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予敖带她们去了一间桌球馆，开在一个不错的地段，生意挺好，大厅几乎满台，楼上包厢更是热闹，关着门都能听见里头热火朝天的气氛。
本来还在想这群人一如既往的吵闹，结果进了包厢才发现不是她预想中的那拨人，哥几个看着都是纨绔子弟那一挂，烟酒妞儿一样不差。
她跟林梓萱进包厢时，有人起哄，有人吹响哨，柴予敖指一记：“别他妈瞎叫唤。”
柴予敖还算镇得住场子，哥几个笑笑不说话，其中有一个哥们儿挺逗，长得像年轻版沈腾，他把球杆往女伴手上一搁，嘴里“哟哟哟”着上前来，握住柴月的手。
“嫂子好，久仰久仰。”
柴月无语，柴予敖啧一声，吐两字：“我妹。”
“噢噢噢，妹妹啊，妹妹好妹妹好。”他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紧跟着握住林梓萱的手，“嫂子好，久……”
“也是我妹。”
这次不等“沈腾”把话说完，柴予敖直截了当地截住，“沈腾”连碰两次壁，也急了：“嘿呀，你丫的不早说。”
“丫？”
柴予敖重复这个字眼，“沈腾”立马怂，连连认错。
他俩较劲那会儿，一男生来到柴月身边，全场唯一没女伴的男生，气质上也没那么张扬，大约看她们没人顾，过来带她们去沙发坐。
“沈腾”嚷着要来一局，开局前柴予敖总算记起她们，冲这边吆喝一句：“蒋乔，别给她们酒。”
蒋乔可比他靠谱，本来也没给她们酒，倒的热柠水给她们，还指着包厢的人为她们逐一介绍。一圈下来，男生的名字都知道了，女生一个不知道，或许是觉得没介绍的必要，又或许是蒋乔压根不认识。
柴月没多想，妹子们的脸都只匆匆扫过，她们却一直往她注意着，有两个站一块儿的还窃窃私语，表情晦涩。
柴月拿一颗圣女果塞嘴里，脸颊徐徐动着，视线放到桌球台对面，单刀直入奔着她们去，说小话的俩女生措手不及与她眼神对撞，她气势上赢她们一大截，俩女生怯了，避嫌似的隔开距离。
她收视线。
而在刚才一分钟不到的状况里，柴予敖在对局间隙到赖超然（就是‘沈腾’）耳朵旁说了句话，而后，在柴月吃第二颗圣女果的时候，妹子们一个接一个地出去了。
清净了。
妹子们撤了没多久，对局结束，柴予敖一杆清台，赖超然擦半天巧粉连个球都没挨到，愤愤不平吵吵着他敖哥不给人留活路。
柴予敖坏笑，摊一记手。
可拽死他了。
按他们的规矩，胜者留场，赖超然下场后，纨绔子弟二号江凯顶位。
赖超然一下场打直朝这边来，迎面就是一句：“妹妹们，闲得无聊了吧，哥哥陪你们开一台？”
他指着另外一张台，正对局的两个哥们听到他在这邀请，回头附和一句他们马上完。
柴月嘴里吃着第三颗圣女果，懒懒瞧着赖超然，咀嚼着他这邀请底下的私心，猜想他是在柴予敖那里受了打击，想在她们这里找回点自信。
她抬眼尾：“好啊。”
“好嘞。”赖超然应，麻溜跑去码球。
“萱，你要不要先玩一局？”
林梓萱正要答话，包里手机响，柴月说：“你先接电话。”
林梓萱起身出包厢，柴月插着衣兜走向球桌，马尾在脑后晃荡，身上泛着一股慵懒气，模样偏又好看得不行，赖超然看直了眼，嘴边啧啧啧地叹。
这人的反应始终流里流气。
柴予敖看着了，一杆戳他后背上，赖超然“啊”地叫唤一声，痛得五官扭曲，众人哄笑。
柴月也勾了勾嘴角，抱着手臂说：“这么干玩没意思，加个赌注呗。”
“成啊！赌什么？”
赖超然应得那叫一个快，一副逮住机会的兴奋样。
她从杆架上随手拿一支杆，转身向柴予敖看一眼，他秒懂，定赌注：“就赌我那件球衣。”
“行。”赖超然把球杆架肩上，吊儿郎当看着她，“妹妹赢的话，球衣归你，妹妹输的话，就得亲我一口，怎么样？”
柴予敖又想拿球杆戳他，赖超然这回闪得巨快，笑嘻嘻躲到蒋乔边上，蒋乔说：“老赖，别欺负女孩子。”
但他话音刚落，柴月紧接着就说：“好啊。”
赖超然奸计得逞，乐疯了，忙不迭让出开球位，拍着蒋乔胸口说：“我让妹妹开球，你可别说我欺负女孩子了啊。”
柴月也没客气，往开球位一站，利落一击，砰一声，台球四散，有球在桌面滚过，落入球袋。
哥几个互相打眼色，眼神皆是兴致满满。
林梓萱打完电话回来，往她边上站，柴月没察觉，她这人的胜负欲起来比谁都认真，全神贯注盯着台面，一边擦巧粉，一边挪动位置。
观察完球位，确定好目标，俯身一击，有球落袋，赖超然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柴予敖从果盘顺了个橘子，吃得津津有味。
接下来，台球碰撞声在包厢内接连不断地响，柴月打得笃定，干脆，丁点幻想空间都不给对手留，直接一杆清台。
场内响起一片口哨声。
柴月笑，朝赖超然摊手，跟柴予敖如出一辙的拽。
赖超然连输两局，不甘心到极点，又继续向林梓萱邀局，一股势必要翻盘的阵仗，林梓萱笑着婉拒，拉柴月回去坐。
经过蒋乔时，她的杆被他接过，赖超然的对局人自然而然换成他，柴月对他点了下头，接着路过柴予敖，她反过来顺走他手上的半个橘，重新坐回沙发。
林梓萱说：“刚才沈诺一打给我，问我晚上去不去吃饭。”
“你去呗。”她掰着橘，回。
林梓萱没接话，欲言又止，柴月喂一瓣橘给她，“挺甜。”
林梓萱吃完那瓣橘，终于开口：“其实晚上那局是喻司尧组的，他回国了。”
“我知道。”柴月淡声说，“上午他来过我家，来看奶奶的。”
“你们见到面了？”
“没有，我在房间。”
“怎么这么巧，难道他是专程为你回来的？”
“他又不知道我回来。”
“也许就是抱着万一的想法呢？”
柴月掰橘的手一顿。
林梓萱观察她的脸色，试探问，“那晚上要不要和我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