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和……”
没让她说下去，战凌州抱着她又转了两圈，叶西宁被抱得头晕眼花，鼻尖传来风中的花香。
“咯咯咯……”
一阵稚嫩的笑声传来。
战凌州停下脚步，和叶西宁同时看向婴儿车里的小安夏，小安夏正看着他们，笑得特别开心，笑得口水都从嘴角涎下来了……
“……”
见状，叶西宁欣慰地笑了笑。
虽然女儿还是没让她抱，但至少看着她不再哭闹了。
叶西宁提议再带女儿去远一点的地方散散步，但战凌州不同意，他果断地推着婴儿车往回走去，一直回到别墅。
席南星站在大厅里的窗前打电话，拿下手机，转过头来望向他们。
“女儿，飞吻。”
战凌州把小安夏推到席南星面前，修长的手指按了按自己脸上的一处瘀青，黑眸冷冽地看着席南星，声音清冷却又挑衅。
“啵。”
小安夏正低头玩着玩具，听到指令直接把小手往嘴上一盖。
“……”席南星看着安夏，有些惊讶地看向战凌州，而后又看向小安夏，眉头微敛，“小叛徒，你倒戈得也太快了。”
这才多久，还没到晚上。
“注意你的措辞。”战凌州冷冽地道，把手伸向女儿，“抱。”
小安夏看了看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然后放下手中的玩具，把小手给他，乖乖地任由战凌州抱起。
“……”
叶西宁在一旁看得头都大了。
她还在想战凌州这么急着回来是为什么，原来是要在席南星面前挑衅一番……无聊。
席南星看着他们，没再多表示醋意，脸上有些凝重，“有一件事我要和你们说。”
战凌州冷漠地看着他，等他的下文。
“什么事？”叶西宁问道。
“爷爷快不行了。”席南星语气低落地道，脸色凝重。
“……”
闻言，叶西宁怔了怔，不提起席川断，她都快忘了这一位老爷子的存在，也都快忘了他利用战凌州又弃掉战凌州的种种……
叶西宁下意识地看向战凌州。
战凌州抱着女儿，棱角分明的脸庞上没有表情，很冷淡，薄唇抿着。
“我一直没告诉你们，爷爷自从去年病倒以后，身体就一日不如一日，这一年里抢救都抢救了好多次。”席南星看着手里的手机，“刚刚我母亲打电话过来，又抢救了，让我过去看看。”
席南星很注意用词。
说起来，所谓病倒是去年战凌州将席川断气病的……老人家身子不好，被气得一病不起。
看他们两人都不说话，席南星又说了一句，“我不勉强你们回去，叶西宁说不让爷爷见夏儿，我做到了。但现在……他老人家都这样了，见一次少一次，让爷爷见见夏儿吧，他一直念叨着。”
“……”
战凌州冷冷地看着他，黑眸深邃，暗藏了许多，令人捉摸不透……
战凌州将女儿放进婴儿车里，推着她离开。
席南星见状也明白了，点点头，“你们想想，我过去见见爷爷。”
说着，席南星转头离去。
因为小安夏而欢乐起来的气氛似乎一下子压抑了。
战凌州在沙发上坐下来，黑眸盯着女儿把玩玩具，脸色阴沉，叶西宁抿了抿唇，迈步走过去，尚未走近就听战凌州嗓音低沉地问道，“你不准夏儿见外公？”
大厅里安静，只有一旁的鱼缸里发出声响，鱼儿在游来游去。
叶西宁低下眼，走到战凌州身边坐下，好久才道，“那时候我特别恨他，因为他，你才会变得血腥残忍，因为他，你差点死了，到现在还不能有一个健康的身体……”
“那现在？”战凌州问。
“我不知道。”叶西宁摇了摇头，脱下鞋子缩起双腿，双手环住膝盖，“只要一想起他对你做过的事，我还是很恨他……但我知道，跳出我的立场，他也不过是个可怜的老人家。”
“……”
战凌州听着，黑眸黯沉。
“如果不是因为……你父母的私心。”叶西宁顿了顿，继续说道，“他老人家也不会如此矛盾纠结，更不会做那么多事出来……”
自己的女儿害死自己的儿子。
他老人家肯定是最难受的一个，只是叶西宁还是无法释怀他把这账算到外孙的头上，差点害死战凌州……
那她的女儿连爸爸都没了。
战凌州命大，他们一家三口现在还能呆在一起。
“……”
战凌州低眸看着婴儿车里的女儿，凝视了一会，伸出手臂将叶西宁拥进怀里。
叶西宁靠着他，感受着他胸膛的温热，低声问道，“战凌州，你要去见他吗？”
“……”
战凌州依然沉默，黑眸越来幽深，让人猜不透。
“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叶西宁靠在他身上说道。
她的恨，不值一提。
他原谅或不原谅，她都支持，只要他开心。
战凌州拥着她，转过头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紧紧地拥住她，像陷在冰天雪地的人抱住唯一的温暖……
小安夏坐在婴儿车里，黑幽幽的眼睛定定地看着他们，连玩具都忘了玩。
——
战凌州用一天时间让小安夏对他不再认生；
他用两天时间让小安夏叫了一声爸爸；
他用三天时间让小安夏开始主动趴到他腿上玩耍睡觉……
而叶西宁呢。
三天时间过去。
小安夏还是连抱都不让她抱，更别说听到一声妈妈了。
叶西宁从浴室走出来，大床上，战凌州慵懒地半躺在床上，小安夏用小手扒着他的衣服站起来，一只小手将玩具塞给他，要和他一起玩。
看看这革命感情。
才三天而已，小安夏已经肯把最爱的玩具和他分享了。
叶西宁的心里很不是滋味，酸溜溜的。
“吃药。”
叶西宁端了一杯白水走到床边，拿出药递给战凌州。
战凌州将女儿放到一旁，伸手接过药放进嘴里，没接过杯子，直接握住她的手腕轻轻一弯，喝水咽下。
“罗先生不会不把解药给我们了吧？”
都几天了，罗先生明明说知道战凌州有底牌后会拿解药出来。
“不会。”
战凌州低沉地道。
“你这么自信？”叶西宁问道，在他身旁坐下来，“我觉得罗先生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我们。”
“等着看就知道了。这事不用你烦。”战凌州揉了揉她的头发，“明天回国，你准备一下。”
“明天回去？”
叶西宁愣了下。
“嗯。”
叶西宁下意识地看向正在一个闷头玩的女儿，“小安夏会不适应吧。”
“怎么，怕她没了席南星不舍？”战凌州的语气一下子冷下来，黑眸幽幽地盯着她，好像不舍的那个人是她一样。
“……”叶西宁窘，“爱吃醋的是你吧。”
“……”战凌州张嘴就在她唇上咬了一口，叶西宁吃疼地倒吸气，战凌州声音低哑性感，“我们去购物。”
“买东西回国？也好。”
叶西宁摸了摸自己被咬疼的唇，作势站起来，猛地低下头也在他薄唇上狠狠地咬了一口，然后飞快地躲到一旁。
战凌州舔唇，黑眸盯着她，“活腻了你。”
“来而不往非礼也。”
“那你应该多礼一会。我喜欢。”战凌州的唇角勾起一抹邪气的笑容。
“……”
被他一说，叶西宁感觉自己像送上门的便宜一样，而不是报复了……
“咯咯咯……”
小安夏坐在床上看着他们笑了起来。
……
坐上车，车缓缓开出别墅，小安夏被放置在婴儿座椅上，张着两只小手一抓一放，想要出来，眼睛盯着战凌州，全是哀求，咂巴着嘴，“爸……爸爸……”
婴儿座椅让她不舒服。
战凌州的黑眸定定地看着她，没有动。
小安夏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拿起小手往嘴上一盖，“啵。”
卖萌。
战凌州的眸光深了深，蓦地伸手就将小安夏解放出来，抱在腿上，不带一秒的犹豫。
“坐婴儿座安全。”叶西宁说道。
“有我在，你们谁也少不了一根头发。”战凌州道。
“好吧。”
叶西宁对一个宠女儿的老爸没有话讲，她转头，只见车子在宽阔的大公路上行驶，不像是去往商业中心的样子，周围空旷得很……
叶西宁疑惑地望着窗外，只见房车转弯，往一条更空旷的路上开去，驶上一座欧式风格的大桥……
桥上面保镖林立。
让他们的车通行而过。
前面，是视野很开阔的一片原野，和天际连成一线，美得令人惊叹，有几处古欧风格的建筑立在原野之上，似近却还很远……
“这里是……”叶西宁疑惑地问出口。
“威顿庄园，席南星安排了外公在这里休养，还有……我父母。”战凌州坐在那里，声音清冷，说到最后几个字，他睨了一眼叶西宁。
席川断。
席薇。
战奕天。
叶西宁坐在那里，心口狠狠一震，人呆了呆，几秒之后她勉强笑了笑，不介意地道，“哦，是吗？”
房车驶上不平坦的草坪，最后停在一栋别墅前面。
有穿着制服的人上前来打开车门，低头恭敬地等他们下车。
“会有人带你去见外公，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