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总,你至少有点诚心吧,红包也封一个呀。”安小暖拿着支票好无奈对外面喊。
“……”
门外又是沉默了近一分钟。
叶西宁听到战凌州冷冰冰地吩咐旁人,“去找红包。”
不一会儿,门下面终于递进来一封红包。
安小暖拿着红包坐到叶西宁身边,打开,里边赫然是一张1000万的支票,字迹漂亮,钢笔印渍尚未干透,显然是临时写的。
战大总裁结婚不带红包,带支票本。好样的。
“再喊下去,我能去包几个小白脸了。”安小暖一脸无奈地说道,“开门开门。”
女保镖们上前开门。
战凌州站在门口,一群保镖站在他身后,礼服也是她那位设计师新手设计的情侣款,浅白的西装衬在颀长略瘦的身材很妥帖,胸口的口袋上插着一支花。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平时已经看惯战凌州西装笔挺的样子,叶西宁倒也没多大惊艳。
反正他还是那么英俊,丰神俊朗,五官好看得能清空人的血槽。
四目相对。
她从战凌州的眼底看到一抹惊艳。
战凌州的唇角浅浅地勾了勾,笑容销魂噬骨,令本来冷淡的脸越发英俊出众。
安小暖看着他,拿着支票的手也不禁抖了下。
一个男人好看到这份上真是太不应该了。
战凌州走上前,俯身拦腰就要抱起叶西宁,安小暖站在他身后,冲着他的背影出声,“战总,还要找鞋子呢,鞋子没找着新娘可是不能出……”
战凌州倏地转眸,漆黑的眸很清澈,很清澈地透着冷,直直看向安小暖。
他很给面子,眼里也没什么怒意,就这么看着她。
“……”
安小暖瞬间就弱了,把一个“门”字憋回肚子里后,又指指头上的水晶灯,“鞋子在灯上,战总。”
叶西宁差点又失笑。
她们安家的姑娘面对战凌州真是怂得太一致了。
看着安小暖这样,叶西宁就知道自己平时是什么德行。
战凌州抬眸睨了一眼水晶灯,又睨一眼保镖,十秒之后,高跟鞋稳稳地出现在他手上。
战凌州蹲下身来,抬起叶西宁的腿,给她穿上鞋。
叶西宁低眸看着战凌州的脸庞,凝视着他黑瞳里的认真,唇角一直勾着浅浅的笑意,她抬头,安小暖正站在一旁抱怨地朝她做着嘴型,无声地在说,“好无聊,好没意思。”
哪有婚礼前奏是这样的。
万恶的资本家。
“……”
叶西宁淡淡一笑,摇了摇头,眼里流露出不要介意的意思。
其实,她只要能顺顺利利完成婚礼就好了。
不知道战凌州是不是这么想的。
“……”
安小暖点头,表示收到。
叶西宁被战凌州从床上拦腰抱起,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头靠在他的肩上,微微垂下眸,掩过一抹黯然哀伤,很快消失不见。
安小暖站在一旁捕捉到这一抹神情,有些愕然,为什么……会有那样的神情?
是因为婚礼没有父母而悲伤么?
……
安小暖想不通,叶西宁被战凌州抱着一路下楼,坐进婚车里,婚车是订制款的劳斯莱斯,全球唯此一辆,外观是古董车的设计,充满了艺术感,车身色泽很浅。
叶西宁被战凌州抱进车里,战凌州刚坐进去,手就被叶西宁紧紧握住。
战凌州低头,只见叶西宁纤细的手指有些用劲。
“怎么?”
战凌州低眸看向她。
“没什么。”叶西宁莞尔一笑,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对戒磕在一起,“我只是很高兴能嫁给你。”
战凌州的胸口一震。
“婚礼流程我压缩了,仪式完成你就可以先回家。”战凌州低沉地说道,声线磁性。
“好。”
叶西宁点头。
其实战凌州连结婚证都弄了回来,她可以连婚礼也不要,但战凌州坚持要办。
在教堂里,有离神最近的人为他们的祝福。
战凌州是个迷信的人。
他信宿命,也信有牧师祝福,就是有了神的祝福。
车队缓缓开到哥特式教堂前,相比安家的冷清简单,这里热闹非凡。
拥地面积庞大的教堂巍峨肃穆,保镖林立,媒体全部隔绝在教堂外较远的地方,宾客们的车按次序开往停车场,清一色的名牌跑车,争奇斗妍显贵气。
宾客们都是战凌州商场上的朋友和DK集团的所有员工。
良辰吉时未到,叶西宁被战凌州送进新娘休息室里,安小暖和女保镖们立刻跟进来。
根据礼堂的总体格调,休息室也是处处充斥着中世纪的味道,连张椅子都是高背椅,欧式风格尽显无疑。
“咚咚——”
门被敲了两下。
女保镖去开门,叶西宁和安小暖坐在一起说着话,只听女保镖的声音传来,“席少,不好意思,仪式开始前战总吩咐任何人不能见少奶奶。”
是席南星。
“让他进来吧。”叶西宁说道。
与其处处防着,不知道他下一步会做出什么,还不如直接面对。
“……”女保镖迟疑了两秒,还是遵从地打开门。
毕竟以今天的保全系统来看,谁都不可能做出什么破坏的事。
席南星走了进来,没有穿正装,只穿着一件灰色衬衫配着马甲,英气,眉目忧郁而邪气,他有些慵懒地走进来,朝叶西宁望去。
叶西宁毕端毕正地坐着,身上婚纱雪白,裸-露着白皙圆润的肩膀,身材曲线皎好,珠宝首饰配得恰到好处,像待嫁的公主般尊贵优雅。
席南星的目光滞了滞。
她抬眸,沉静地看向他……
那一眼,席南星看得怔了怔,她眼里已经没有之前的简单剔透,什么时候变了?
“学长。”
叶西宁冲他淡淡一笑。
“不会以为我是来祝福你的吧。”席南星恢复如常,嘲讽地笑了一声,走到她的身后,一手随意地搭在她身后的椅背上,从她面前的古典镜子里看着她,“我来,是再次提醒你一声,你是踩着谁的肩膀嫁到荣华富贵的。”
“我知道。”
叶西宁看着镜子里他们两个人,目光直接接触镜中席南星的视线,一个字一个字地道,“我知道我欠学长的,一辈子也弥补不了,就是我死也弥补不了。”
在自己的婚礼上说死,她倒是没什么忌讳。
席南星冷笑,盯着镜子里她美丽的容颜,道,“不要以为这么说,我就会放过你。”
闻言,叶西宁笑了笑,眼里有着沉淀后的光泽,从容而沉静,“学长对付我,是给我机会让我心里好受些。”
他十年的冤屈。
她一辈子的自责。
“……”席南星的眸光僵了僵,很快冷笑一声,移开视线,站直了身体,“你这么想被报复,我一定好好成全你。”
席南星的话音刚落,门被敲响,几个女保镖捧着礼品盒走进来,堆到一旁。
安小暖一直坐在一旁,看到礼品像是才想起来什么似的,叫了一声“啊”。
所有人都转过头。
安小暖站起来走到一旁的化妆台前,拿起一个包装得精美的礼物盒子增到叶西宁面前,“刚刚进礼堂的时候,有人让我把新婚礼物送给你。”
“托你转交?”叶西宁怔然。
“是啊。”
“那人长什么样子?”
“是个男人,戴着帽子,帽檐压得很低,没看太清。”安小暖回忆着说道。
叶西宁蹙了蹙眉,转身看向女保镖,“把东西丢了吧。”
礼物是有专人登记的。
绝不会有人托她堂姐跑来转交。
“是,少奶奶。”女保镖走向前来。
席南星站在一旁,若有所思地看向叶西宁,她真的变了,变得成熟谨慎了。
她不要看的东西,他偏偏要她看。
他就要她心里不舒服。
他就要她心里不舒服。
他承认,他这是种小孩子心理。
“既然别人诚心诚意地送来,你这位战太太也太小心了,起码看一眼。”席南星嘲讽地说着,一把从女保镖手里夺过礼物盒,拿出随身携带的瑞士军刀划开包装彩带。
“……”
叶西宁来不及阻止他。
“嘶——”
彩带被撕开,席南星将礼物盒搁到叶西宁的化妆镜前,掀开盒子——
里边躺着一个鲜血淋漓的布娃娃,布娃娃穿着婚纱,胸口插-着一把匕首,眼珠脱落,面目狰狞,惨不忍睹。
席南星额头的青筋跳了下,无意识地挡到叶西宁身前,没让她去看。
隔了三秒,席南星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以后,不禁自嘲地笑了一声,让开身来,任由叶西宁去看。
“……”
叶西宁怔怔地看着礼物盒中的婚纱布娃娃,看着那把匕首,身体不舒服起来,像自己被扎了一刀。
“啊——”
安小暖站在一旁,见到后捂着嘴惊叫起来。
所有女保镖都被惊住了。
席南星低眸观察着叶西宁的表情,她还是那样坐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妆容的关系,他在她脸上看不到一丝惊吓,她的目光沉静,也有些麻木。
好像……在她意料之中一样。
女保镖正要拿走,叶西宁站起来,摘下白手套,伸手拿起鲜血娃娃下面垫着一张纸——
一张沾了血迹的复印件。
上面清清楚楚地写了几个字:
「流产手术同意书」
需要动手术的病人:叶西宁。
签字人,她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