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他在苗疆的身份,陆都灵本能地展现出了卑微和不自信,就像骨子里觉得自己低人一等一样。
岑喜见到这样的陆都灵,尴尬了半晌,没有再问了。
任何时候,被定义为底层的人民,都身不由己,刚才确实是她要求太高了。
“长公主殿下,你不要以为你身份尊贵,就随意欺负我的陆哥哥,你要是再这样的话,抱歉,我田樱就算与你翻脸也不会,受你威胁。”
田樱拿着东西一进大堂,就看见陆都都灵一脸颓丧的站在一旁不说话。
她顿时就升起了一种保护欲,挡在陆都灵面前,就对岑喜恶语相向。
“呵,还真像个母鸡护崽子一样,我哪有以尊贵的身份压你那的情哥哥呀?唉!想当初我还是一个村妇呢,我也没有瞧不起我自己,是你情哥哥自己瞧不起他自己,你要用你的大爱去感化他,不要与我这个无关紧要人纠缠。”
岑喜轻笑了一声,用轻慢的语气回怼了田樱,这丫头也忒不识好歹,刚才他问的那些话可都是为了她打抱不平。
她倒好,一进来就撅着她那张小嘴护犊子。
唉!不识好人心啊。
“你…!”
“你什么你,说不过我,你就赶紧干活,干完活我们还要去八卦山,也不知道你们苗疆,为什么会有那么多金线蛇,听说都分布在八卦山附近呢,我们打算去看看。”
岑喜给了田樱一个白眼,便去给沈谨辰宽衣了。
“你们去八卦山那你干嘛?那里不能去,那里是苗疆禁地,而且金线蛇剧毒无比,你们去招惹它干嘛?”
听说岑喜他们要去八卦山,田樱和陆都灵同时惊了,田樱掩下心中的紧张问了好几个问题。
“你们俩这样的反应有些奇怪啊,那你难道找着你们苗疆一直以来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你们俩才这么紧张。”
岑喜又不是瞎子,这两人的反应也太奇怪些,难道那地方真有天大的秘密。
“是挺奇怪的,陆都灵你们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岑喜话落沈谨辰原本紧闭的双眼突然睁开,看向陆都灵。
“也不是,那里对你们来说,应该不重要,那里是我们产蛊的地方,蛊虫都是从那里孕育出来的,而金线蛇是它们的养料。去那里的人,从来没有一个人活着回来的,所以建议你们还是不要去硬闯。”
陆都灵对上沈谨辰犀利的眼神后,沉默了两秒,最终还是接起话头讲述了那个地方的特殊性。
“那就更得去了,这些天你们都没有找到到那个怪物,你们有没有想过?他会去了哪里,这个苗疆都找不到的话,那么也就只有你们的禁地了。”
沈谨辰讳莫如深的看了一眼手肘处进去的蛊虫,面无表情地提醒。
“不可能,活人进去只会被万蛇吞噬,他怎么可能会在那里活下来?沈相不会是太高估那个人的能力了吧?”
陆都灵一点都不敢置信。
“我劝你还是信我的话,百年前那人能以一己之力,颠覆大齐统治三百多年的国土,现在经历过一百多年,他重生之后也搅动过不少风云,我们那样穷追不舍下,他都还能从我们手上逃脱,你们自己掂量掂量吧。”
沈谨辰身体刺痛,顿了一下嘴唇微抿,把他知道的一切,全部告知。
陆都灵:“那我们一起去八卦山!”
田樱:“那我们一起去八卦山!”
沈谨辰话落,陆都灵和田樱异口同声。
“也行!田樱赶紧干你的事,你们要去的话,我们还相互有个倚仗。”
不待沈谨辰说话,岑喜就抢先一步替他答应了。反正带两个熟悉苗疆的人去,他们也不亏。
看着这两人的模样,他们应该还不知道,八卦山布了有十几道不同的阵法吧。
他们要去就让他们好好见识一下,苗疆还有没有别的什么猫腻。
“什么时候能好!”
沈谨辰感觉背上有千万条虫子在啃咬他的神经,一向强大的他忍得的极为难受。
“稍等!你这个蛊是子蛊,现在母蛊已死,我施蛊术的时候,你是会极其难受,但也有一个好处,就是回情蛊只会到最后的期限才会发作,你有充分的时间,去找蛊王解蛊。”
田樱此刻也是薄汗沉沉,解释完之后,她手中的动作更加繁复,脸上的神情也更认真。
“好!”
沈谨辰用余光瞥了一眼岑喜,硬忍着身上的痛发出一抹低哑的轻笑。
“田樱,你们历代蛊王和蛊后是怎么产生的?他还能找到蛊王吗?”
一提到这个严肃的问题,岑喜平常的嬉皮笑脸,流氓行径,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现在真像一个关心病人病情的妻子 ,眼里只有担忧。
“蛊后和蛊后每二十年,就会从八卦山中自然孕育出来,到时候我们苗疆新一代的继承人,也就是大祭司和圣女,会在八卦山之外用牵引蛊术,引入自己体内一直孕育,等待下一任蛊王和蛊后出现后,它们会自然死去,让下一代蛊王和蛊后,接替它们守护的任务。”
“现在才刚过了二十年,大祭司和圣女才刚接受了蛊王和蛊后不久,只怕这一时半会儿,真的不会再有蛊王和蛊后了。”
陆都灵前两天也忙的脚不沾地,于是好心没接过话头,与岑喜解释。
“什么!”
岑喜身上一晃,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
“阿…,阿喜,别这样,在我生命的最后,能看到你对我如此着急,我沈谨辰此生无憾了。”
沈谨辰见岑喜真的很伤心,嘴角轻笑了一声,忍着剧痛,艰难的开口安抚。
“什么无憾了,一天能找到办法的,你还没有完成你的大业,你还没有生出儿子,匡复你们大齐家的江山。你能死吗?”
岑喜第一次感觉到了怕失去爱人的那种心绞痛,原来她真的是爱上了啊,她真的不想他死。
即便她知道,人有投胎转世,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是她清楚地知道,人这辈子与下辈子机遇肯定不一样,说不定下辈子他们俩就相互把对方给忘了,她到哪去找这么一个,把她疼在骨子里的男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