罚完人,宴昭帝扯出一抹笑,对岑喜说道:
“七公主和八公主皇姐不用管她们,他们以后再来的话,就褫夺公主封号,贬为庶民。”
“唉,其实他们也就骂了我两句,我也不在乎,陛下乃所谓何意?”
岑喜嘴角一弯笑问,其实她一直没有吃亏,所以七公主八公主无论怎么罚?对他来说都用处不大。
“母后生前给你留下了些东西,走,我们去永和宫,孤把那些东西交给你。”
宴昭帝看宴商,如沐春风的说道。
“什么东西?”
岑喜问。
“一些小时候的玩意儿,还有从小到大,她给你做的衣服,其实母后很思念你,奈何孤太无能,这些年都没有找到皇姐,让母后郁郁而终了。”
宴昭帝眼神中带着一丝愧疚,还有些伤感。
岑喜没什么感觉,但是对方这样说了,那她跟去看看也没什么。
“好,走吧,陛下在前面带路。”
岑喜笑盈盈的做了个请的姿势。
永和宫内,一位老嬷嬷,掏出了一大堆女孩子的玩意儿,从衣服到鞋子,再到玩具,每份都准备的很精致,可见对方对她失踪的那个女儿惦念。
岑喜没什么表情,但显然宴昭帝有所动容。
“皇姐,自从你失踪之后,母后每天都拿着这些玩意儿,以泪洗面。”
“这些年,孤也挺惦念你,奈何大宴内外受困,孤疲于应付,没多少时间也没能力找你,也亏待了母后,也亏待了你。”
“要是我们大宴皇族,权力还能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就好了。”
“原本,沈相沈谨辰,是孤大力培养的天子近臣,但孤好像引狼入室,只怕再过个三五年,大宴就不姓宴,而是姓沈了。”
“皇姐与沈相有那么一层关系,孤只希望,您能念着母后的生育之恩,让沈相顾忌些成吗?”
宴昭帝突然蹲下,拿着那些物品,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控诉。
他太难了,上回的宫变他已经意识到了一些事情,但他手上仅有的筹码,已经被沈谨辰骗出,他现在已然无人可用。
不过昨日,又让他看到了一点希望,所以他今日想开诚布公与岑喜谈一谈。
“陛下,昨日确定我就是公主吗?”
岑喜从昨日相认她就知道,她与宴昭帝和沈谨辰都是在相互利用。
沈谨辰知道,皇帝十分乐意让皇家人嫁他,以牵制他谋反的时间。
皇帝知道,他现在已是待宰的羔羊,握住岑喜,或许他们皇家还有转圜的余地。
宴商知道她非常不愿意嫁给沈谨辰,如果能借皇家的势力,拖一拖,或者狗仗人势,她总能在沈谨辰面前讨些便宜,故欣然应允。
不过,她从来没想过,宴昭帝这么快就到她面前袒露心声。
“嬷嬷亲眼看见了,皇姐,你怎么可能不是我的皇姐,母后还在天上看着呢,求皇姐帮帮孤吧!您一出生,就被钦天监的人认定为大宴福星,现在与沈相有了这层关系,那更说明,我们大宴皇族还有救,求你了。”
宴昭帝见岑喜这么问,突然双膝跪地,抱住岑喜就使劲的哭。
岑喜十分无语,皇帝诶,九五至尊,现在居然抱住她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哀求她。
“陛下何至于此?你快起来吧。”
岑喜感觉自己三观有点被扭曲了,你是连忙扶起宴昭帝。
她总觉得,就算是末代皇帝,都应该有骨气,而不是像这位这样。
看着岑喜带着不解和浓浓的嫌弃,一旁三着柳贵妃,尴尬的扯出一抹笑说道:
“公主 ,陛下是实在没有办法了,而你昨天又给了他希望,所以才荒唐了些,请你看在母后的面子上,帮他一把,他真的很难。”
“你们想让我做什么,阻止沈谨辰篡位?”
岑喜挑眉问。
“对!皇姐,他似乎很在乎你,大宴皇族只能靠你了。”
宴昭帝抹了一把眼泪,诚然说道。
“陛下可知,沈谨辰是个怎样的身份?”
岑喜后来想把这事情挑明敞开了说。
“他能有什么身份,他最多是看我们大宴皇族势微,想谋权篡位罢了。”
宴昭帝眼神中有些不忿,他甚至有些后悔,亲自养了个白眼狼。
“他是大齐皇室后裔,现在他做的这一切,是大宴皇族欠他的,他有充分的理由讨回来 ,陛下既然求我,那你也应当知道,先祖建国时,使了卑劣的手段,他要讨公道的话,理所应当,我有什么立场去阻止他?”
岑喜虽然以前没有问过沈谨辰,但她一些举动和行为,以及温家人有意无意说的话,她大概能猜个八九分了。
岑喜猜想,他为什么没有迟迟动手的原因,应该还是那个宴太祖,只有解决了宴太祖,这个三番两次,想谋权篡位的人,他才会高枕无忧。
“什么?你是说他不是沈家的独子?”
宴昭帝听到宴商那话后,身子晃了晃,一脸的不敢置信。
与此同时,他身边的柳贵妃也带着一脸惊慌:
“怎么会这样?不是说前朝皇室的血脉都死绝了吗?沈相怎么会?”
“很意外吧,上次宁王宫变,我就是察觉到他这层身份,才离开他,到了宫门,驱退外敌的,陛下放心,我没有成为皇后的梦,你的要求我会答应,但不是为了母后,我常年在外受尽了苦难,说实话,对皇家没有多少亲情,之所以会要回来相认,那就是为了阻止沈谨辰的皇帝梦。”
“只不过你我都知道,他很强,大宴朝堂和军队都被他控制了,我们没有半分机会,现在我手上唯有的筹码,也不过是他想娶我而已。”
岑喜见宴昭帝和柳贵妃都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忍不住把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
嫁给沈谨辰就算了,如果还要一辈子锁在这深宫,她打死都不要。
她是对沈谨辰有那么点情谊 ,但谁也不能阻止她,追求自由。
皇后那么苦的差事,她才不要。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样,正如她意,皇帝利用她达到自己的目的,她正好也可以利用皇帝达到自己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