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怎么了？”
“啊？”柴月慢半拍后，迅速接上，“哦，没事，有点过敏。”
“很痒吗？我看你挠了几次。”
“过会儿就好了。”
“你这过会儿挺久了。”林梓萱说，“我还是去给你买点药。”
林梓萱说着就要起身，柴月拉住她：“不用了。”
正是那时，纪柏森回来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转向他，杨慕倾问他怎么去了这么久。
他摸摸鼻子，没回答，拉开旁边的椅子，礼貌地喊了声：“姑姑好。”
柴灼意眼里有疑惑，“小森你……”
“灼意你还不知道吧，他是我儿子。”杨慕倾接话。
柴灼意扎扎实实惊了一下子，“一直知道师姐你有个儿子，但没想到会是小森，真是太巧合了。”
杨慕倾笑，“是啊，缘分这个东西很有意思。”
两位女士感叹缘分的时候，这边的纪柏森从对面递过来一个纸袋，慢悠悠吐字：“过敏药。”
好了，又是一幕似曾相识的，昭然若揭的暧昧局面。
微妙的气息在空气里流动，旁观的三个人眼神对来对去，女人嘛，无论哪个年纪都对八卦没有抵抗力。
装着药的纸袋摆在那里，柴月始终没动，是件小事没错，但她不喜欢这种越界的贴心举动。
柴灼意看出来，在场面变得尴尬前，伸手拿袋子，从里头拿出药膏和棉签，“来，姑姑给你擦。”
柴月沉吟一下，放下筷，往柴灼意的方向侧了身子，方便她给她擦药。
过敏药的插曲后，这顿饭的氛围恢复正常，纪柏森安静寡言吃饭，林梓萱忙着修图社交，而两位女士的话题从叙旧转到公事上，不严肃，她们依旧谈得轻松。
柴月听出了个大概，这次洽谈的主题是商议一场品牌合作秀，届时Evans和Y&J的春夏新品会同步发布。
Evans是新晋品牌，正处于需要提升知名度的阶段，能跟Y&J搭上线如同走上一条大火的捷径，这场合作秀对Evans可以说百利无一害。
最初以为这个提议是由柴灼意主张，听到后来才知道竟是杨慕倾先抛出的橄榄枝，这她就不明白了，Y&J已经是成熟品牌，照理说无需大费周章办合作秀，一来他们本身就有固定受众及品牌吸引力，二来珠宝的更新周期较慢，办秀带来的利益幅度不会比广告大，关键是杨慕倾还提到会根据衣服款式来定设计，着重突出Evans的品牌特色，给Evans的好处多多，根本就是大佬带新人的节奏，所以柴月认为这场秀不像是合作，更像是友情赞助。
她都能盘出来的逻辑，柴灼意怕是更清楚，因此后半程的交谈中柴灼意提了几个想法，有意将利益倾向于Y&J，杨慕倾当下没否定也没接纳，只说这事不急细节可以慢慢谈。
“妈，十点了。”
杨慕倾正打算另起话题，纪柏森来了这一句，看样子是闲得无聊了，他动动脖子，说：“这个点儿就别谈公事了，换个地方放松放松不好吗。”
“你有什么提议？”杨慕倾斜额。
“我们住那酒店不是有私人会所吗，里头可以泡温泉，做水疗，挺合适。”
“那也是合适我们，你一男孩跟去干嘛？”
“这不用您操心，我自己找节目。”
杨慕倾想了想，说也好。
别头询问柴灼意：“孩子们闷坏了，咱俩今天不谈公事了，过后慢慢谈？”
“好，我也正想放松一下。”
蔚斯酒店离这六七公里，十分钟车程就到了，纪柏森提前打过电话，在前台登完记，便由专人带他们去更衣室。
里面很大，不光有温泉，另外还有影厅，歌房，游戏室等等，称得上应有尽有。
更完衣，服务生领她们去私人包厢，那会儿纪柏森自己找节目去了，而在她们进包厢前，柴月把例假的事说了。
“啊？”
林梓萱正抬着手臂扎头发，橡皮筋“啪”一声响，柴月看看她，再看看杨慕倾和柴灼意，说：“没事，不用管我，我刚刚看有影厅，正好有部电影想看。”
“一个人多无聊，我陪你好了。”林梓萱提。
“你先泡会儿，”她拍拍林梓萱的后腰，“泡完来找我。”
她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独自进了一间小型影厅，工作人员替她调试好投影仪，她说谢谢，被问及是否需要其他服务时，她说不用。
工作人员颔首，带上门，房间的色调随着闭拢的房门变暗，淡淡的熏香散在周身，她踱着步，打量，最后在沙发落座，投影仪的白光照在脸上，她靠着椅背，浏览上面的影片。
这期间，房门被敲开过一次，服务生送来茶水点心，她尝了口松饼，有些甜腻，茶倒是不错。
茶喝下一半，摁动遥控器的手指停下来，画面定格一部中文电影，是部经典老片，也是喻司尧逼着她看了三小时的那部文艺片。
老实说，她不爱看这类悲情电影，不否认是部有深度有价值的电影，但过于沉重压抑，她很难沉下心来欣赏，而且上次一心想着睡觉，压根没看进去多少。
“这部不适合你看。”
正犹豫要不要重新看一遍，这把声音插进来，柴月侧过脸，看见门口的纪柏森。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他怎么找来的，但也懒得问，收回眼，点播放。
完完全全一股“你叫我不看我就偏要看”的叛逆劲儿。
纪柏森笑着努嘴，走进来：“我妈让我来的。”
“我这没什么事。”
赶客的意思明显，他却偏往她旁边坐，手架到扶手边，碰到她的手肘，柴月压口气，把手放下来。
各自沉默不语地看了十分钟，柴月冷淡开嗓：“你脸皮够厚的。”
“嗯。”纪柏森不否认，“对着你，薄不起来。”
柴月蹙眉看他，这时，有人叩门。
服务生又送来一份茶点，放在纪柏森那边，还特意问他需要哪种酱，她待会儿拿过来。
哟，有意思了，刚才给柴月送的时候可没问过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