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个小时,她的衣物就被女佣装成两个大箱子丢到车上,叶西宁被战凌州强行塞进车里,不等她有时间发问,车队已经往前开去。
“我真的要去?”叶西宁忐忑不安地搓了搓手,“你去退婚的情况下,我见你父母不太好吧。”
在叶西宁的认知里,去了美国肯定要见他父母的。
“到了美国,你谁都不用见。”战凌州睨了她一眼,冷冷地说道,伸手将她拉得更靠近自己。
“不用见?”
“不用。”战凌州目光冰冷如雪地看向她,声音加重,“尤其是席南星,不准和他见面。”
“……”
叶西宁满头黑线,又来,他怎么防席南星跟防贼一样,堂堂一大总裁这么小家子气。
她被他拉进怀里,一低下头,叶西宁就看到他手上的两枚戒指,细钻镶嵌其中,光芒夺目。
Karma。
宿命。
叶西宁干咳一声,伸出手假装不动声色地去摘他尾指上的钻戒……
也是时候拿回来戴了。
她的手刚刚碰到钻戒,战凌州修长干净的手猛地握拢,握成一个空拳随意地搁在膝盖上,冷冽地发问,“做什么?”
明知故问。
叶西宁从他怀里仰起头,指指戒指,再指指自己,“我的。”
“据我所知,你买不起。”战凌州声音凉薄,黑眸透着不屑。
“……”废话,她当然买不起。叶西宁懒得讲道理,直接按住他的大掌,声音糯软外加不讲理,“反正就是我的。”
叶西宁一手按住他,一手硬从他尾指将钻戒扯下来。
战凌州倒是没动,任由她胡作非为,薄唇噙起一抹弧度。
“不是让你戴你都不戴,清高得很么?”良久,战凌州看着她把钻戒带到无名指上,薄唇微掀说道。
那还不是他当时态度不明朗。
“战凌州,跟你商量个事呗。”叶西宁摊平自己的手,欣赏着手上的戒指,很别致的设计。
“我从来不和人商量。”他只做决断。
叶西宁无奈,人趴在他的腿上,战凌州的手搭到她背上,指尖不露痕迹地绕着她细细的发丝。
叶西宁盯着手上的戒指,想想还是说道,“能不能以后别什么事都让我最后一个知道?”
“……”
战凌州绕着她头发的手一顿,脸庞比方才更加冷峻。
“我不想做被蒙在鼓里的那个人。”叶西宁说道。
白萱的出现,她最后一个知道,人都傻了好几天。
这种感觉真的不好。
“……”
战凌州低头看着她的长发沉默。
叶西宁等了很久也没等到战凌州有所回应,她不懂他有没有听进去,自顾自地道,“所以……这次去美国,不管你能不能退成婚,都第一时间告诉我好吗?”
原来,她在担心这个。
“好。”战凌州说,指尖将她的发丝绕成几个圈,再一一打开。
车子往机场的方向行驶。
叶西宁趴在他腿上把玩戒指,战凌州把玩她的长发,时间慢得恰到好处,一切都安安静静的。
蓦地,叶西宁坐直了身体,睁大眼睛看向战凌州,“对了,战凌州,还有个事。”
“说。”
叶西宁伸手打开旁边的小抽屉,从里边抽出纯白丝巾,手指捏着一角晃了两晃,“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连车上都有丝巾吗?”
“……”战凌州面瘫得很英俊。
“为什么?”对他们来说,丝巾的作用就是……OK,她当战凌州有特殊癖好,她管不着,那为什么连车上都有丝巾?
“……”战凌州转头,看向窗外的风景。
“你是不是早就打算什么时候在车上……”叶西宁越想越觉得有可能,眼里透露出浓浓的鄙夷,“啧啧,战凌州你简直就是披着人皮的淫-魔。”
“啪。”
谈话从叶西宁的天灵盖被一掌击杀结束。
——
再坐飞机,叶西宁有种事过境迁的感觉。
战凌州乘坐的是豪华型私人飞机,装璜尽奢尽美,内置应有尽有,坐在里面无一是享受……但叶西宁还是想起了小时候和爸妈去国外旅游。
“第一次坐飞机,我记得那个空姐很漂亮。”叶西宁的视线从窗外的云层收回,转眸看向过道另一侧的战凌州,笑着说道,“空姐和我爸相谈甚欢,为此,我妈妈还吃醋了。”
战凌州正翻着手上的报纸,脸色深沉难解,“你很想他们?”
“想啊。”叶西宁诚实地点头,“想他们都活着,想他们都在我身边。”
她太怀念以前的日子了。
可是怀念没有用,什么都回不去。
“他们在世,就轮不上你在我身边三年。”战凌州看着报纸道,声线低沉、淡漠。
“那我宁愿——”
叶西宁脱口而出,忽然想到战凌州不喜欢她说这种话,连忙住嘴,默默地把头转向窗外,看外面厚厚的云层。
白茫茫的一片。
战凌州也没说什么,好像没听到她那四个字一样,拿着报纸的手却异样地用力。
他当然知道,她没说出口的是:那我宁愿没遇上你。
对她来说,父母比他重要;道德感比他重要……
叶西宁扯了扯身上的衣角,忍不住又回头看他,只见战凌州正盯着报纸看,应该没把她的话听进去。
这就好,这就好。
……
飞机抵达美国纽约,跨越时区。
正是快黄昏的时刻。
酒店的总统套房,里边充满着独有的美式风格,高端大气。
服务生将他们的行李一一搬进去,叶西宁坐飞机也坐累了,直接往沙发上一倒,双眼直愣愣地盯着天花板上那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水晶吊灯。
一群保镖冲进来,在各个角落检查、装针孔摄像,包括报警器。
叶西宁坐沙发上坐起来,只见战凌州从进来后就坐在一张美式书桌前,上面摆满仪器,战凌州正看着,目光冷冽。
叶西宁看着所有人在上蹿下跳,忙得不可开交,迈着小步子走到战凌州身旁。
书桌上摆了三台显示屏,监控着整个酒店。
画面中,酒店的大门正有一批批的客人拎着行李箱或包包往外走。
“他们怎么都走了?”叶西宁不解。
“战总已经包下整个酒店。”旁边的保镖抢着回答,“包括清场附近整条街,少奶奶,您接下来的一周可以在这里自由活动。”
反正不会有外人。
包下整条街?
这阵势是不是太大了,国内和美国同样不安全。
“是白萱要对付我吗?”叶西宁问了出来,双手抱着臂膀,看着显示屏上一小格一小格的监控画面就不寒而栗。
她还是感觉到了。
“我去哪都会这样。”战凌州伸手将她拉进自己怀里,淡漠地说道,脸上没什么表情,唯有黑瞳深邃得很,让人看不透里边究竟藏了些什么。
“是吗?”
叶西宁淡淡地道,没有多问,她知道她再问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接受被保护。
也许,她该去学一点防身术、脱身术。
“我一会出趟门。”战凌州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转过她的脸面向自己,“你一个人行不行?”
“哪是一个人。”叶西宁故作无谓地笑,看着周围忙碌的的保镖们,“整条街我能见到的估计都是你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