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西宁拒绝他在女儿面前说不良用词,她瞪着战凌州,然后又开始往前跳。
真是的。
她费了千辛万苦把他治好结果就是让他来完虐自己的。
“笑一个,不笑重新跳。”战凌州严厉地道。
“要不你来示范?”叶西宁嘴欠地回击过去。
“二十五个。不然就……”
“……”
叶西宁立刻冲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战凌州的唇角勾起一抹笑容,深深地望向她,眼睛一眨不眨,像是看不够似的,眼中的溺爱深情无处掩藏……
见到那样的眼神,叶西宁的心情总算是平复一些。
那边,小安夏似乎是觉得叶西宁跳着好玩,抱着战凌州的大腿顺着抓下去,然后扑腾地朝叶西宁走去,学她的样子举起手。
剪刀手比不起来,小安夏就举着双手晃,然后蹲下来,满脸兴致地看着她。
呃……
似乎是个亲近女儿的好机会。
叶西宁把注意力转到女儿身上,笑着往前跳了一步。
小安夏有样学样,往前跳。
跳是没跳成。
小安夏小小的身体直接扑倒在地,埋在地毯上了……
“安夏。”
叶西宁急忙去扶女儿,小安夏扑了一下也没掉金豆子,还是咧着嘴冲叶西宁笑,又蹲下来往前扑,再次扑倒……
叶西宁心疼女儿,于是在她面前跳起来。
“咯咯咯……”
小安夏笑嘻嘻地看着他,自己跳不了也无所谓,跟着叶西宁走,开心地整个厅里就听到她一个人稚嫩的笑声……
“……”
战凌州坐在沙发上,黑眸看着她们母女两个,唇角的笑容越发的深。
——
25个兔子跳跳完,叶西宁累得不行不行了,回到房间就瘫倒在床上,呈大字形。
“这个教训看来能印象深刻。”
战凌州走进来,见她这样很满意自己的教学成果。
看她下次还会不会事事自作主张。
“战凌州,有件事我必须要和你严肃说一下。”叶西宁揉着疲累的肩膀坐起来,一本正经地说道,“你怎么可以当着女儿的面说那些带颜色的词呢?”
“我什么时候说了?”
战凌州脱下大衣挂在一旁,黑眸淡淡地睨她一眼。
“你说什么房间啊床啊,还说回房间谈事……这对女儿的教育很不好。”叶西宁很认真地道。
战凌州淡定地反问,“请问,哪个字是有颜色的?”
“就是……”叶西宁想说,突然反应过来,还真的是没一个字有颜色,那她不是白跳了?
战凌州走到她面前,微微倾下身,黑眸盯着她的眼睛,嘲弄地勾起唇角,“叶西宁,脑子里装着颜色的人才会把别人说的每一句话都听成有颜色的。”
“……”
叶西宁又被击杀了,直接仰躺在大床上。
行行行。
她满脑袋颜色,她是色-狼。
累死了,不争辩了。
身边的床一沉,战凌州在她身边坐下来,伸手抬起她的两条腿搁到自己腿上,替她揉按起来,指尖温柔。
叶西宁躺在床上,睨了一眼他的身影。
这种人最讨厌了,打你一下再给个枣,偏偏她还觉得感动是怎么回事……
叶西宁拍了拍自己的头,从床上坐起来,看着他给她的双腿按摩,想了想还是把话题引回来,“战凌州,和你说正经的。”
战凌州淡淡地扫她一眼,淡淡地道,“你不像是会说正经的。”
“……”
别打击她了行么。
叶西宁气结,还是说道,“我在想你母亲被劫走,你不用太难受的,你父亲在那边,她肯定不会被怎么样。”
席薇是很爱战奕天的。
那反过来,战奕天对席薇应该也不差,所以才在自己自由后就想把席薇营救走。
“她在我手里,我还能掌握战奕天一个弱点。”战凌州冷冷地说道。
战凌州现在都在她面前直呼父母名字了,又是为了不让她委屈。
她和席南星把十几年前的恩恩怨怨放下了,战凌州却是唯一放不下的一个。
“何必用感情来控制人呢。”叶西宁淡淡地说道,“而且席薇过去也好啊,我感觉她现在有点变了,似乎真是被你这病一场病得吓到了,说不定她还能回去说服战奕天,然后他们俩就回来了,和你一家团聚。”
她去拿解药的时候,席薇还说要和她学做菜。
这至少证明席薇开始对战凌州上心了。
战凌州揉着她的腿,闻言抬眸冷淡地扫她一眼,面无表情,“不用说童话故事骗我。”
“……”
叶西宁默。
“他们是什么人,我比你了解。”战凌州道。
“可我真觉得你母亲变……”
“她最擅长表面一套,内心一套,你不是早见识过了么?”战凌州冷冷地说道。
“可……”
叶西宁想反驳一下,却反驳不出来。
席薇这是演狼来了,只不过战凌州不是村民,不会等你喊三次狼来了才不信,席薇演了一次,战凌州就选择再也不信任。
叶西宁看战凌州这做也知道做不了他和席薇之间的桥梁,只能选择沉默。
战凌州坐在床边替她揉着腿,脸色冷峻,眸子幽深。
“在想什么呢?”
叶西宁问他。
战凌州按摩的动作一顿,淡漠地道,“我在想,他在想什么。”
他?
“谁?”叶西宁疑惑。
“战奕天。”
战凌州一字一字说出口。
战奕天?
叶西宁愣了愣,把腿从他身上缩回来,有些紧张地看着他,“他在想什么?”
战凌州黑眸看着她,伸手在她俏鼻上点了点,“我还以为你不怕,编个童话出来安慰我,原来你还是怕的。”
“……”
说不怕也有点怕,说怕其实也不怕。
因为战凌州病愈了,他健健康康地在她身旁,她就是怕,也没那么怕了。
叶西宁在床上盘起腿,一本正经地看着战凌州,问道,“你说他在想什么?”
换句直白的。
战奕天想怎么整死她?
战凌州站起来,背影笔直,脸色冷峻,一双黑眸直视着前方,半晌,战凌州嗓音低沉地道,“他为什么不把安夏劫走?”
安夏?
一听到女儿的名字,叶西宁再度紧张起来,“为什么要劫安夏。”
“战奕天和席薇都是深知利用旁人弱点的人。”战凌州抬眸看向床上的叶西宁,冷冷地说道,“就像当年,他用你父母的生死让你做伪证,又用为你复仇的借口让你父母诈骗……”
的确如此。
叶西宁点点头,“可那又证明什么?”
“过去,我从来不让他们知道我弱点是什么?”战凌州道。
闻言,安夏立刻追问道,“呃,你有弱点么?”
“……”
战凌州无语,黑眸无可奈何地看向她,一张英俊的脸被气得有些僵硬。
叶西宁坐在床上,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指指自己的脸,“是我啊。”
他的弱点……是她。
叶西宁的脸热了热,不由得摸摸耳朵,眼里泛着甜蜜的光芒。
“他们的目的是要我回黑庭继续制造利益。想控制我,就必须先控制你。”战凌州凝视着她的脸,眼中透着凝重,“那控制你,就必须找到你的弱点。”
“我的弱点,那我弱点就是你和女……”叶西宁顺着他的话说下去,猛地恍然大悟过来,人一下子从床上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向战凌州,脸色紧张地发白,“女儿。战奕天会对我们的女儿下手!”
……
她一直觉得战奕天会在异国他乡想着怎么整死她,原来,是要向他们的女儿下手。
她怎么就没想到。
“如果要对安夏下手,营救席薇的计划不差再加一个小孩子。”战凌州冷冷地说道。
“是哦。”叶西宁完全被战凌州的思维带着走,“反正是劫人,都在一栋别墅里,为什么不把安夏劫走?”
而且这一次是一个绝妙的调虎离山之计,自己防不到的。
下一次再想从他们身边对小安夏下手,是绝不可能……
“这是我想不通的地方。”
战凌州冷漠地说道,黑眸深邃在思虑着,薄唇抿着,在原地踱了两步。
“连你都想不通?”叶西宁皱起眉头,怎么会连战凌州都想不通,他那么睿智聪明……
战凌州转过身,走到窗前,伸手拉开窗帘,一双幽深的眼望着窗外的夜色。
叶西宁看着他的背影,他站在那里,站成了一道景致。
很久,叶西宁下床,轻手轻脚走到战凌州身后,伸手还没碰到他,就听到战凌州低沉地道,“我不是你想象中的无所不能,是不是失望了?”
“我没有。”
叶西宁立刻说道。
“可我有。”
“……”
战凌州回过头,深深地看向她,“住院这么久,我就想了这么久,可我想不到战奕天的下一步计划。”
战奕天的可怕之处在于太会利用人的弱点。
当年,年少的他花了很久的时间去研究战奕天,也一点一点不动声色地架空战奕天和席薇身边的人……
现在,又开始了他们之间的一场算计。
但他,猜不透战奕天究竟在想什么。
叶西宁看着他,战凌州脸部轮廓紧绷着,眸子黑得越发深邃。
原来她什么都不说,住院的时候他也猜到一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