骑兵一寸捅穿敌人身躯。
“云飞扬!”
他身后众骑兵开口同喝,举枪策马与敌军骑兵撞在了一起。
“剿尽敌寇!”
秦安庆侧身避开敌人枪尖,双手握枪,将刺穿的敌人挑举了起来,犹如一面旗帜。
“还家乡!”
众将士齐开口,有与敌人同归于尽者,有落马起身再战者,有追随将军冲入敌军骑兵阵中者。
手中长枪猛砸,其上挂着的尸体被他甩出,砸落前方马上骑兵。
秦安庆望了眼地上韩松意的尸体,手中枪尖一转将他右背洞穿。
枪尖透胸,扎向打算装死的提莫急心口。
感受到了危险,提莫急猛的一侧身,枪尖在左胸上划过一道半尺长口。
“沧浪浪~”宝剑出鞘声响起,眼角余光就见敌将左手抽剑。
“来人救我!”
此时他被敌人尸体紧压,有心起身却要负担两个人的重量,肯定躲闪不及。
闻听大萨摩呼救,附近几名提莫骑兵放弃自己目标,一齐向着秦安庆杀来。
就这时,几根长枪从秦安庆身后飞出,枪尖洞穿了马背上试图袭击的蛮汉。
失了手中兵器,有的骑兵被蛮汉一枪刺中,有的灵巧闪身避开。
被刺中者左手抓住枪头,右手抽出腰间长剑,剑光带起疾风向敌人脖子抹去。
秦安庆右手发力,刺进韩松意尸体的枪尖拉扯他的尸体,连带着想躲闪的提莫急一起动作。
“找人救你?今天哪怕你们萨摩耶来了都救不了你,我秦安庆说的!”
手起剑落,脱手飞出,从提莫急侧肋刺入。
锋利的剑刃将提莫急洞穿,将他侧着钉在地面上。
“松意,我给你报仇了!”
“魂归来兮!”
收枪改扫,打开刺来三根长枪,秦安庆拿枪手臂一振。
“死守国!”
众骑士拼杀同时咬牙开口,双目不由自主的发热发赤。
“兄弟们,今天我秦安庆带你们出来也许是错的,也许你们和我都会死。”
“但是,咱们要让敌人见识见识,什么叫保家守土云扬骑,不让蛮虏踏九州!”
“但有命在愿先死,务求后人刀不提!”
“将军你且前头引路,今天众兄弟们随你将前敌杀个干净,否则黄泉路上少了道风景。”
“好,本将军今日便前头开路,带你们将这敌人杀个干净!”
秦安庆矮身避枪,一夹胯下战马,老马会意四蹄一动,带他挤向两匹敌马之间的缝隙。
秦安庆手上长枪顺势盘绞,勾连带偏了刺来两杆长枪。
眼见距离足够,枪尖一转划过敌军两名咽喉。
北门,门洞里。
秦安明微微侧头,看向身后数百手持兵刃的守城士卒。
他们脸上神色各不相同,有即将直面敌人的紧张,有残忍凶戾兴奋,也有一脸无所谓。
看着一脸无所谓的白德古,秦安明忍不住伸出拳头给了他一下。
“你小子该不会是晒傻了吧,这种时候一点情绪都没有?”
白德古凭白挨了一拳也不气恼,关键他百分之二百打不多秦安明身后精锐护卫。
“都这会了紧张有个屁用,再说我本就是死囚,奋勇杀敌还有一线生机,干就完了呗!”
话罢转头,看向身后众人,发现众人都在看他。
“看什么看,你们以为能比我好到哪去?”
“万一城破,平民都不一定有活路,更别说是你我这样的大头兵。”
白德古这话不是恫吓,蛮汉劫掠杀人向来不分男女老幼。
不少人紧张之色尽去,眼神逐渐变得凶狠。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已经到了如此境地,除了拼命还有什么。
白德古满意回头,给了秦安明一个飞眼。
后者哭笑不得,本来只是想打趣他一下,结果他把战前动员顺便做了。
想到此处,他不由微微凑近白德古。
“你那个办法真的有用?”
“我哪知道!哎,将军别动手,我是说八成也许大概可能有用。”
看着白德古缩头躲闪,秦安明默默收回拳头。
“希望有用吧,操作得好能减轻不少守城压力!”
白德古闻言点头“没用还则罢了,这要是有用,大鼻涕泡都给他们烫出来。”
秦安明闻言莞尔“你小子说话还真直白,可我听说你在广场上赋诗一首。”
白德古翻了个白眼“可不是,老湿了,裤衩子里都兜了半兜子水,能不湿吗!”
“哈哈哈~”这句话可把一众守城士卒逗乐了,他们脑海里都有画面了。
这一刻,众人仿佛忘掉了即将面对的命运,忘了他们即将出城。
城头上,一口口大铁锅架在角落的简易灶台上。
火头军和征集来的壮汉看着附近刀光剑影,快速点火翻炒热沙土。
沙土就是附近地面采集,里面沁满了黑色火油。
其中一些尚有余温,入锅不久便被引燃。
看着锅中蹿起的碧火,粮草官张大炮伸手一指。
“快快快,手上裹上棉布隔热,趁着火势还小往城外倒。”
两个伙头军士卒闻言上前,一左一右抓住锅耳。
可是锅中沙土沁满火油异常沉重,两个人一时间有些抬举起来。
张大炮眼珠一转“上木棍扁担,把整个锅给我架起来。”
围观的民夫依言行事,四个人一起扁担交错将铁锅抬了起来。
六人合力将锅抬到墙头一处,就这时,一名蛮汉滚过墙头。
没等看清环境他便落入锅里,碧色火焰顷刻点燃他的衣物。
蛮汉大多不着厚甲,身上就是穿了多年的羊皮袄子。
身体分泌的油脂早就将袄子浸透,保暖挡风的同时,还能抵挡些钝器攻击。
“咣当~”本就是六人合力才能抬起的大锅,如今里面掉了个人,哪里还能抬得动。
随着六人手臂一沉下意识撤手,锅里燃烧的热沙土随着人锅一起落地。
“啊啊啊~”身上起火,蛮汉疯狂嘶吼,声音不光传到城外,也传到了城门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