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司尧从监控看到柴月被两个人架进车里,宋衍根据车牌号查到这辆车最后出现的地方在码头附近,而司徒堇的游艇恰好也在那一片海域,种种迹象表明绑走柴月的就是司徒堇。
喻司尧再给黎川拨电话,“怎么样?”
“她没在游艇上,驾驶员不知道她的去向,只说她独自驾快艇离开。”
“走了多久?”
“半小时左右。”
“发定位给我。”
挂完电话,黎川发来定位,喻司尧拿上宋衍准备的快艇钥匙,走之前交代给他两件事,一是报警,二是联系老J,让他想办法定位司徒堇的手机位置。
……
嗡——嗡——
手机在司徒堇的口袋里震动。
刀尖离开喉咙口,柴月闭眼深呼出一口气,脸上的伤口仍在冒血,湿漉漉渗进衣服领口,司徒堇就这样看着她这副狼狈绝望的模样,若无其事把电话接通。
“你想干什么。”
那端传来喻司尧的声音,沉稳,冰冷,暗藏一股戾气。
司徒堇不怯,也无视柴月极力呼救的举动,慢慢回话:“我说过,我一定会让你后悔。”
“为了报复我搭上自己,有意思吗?”
司徒堇轻声笑,就像听了一个笑话。
“你真当我司徒堇吃素的?我要让一个人消失跟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
咔。
对方切断通话。
喻司尧迅速转拨老J电话,问他有没有锁定位置。
“只能确定大概位置。”老J回。
以最快速度赶到定位所在岛屿,喻司尧注意到岸边停靠的快艇,沙滩上还有没被水冲走的鞋印,有人比他先一步赶到这。
轰!
一声巨响,爆炸声穿破天际,喻司尧迎着声源望去,远处的山头浓烟滚滚,火光冲天。
-
凌晨三点,喻司尧被推出抢救室。
医生说人已经脱险,但仍然昏迷,多久醒来、能否醒来,要靠病人自己的意志和自身恢复能力。
柴月还不知道这些,她也还在昏迷中,万幸的是她的伤势较轻,吸入的浓烟不多,另外都是皮外伤。
下半夜,柴月有苏醒的迹象,眼珠在眼皮下滚了滚,柴灼意摁铃叫来医生,一系列检查后,她真正清醒过来,呼吸轻微浮动着,看着眼前的柴灼意。
柴灼意凑近抚摸她的额头,“月月你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她发不出声,小幅度摆了摆头。
柴灼意舒出一口气,而又心疼地抚柴月的脸颊,斟酌良久,才将喻司尧的情况告诉她。
柴月脸色煞白,一把扯掉手上的输液针,柴灼意根本拦不住她,急忙拿了外衣跟在后头。
ICU门口是喻乐儿和宋衍在守着,她看见喻乐儿红肿的眼睛已然红了眼眶,再看到病床上的喻司尧,看到他脸上罩着呼吸器,看到他身上插着各种管子。
心脏猛然一坠。
眼泪直接往下砸,哭,哭出声,手揪着心脏的位置,整个长廊都是她撕心裂肺的哭声。
柴灼意抚她的肩,一声声劝慰,柴月听不进耳朵,只感觉心脏处阵阵钝痛,为什么会这样,他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
她哭到崩溃,呼吸都发痛,伤心了好久好久,眼泪都流干了,柴灼意劝她回病房休息,她不肯离开,撑着虚弱的身体,一直望着他。
生生扛到天亮,喻司尧父母赶到医院,见到憔悴单薄的她,也是心疼得很,安婉毓把她揽进怀里,柴月身子发着抖,哭着说对不起,阿姨,对不起。
她把一切都归结到自己身上,如果不是为了救她,喻司尧不会出事,都怪她,全是她的错。
安婉毓哪忍心责怪,毕竟她才是被牵连的那一个,安婉毓抚着她的后背,安慰柴月,也是安慰自己。
“没事的,司尧一定会醒过来。”
……
三天过去,喻司尧仍未醒。
每天来探视的人一拨又一拨,冷羿顾泽颜骁雨都来了,他大学同学也来不少,另外还有他公司的同事和生意上的伙伴,柴月陪安婉毓应付着,她不在人前展露脆弱,神情平静而淡然。
只有到了夜里,她才会露出真实的状态。
独坐在安静的长廊,望着玻璃墙内的喻司尧,有时候只是出神,有时候又会想很多,想那年暑假他冷脸叫她讨厌鬼,想他在警察局用袖口给她擦眼泪,想他在公交车上说自己全市第一帅,想他懒洋洋抽着烟问她喜不喜欢,想他在太阳升起那刻跟她说生日快乐,想分手时他落寞的背影,想前几天他在耳边说的那句我爱你。
好想,好想他快点醒过来,他们还有那么多事没有做,还有那么长的路要一起走,他不可以丢下她,绝对不可以。
四天了,喻司尧还在睡。
柴月寸步不离守在ICU,本就虚弱的身子骨经不起没日没夜的折腾,从椅子上站起来时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在床上躺了一天,睁眼第一件事就是要去看喻司尧,柴灼意这回不由着她,把她按回床上。
“姑姑!”她急喊。
“姑姑知道你着急,但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
“我没事,我……”
“你听话。”
姑侄俩僵持不下,直到病房门口哒一声响,有人来了。
柴月看去,司徒洵单手插兜站在那,沉稳地与她对上视线,他身后还有一名黑衣保镖,在他示意下提着保养品进来。
“你来做什么。”柴月冷冷开口。
司徒洵并不回话,不痛不痒地说了句保重身体便泰然离开。
柴月总觉得他这趟来得蹊跷。
正想着,一通电话过来,宋衍给她带来一个消息。
司徒堇被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