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公司,喻司尧进会议室开会,柴月去舞蹈室做准备。编舞大致成型,还有些细节需要和吴泽勋沟通,趁人还没来她把腿架上把杆,活动活动筋骨。
吴泽勋最近忙得不可开交,手头好几项工作,盯完摄影棚的拍摄才赶过来,那会儿快四点,等两人讨论完细节天都黑了,吴泽勋邀她一块吃晚饭,找了附近一家日本菜。
吴泽勋是个工作狂,饭桌上聊得还是工作,聊之后的行程安排,也聊关于她今后的发展,他看好她,希望她的才能得到充分发挥,走到更高的位置。
柴月不是顽石,好的建议自然会听,而且野心这个东西在获得成就感后会迅速膨胀。虽然她嘴上不说,但她的编舞收获好评时她心里是高兴的,偶尔刷到有人翻跳还会点个赞。
吴泽勋从她眼神中看出兴趣,及时向她表态,只要她愿意他一定替她规划一条走向巅峰的职业道路。
吸管在果汁里搅出波纹,柴月浅笑一笑,说会好好考虑。
从餐厅出来,吴泽勋问她回哪儿可以送她一程,她说不用,指了指办公大楼,说要回去拿点东西。
过了下班高峰,沿路没多少人,柴月戴上耳机听歌,手指在二十六宫格敲着,回复喻司尧发来的信息。
他问她多久回,她打字:五分……
“钟”字的拼音打到第二个,听到一阵轮胎摩擦路面的刺耳声响,一部黑车来势汹汹,如同一袭狂风在暗夜里呼啸而过。
后座门唰一下打开,两个黑衣人冲下车,将柴月猛地制服住,一块毛巾捂住她的嘴鼻,奇怪的味道涌入鼻腔,两个男人一左一右架着她,强行将她塞进车里,她无力抵抗,身体正在极速发生变化。
视线越来越模糊,意识越来越薄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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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在无人的街道孤寂地回响。
灯火通明的会议室,喻司尧站在落地窗前,电话那端传出无人接听的语音提示,眉眼略沉了沉,转拨吴泽勋的号码。
对方给他的回复是饭局已结束半小时,继续拨柴灼意的号,喻乐儿、颜夏温……一圈电话打下来没人有柴月的消息。
指间的烟头安静燃烧。
手指掸一记烟灰,挪到手机屏幕点开定位查找,地图显示就在公司附近,他叫停会议,让宋衍跟他走。
柴月的手机在办公楼对面那条街被发现,旁边还有一副被踩烂的耳机,而人却不知所踪。
事态严重,宋衍提议报警处理,喻司尧不表态,先让宋衍去调取路口的监控,而后拨电话给黎川。
黎川是退役军人,喻司尧雇他全天候监视司徒堇,下午他曾发来消息称司徒堇乘游艇出海。一通电话过去,黎川仍在海上,喻司尧问他司徒堇有无动静,黎川的快艇离游艇有一段距离,用望远镜观察后没见到司徒堇的身影。
“你现在开过去,登船看看。”
“是。”
……
药效在体内挥发大半后,意识稍微恢复一点,隐约听到轰隆隆的发动机声,身体感知到轻微的颠簸,空气里有海水的咸湿味,像是在海上。
大脑缓慢地运转,仍使不上力气,只能抬起一点眼皮,眼前有一个模糊的身影,她撑着精神,很努力地想要看清那张脸,却被对方先发现她有清醒的迹象,毛巾再次覆到脸上,鼻腔重新吸入致人昏迷的气体……
第二次醒来,已身处另一个陌生环境,她被绑在一把残旧的木椅上,嘴上被贴了胶带,屋子里没有亮灯,只有从窗户角漏进来的微弱光亮,照着她苍白的脸庞。
海风呼啸,吹得这座木屋摇摇欲坠。
人在这样的处境下难免会恐惧,但她清楚越是这种时候就更不能坐以待毙。
她试图挪动椅子,却被绑在椅脚的铅块牵制住,挪不动,又将绑在手腕的绳索放在棱角处磨,磨到手腕出血,鲜红的血液渗进绳索表面,滴到布满灰尘的地板。
她咬着牙,强忍疼痛。
绳索逐渐被磨出毛边,好不容易松动一点,门外却来了人。
咔嗒、咔嗒、咔嗒,是高跟鞋的声音。
嘎吱一声,木门被缓缓推开。
一个纤瘦的身影站在阴影里,从头到脚精致逼人。
柴月冷眼凝视着,司徒堇昂着下巴走进来,手上玩着一把小巧锋利的尖刀,像是打了一场胜仗,气势格外高傲。
鞋跟在地面踏出利落的响声,她一步步走到面前,冰凉的匕首贴到柴月的面颊,一道利光倒映在她的双眸里,充满威胁与挑衅。
“你这张脸,”刀尖贴着薄嫩的皮肤一寸一寸往下滑,“真的很漂亮。”
刀口滑至下巴,司徒堇手上稍稍用力,柴月被迫仰起头,眼皮微微掀起,司徒堇注视她的眼睛,唇角浮起冷笑。
“你知不知喻司尧跟我说什么,他说就算你脸被毁容,他还是会爱你。我就很好奇,他是不是真的会说到做到。”
手腕轻微施力,刀尖划破皮肤,柴月的脸颊有针刺般的痛感,血液的腥味弥散在鼻腔,司徒堇看到她颤动的睫毛,笑容更加肆意。
“害怕吗?”刀尖沿着脸颊向下,戳在喉咙口,“毁容和死亡,你更怕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