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战凌州拥着她往外走,“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叶西宁不明所以。
车在公路上开着,最后停在一处公寓前。
这个地方,叶西宁是不想来的,是她以前的家,那个爸爸妈妈还在的家。
她不懂,战凌州把她带到这个地方是什么意思。
安家是一栋小别墅公寓,和战家有着地别天差。
“……”
司机拉开车门,叶西宁脸色发白,有些抗拒下车……
战凌州走过来,脸上没什么表情,强势地将她从车里抱出来。
保镖上前打开别墅的大门。
门打开的那一瞬,叶西宁抓紧了战凌州胸前的衬衫,呆呆地望着这个曾经属于她的家。
没有面目全非;
没有大改大造。
还是那样,她的家甚至一点变动都没有过……
叶西宁震惊地望着这一切,从战凌州怀里下来,拉到玄关处的鞋柜,眼眶一下子红了,里边的拖鞋整整齐齐地摆着,一家三双放在最上面,爸爸的,妈妈的,还有她的。
“怎么回事?”叶西宁不解地问道,“不是都被拍卖了吗?”
爸爸诈骗了3亿美金之多,拥有的财产早被国家收去,全部拍卖掉了。
“既然是拍卖,就有人买。”
战凌州低沉地道。
“你买了?”
“嗯。”战凌州望了一眼干净整洁的地方,“结婚时,你就这里出门。如果……”
叶西宁站在一旁,等待他的下文。
战凌州的眸色深了深,道,“如果你需要亲人,我可以让你的亲戚都回来送你出嫁。”
他把她亲人一个个送走,现在再一个个接回来吗?
“为什么?”叶西宁凝视着他英俊的脸庞问。
“你不是很需要亲戚的祝福?”战凌州看向鞋柜,这里还少一双他的。
“我不是问这个。”
“……”战凌州的视线从一旁的鞋柜上收回,看向她。
他说,结婚时,让她在这里出门。
这种事情,她从来没想过……
叶西宁的眼睛泛着红,上前,踮起脚搂住他的脖子,泛着水光的眼看向他,“战凌州,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你买下这里,不会就是在等着有一天我从这里穿着婚纱出门嫁给你吧。”
简直老谋深算。
“你猜。”
战凌州不答,低头在她额头上吻了下。
“我猜不到。”
有些东西,她也不想再猜,不想再记起。
叶西宁转身从鞋柜上拿下两双拖鞋,“走,我带你去看我的房间,你穿我爸爸的。”
战凌州脱下皮鞋,踩进安父的拖鞋里。
叶西宁看一眼就笑了,“你个子比我爸高那么多,怎么脚比他小呢。”
其实战凌州的脚不算小,很正常。
是她爸的脚太大,是个大脚掌,因此战凌州的脚穿进她爸的大鞋里,对比的有些滑稽。
“……”战凌州的眉头蹙了蹙,半天从喉咙里淡漠地逼出一句,“比你大就行了。”
“小脚男人。”
“……”
欠收拾。
战凌州一把将她抱起,单肩扛到肩上往楼上走去,叶西宁倒挂在他身上,“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啪啪——”
屁股上挨了两掌。
“你在我的地盘打我。”叶西宁郁闷。
“连你都是我的。”
“……”
叶西宁无语,被战凌州一路扛着走进房间,她有些愕然,“你怎么知道这是我的房间?”
“我想你父亲不会在床上放一堆玩偶布娃娃。”战凌州睨了一眼浅色被子上的一堆布娃娃,将叶西宁放到床上。
一语中的。
叶西宁有些赦然,拿起一个大熊布偶,“这是我以前抱着睡觉的。”
“真有童心。”
战凌州讽刺一声,推开一堆布娃娃在她身边躺下来,她的房间布置得很温馨,不像他的卧室是冷冰冰的色调。
床有些小。
他躺上去就占了大半张床,叶西宁枕在他的臂弯里,手里摆弄着布偶,柔声问道,“战凌州,你经常派人打扫这里吧。”
否则,三四年了,这里怎么可能保持得这么干净。
战凌州拥着她躺在床上,看着头顶上方洁净的天花板没有说话,修长的手指绕着她的发丝……
“战凌州,我们结婚了偶尔也住住这里吧。”
“……”
“战凌州,我们简简单单地过一辈子好不好?”
“……”
她絮叨地说着,他沉默地听着,没有回答一个问题,只是把她拥得更紧。
见他不说话,叶西宁摇了摇手中的布偶,塞到战凌州面前,扮做卡通小熊的口气道,“战凌州,战凌州,我想听你说情话。”
“……”
战凌州推开布偶,一副不配合的架势。
叶西宁只好悻恹恹地一个人玩布偶,时间安静而平和。
蓦地,战凌州一个翻身,欺到她身上,双手按在她头的两边,低眸盯着她,漆黑的眸深邃、深沉,像看海洋,望不到底……
叶西宁躺在他身下,抱着布偶,定定地看着英俊立体的五官,剑眉深目,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唇,俊逸得让人砰然心跳。
“想听是么?”战凌州的嗓音性感得刚刚好。
“……”
叶西宁注视着他。
他俯视着她,一字一字说道,“叶西宁,你现在听好,我什么都可以失去,什么都可以拱手让给他人,除了你。”
他的眸子,深情似海。
叶西宁看着他的脸庞,心口狠狠地震动着,目光有一瞬间的呆滞,眼角忽然滑落下眼泪,她连忙伸手去擦,极力想掩饰自己的情绪。
战凌州低下头,薄唇吻去她眼角的泪,一点一点吻下……
是苦的。
叶西宁一手搂上他的脖子,一手去解他的衬衫扣子,仰头去吻他,战凌州偏开头,“不行,还没办婚礼,不可以在这里。”
“是吗?你那么保守。”叶西宁放下手,故意揶揄他,“那还有一周的时间,我们是不是应该分房睡?保守一点?”
“……”战凌州蹙了蹙眉,口吻唯我独尊,“在其它地方随我高兴。”
“……”叶西宁笑,装作不经意地眨了眨眼睛,将泪意眨下,“好了,睡一会儿吧,你每天那么忙,难得有空闲。”
“嗯。”
战凌州转身倒在她身旁,将她拥进怀里,缓缓阖上眼,闭着眼道,“你也睡一会,不准翻来覆去地吵我。”
“在我的地盘要求还这么多,那我去楼下喝杯水再睡。”
叶西宁小声嘀咕着,从他怀里钻出来往楼下走去,走到饮水机前愣了愣,饮用水的日期是十天内的,看来战凌州真的一直让人整理这里,弄得……好像一直有人住一样。
他很少说什么,却做得太多。
她大概,再也找不到比战凌州对她更好的人了。
叶西宁在老地方拿出自己的杯子,洗干净,倒了一杯水,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小包安眠药,从里边倒出几颗在手心里。
她现在,不靠安眠药根本无法入睡。
她睡不着就总是无意识地翻来覆去,弄得战凌州也睡不好。
深吸一口气,叶西宁正要把药放进嘴里,一只手忽然伸过来打开她的手,药丸洒了一地,她握着水杯的手不稳,水也溅出不少。
叶西宁惊了下,错愕地看着来人。
战凌州站在她面前,脸色铁青。
“战凌州……”叶西宁像个被抓了现行犯的小偷,咬住唇,怯怯地看着他。
战凌州冷冷地盯着她,伸手拿起她随手搁在饮用水桶上方的药袋,叶西宁想去抢都来不及,战凌州已经看到药袋上面的药名和成份……
药袋被他揉成一团。
叶西宁低头注视着他的手,他用劲得连青筋都冒了出来,可见有多生气。
“我只是没睡意,想吃两颗让自己好睡一些。”叶西宁解释。
“吃几天了?”战凌州冷声问她。
“……”叶西宁沉默。
“吃几天了?!”战凌州的语气陡然加重,厉声问道,拳头握得越发紧。
“……”叶西宁泄气地闭上眼,坦白,“从美国回来一直在吃。”
她睡不好无所谓,她不想影响他,他还要管理DK集团……
一直在吃。
“啪——”
战凌州一把砸了手中的药袋,脸色难看,目光严厉地瞪着她,声音冰冷,“为什么不和我说?”
除了泡泳池,她还背着他吃安眠药。
她是不是觉得这样自我折磨特好玩?!
叶西宁放下水杯,上前抓住他的手,小心翼翼地道,“吃安眠药没什么的,很多人吃……”
战凌州一记眼刀冷冰冰地扫向她。
杀得体无完肤。
“……”叶西宁只好闭嘴,说多错多。
“你真这么觉得呆在我身边是种罪恶的话,你去找席南星好了!”战凌州一把甩开她的手,冷酷至极。
他知道她在想什么。
对席南星的愧疚自责都快把她吞灭了,她选择留在他身边,但她良心过不去,一遍遍自我折磨。
“不是这样……”
她又去拉他的手。
“趁现在婚礼还没办,你去找他!”战凌州再一次甩开她的手,脸色青得很难看,冷漠的声音多少有些赌气的意思。
他是不可能放她去找席南星的。
“我就要和你结婚。”
她小声说着,不放弃地抓着他的手,撒娇似地在他手掌心画着圈,一圈又一圈……
战凌州低眸盯着她的小动作,胸口的火气渐渐消散,语气平复下来,“叶西宁。”
“嗯?”
“去看心理医生。”三秒之后,他开口。
淡漠的一句。
“……”叶西宁的小动作顿时停住,表情有些呆滞,僵硬地笑了笑,“谁看心理医生?”
“你。”
“为什么?”
“你自己知道。”
“……”叶西宁顿时沉默了,低着头,低声道,“我不觉得我要看心理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