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西宁开心地往厨房里走去,倒了一杯水,厨师们正在做菜,叶西宁看到流理台上摆着一盘银丝卷,怔了怔。
她想起席薇。
席薇被带走后就一点音讯都没了,但至少她终于和爱的男人不分开了。
最后一次见席薇,席薇还说要和她学做菜给战凌州吃……看来,战凌州是真的没福气吃到母亲做的菜。
叶西宁端着水杯往外走去,“战凌州,喝水。”
战凌州坐在沙发上,修长的双腿交叠,一张英俊的脸面向叶西宁,黑眸深邃。
“怎么这么看着我?我脸上有脏东西?”叶西宁摸了摸自己的脸。
“坐下。”
不似平时的宠溺,战凌州严厉地看着她,接过水杯,身上的气质清冷却又强势,让人无法说不。
“……”
叶西宁怔怔地看他一眼,在一旁坐下来,伸手抱起一个抱枕放在怀里。
怎么感觉有点莫名的危险。
他身上的教导主任气场又回来了是怎样?
“说吧。”
战凌州低眸看了一眼杯中的水,冷冷地开口,修长的手握着透明的杯子轻轻晃着。
“说……什么?”叶西宁抱着抱枕讷闷地问道。
“我已经出院了,该知道的你应该能让我知道了。”战凌州边说边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嗓音淡漠,身上的大衣颜色很深,衬衫他完美的身形。
叶西宁怔怔地看着他。
“比如,解药怎么来的?”
“……”
“比如,拿到解药的那一晚,我为什么会睡得沉?”
“……”
“再比如,拿解药你是和谁一起去的?”
“……”
三个问题顿时像出了手枪的子弹,砰砰砰地朝叶西宁射来,叶西宁瞬间倒在沙发上,抱着抱枕一起倒,柔顺乌黑的长发散在沙发的古典花纹上。
战凌州见她这样,低眸淡淡地看她,“做什么?”
“中枪了。”
叶西宁闷闷地道。
战凌州的眼角抽搐了下,“起来。答话。”
“可以不答吗?”叶西宁倒在沙发上问道。
“你说呢?”
“这话题太沉重了,要不我们还是聊回圣诞亲子装的事情吧……”来聊小红帽小绿帽的事情啊,聊些轻松愉快的话题嘛。
战凌州眼神冷厉地看她一眼,唇角勾起一抹冷冷的弧度,“住院这么久我没问,是不是以为我不追究了,嗯?”
一个“嗯”字被他说得转了一转,透着浓浓的威胁意味。
去他的。
在医院那么好,什么都不提,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原来等着出院的时候一起算呐。
叶西宁磨磨蹭蹭地从沙发上坐起来,拥着怀里的抱枕,“解药是罗先生通知我拿的,我让医生给你下了药好好睡一觉,学长陪我去维多利亚西餐厅拿的解药。”
她还是乖乖答了。
“哦……”战凌州长长地哦了一声,英俊的脸上喜怒不辨,低头又喝了一口水,声音凉薄,“也就说,三件事你都是瞒着我自作主张?”
一股冷飕飕的寒风直扑而来。
“不是一件事吗?”也就拿解药一件事嘛。
战凌州转眸,冷冷地扫她一眼,眼中尽是严厉。
叶西宁对他这种主任式眼神毫无招架之力,默默地低下头,“三件事就三件事,那你想怎么样?”
“脾气挺大,还问我想怎么样?”
战凌州黑眸盯着她,嗓音很是清冷。
他骨节分明的手晃动着水杯,水在杯中轻荡,一如叶西宁此刻的心,在他严厉而冷漠的眼神中也荡来荡去。
半晌。
叶西宁败下阵来,脑袋垂下来,搁在抱枕上,“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该擅做主张,结果中了罗先生的计,让他把你母亲劫走了。”
听到这些,战凌州晃着杯子的动作一顿,脸色份外冷冽。
“……”
叶西宁连忙闭上嘴,她又说错话踩到地雷了。
“这是你唯一该庆幸的事。”战凌州冷冽地开口,眸光寒如冰锋,他身体向前倾,将水杯重重地搁在茶几上,发出清脆的事。
“……”庆幸的事?
“罗先生的目的只是劫走席薇,如果不是,他的要求如果是别的,你现在会有全尸回来见我?!”战凌州冷冷地看向她。
原来还是担心她。
无论多少次,叶西宁还是会被战凌州感动到。
她摸了摸自己的耳朵,“不会的,我现在不是好好……”
“如果有万一?这个万一是不是你和我保证不会有?!”战凌州的脸色更冷,严厉地盯着她,眼里簇起一小团火苗,燃烧着怒意。
如果罗先生的目标不是席薇,她为了解药被人整成什么样都不知道。
一想到这里,战凌州更加怒火攻心。
“……”
如果有万一?
不管有没有,再来一次,她还是会奋不顾身去的。
叶西宁当然不会和战凌州对着干,而是堆起笑脸浇灭他的怒意,“算我错了嘛,别生气了,原谅我呗……”
啧。
她救他,还要来救他原谅。
有受虐属性的一定是她吧……
“真的知道错了?”
战凌州看着她,脸色没有多回暖。
“嗯嗯,知道得不能再知道了。”叶西宁忙不迭地点头,赶紧把这一页揭过吧,她不想听教导主任训她。
“好,做二十个兔子跳。”战凌州冷冷地开口。
“嗯嗯。”叶西宁条件反射地点头,忽然反应过来,匪夷所思地看向他,“什、什么?!”
她是不是听错了?
他讲的一定不是地球语言。
“做二十个兔子跳,一个都不能少。”战凌州很耐性地重复了一遍,“长长记性,下次还会不会自作主张。”
他来真的?
叶西宁很想从他眼神里看出一点开玩笑的意思,但很显然,战凌州是认真的。
简直是由内而外地散发出一种认真。
“啊……我好饿,我去洗手间洗把脸。”
叶西宁的眼睛眨了眨,果断丢下抱枕跑路,刚站起来,手就被战凌州轻而易举地从旁抓住。
“急什么,先兔子跳。”
战凌州抓住她的手,声音凉薄。
叶西宁不管怎么挣都挣不开,他却握得毫不费力。
她这是真的相信他的确恢复健康了,而且连力气都比以前大了……
“我饿,我真饿了……”叶西宁哀怨地看他。
“车上我喂你吃过了。”
一个面包,加一瓶酸奶,她不可能这么快饿。
“……”
去他的。
原来给她酸奶都是有预谋的,叶西宁咬唇,纠结极了,“我都是个孩子的妈妈了,不适合做那么幼稚的举动。”
放过她吧。
拜托拜托。
“没关系,大女儿,我愿意宠着,我就愿意你幼稚。”战凌州轻笑一声,淡淡的,丝毫不松口,修长的手紧紧握住她。
又占她便宜。
“我不要做,你能拿我怎么样吧。”
叶西宁索性开始耍无赖。
“那我们就去别的地方聊聊你自作主张的事。”战凌州仍是帅气慵懒地坐着,一手拉着她,嗓音优雅,却又透着凉意。
“什么地方?”
叶西宁不敢期待。
“比如房间,比如……床上。”战凌州笑了一声。
她就知道。
叶西宁气结,刚要反驳就听小优的声音传来,“什么房间?战总,您回来了。”
小优走过来,朝战凌州恭敬地低了低头,怀里还抱着小安夏。
小安夏见到战凌州,顿时眼睛一亮,挣扎着从小优怀里下来,扑腾着就往战凌州那边走,直扑到他腿边,小脸上满是开心。
“乖。叫爸爸。”
战凌州松开对叶西宁的钳制,伸手把小安夏抱到沙发上。
“爸爸。”
小安夏立刻甜甜地叫了一声。
谁说女儿多日不见就忘记他了?
有人的酸葡萄心理太重。
战凌州看向那人,只见那酸葡萄心理的人正在开溜,他眼里有着宠溺,嘴上凉薄地道,“安夏,你等一下,爸爸和妈妈回……房间聊点事。”
“房间”两个被他刻意加了重音。
令人浮想万千。
叶西宁正脚底抹油地开溜,听到这话都郁闷了,他在女儿面前居然说这种话?怎么可以……
她立刻回过头,“我跳!”
战凌州露出一抹意料之中的笑容,睨了她一眼,低头看向身边的女儿,“安夏,妈妈给我们表演兔子跳,飞吻她。”
小安夏还是知道叶西宁是自己妈妈的,只是一直不能很亲近。
听到战凌州的指令,小安夏扭头看向叶西宁,肉嘟嘟的小手往嘴上一盖,“啵。”
声音清脆响亮。
战凌州看了一眼叶西宁,叶西宁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恨恨地瞪战凌州一眼。
算你狠。
叶西宁在长长的地毯上蹲了下,脸色窘迫地竖起手举过头顶,两只手同时比出剪刀手,然后往前跳下。
好先人。
“叶西宁你干什么?!”
小优被吓到了,下巴都快掉到地上。
“没让你欣赏。”战凌州冷冷地看她一眼,“下去。”
“是,战总。”
被命令了。
小优连忙退下,很聪明地将一众试图前来围观的佣人也赶走,留给他们一家三口一处清净的地方。
忽然听“叮”的一声,叶西宁愕然地转过头,只见战凌州坐在那里,姿态慵懒优雅,手上拿着手机,正对准她。
应该是拍摄。
“你还拍?”叶西宁杀了战凌州的心都有了。
“继续。”战凌州睨了她一眼,“不然回……房间?再比如床……”
“我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