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
门开，喻司尧赤着上身走出来，下边围着条浴巾，头发湿漉漉垂在额前，水珠滑过下巴和颈肩。
冷悦毫不避嫌地看着，气势却无声败退。
他从她身侧走过，进了房，套上衣服裤子出来，平静看她一眼，说：“这小半年，我这人你没占到好处，工作上给你的甜头还少了？”
一句就堵住她的嘴。
有时候冷悦想，自己真是活该，活该爱上这么个混蛋。
喻司尧坐到客厅的沙发，从桌上那堆杂物里翻出烟和打火机，手指一转扣动火机，点上烟。
“你最近很闲？”
冷悦脸色仍不好看，但还是回了话：“忙死了，好不容易有空就飞来看你咯。”
“十几小时飞机，你不嫌累？”
“还不是因为太想你了。”
喻司尧自动屏蔽调情的话，吐出一口烟，说：“我这有个新人，改天介绍你认识。”
“什么新人？”冷悦抱着手臂过去，“男的女的？”
“男的，叫鳌源。”
“你把他介绍给我认识，是想我给他铺路？”
“不会抢走你的资源，互帮互惠而已。”
冷悦笑笑，喝一口手上的啤酒。
喻司尧抽完最后一口烟，把烟头丢进烟灰缸，起身去厨房，也拿了一罐啤酒，边拉环，边问：“奶奶最近有什么动向？”
冷悦瞥向厨房，悠悠地答：“她老人家最近好像对电子产品的项目挺感兴趣。”
“具体什么项目？”
“那就不知道了。”
喻司尧没再问，喝下半罐酒后，从厨房出来往外走：“走，带你吃饭。”
“干嘛要出去吃。”
“不出去留在这？孤男寡女，你觉得合适吗？”
“我千里迢迢跑来，不就是为了跟你独处吗。”
冷悦晃着啤酒罐，直勾勾望着他，眼神里是赤裸裸的性暗示。
喻司尧双手放进裤兜，嗓音淡淡，“就这么想和我做？”
“我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她轻巧地反问。
喻司尧注视她，眼神很厉害，看得冷悦后背发烫，紧张得心跳加速。
空气卷起热流。
掀起一阵细密的痒，从心口蔓延至小腹。
冷悦呼吸稍乱，然而终究是他段位高，在传递出一丝晦涩的暧昧后，慢悠悠摇了摇头，撂下一句。
“这方面满足不了，不然我给你叫个男模？”
……
放纵的后果就是头痛到裂开。
柴月醒来的时候，林梓萱还在旁边睡着，窗帘紧密，她分不清黑夜白昼，只有脑袋快炸开的痛感。
那是第一次知道断片的感觉，她想不起醉后的任何事，甚至想不起为什么喝这么多酒，整个人挺难受的，还想吐，但精神上有一种渲泄过后的爽感。
泡完一个澡才觉得真正醒过来，她取下毛巾从浴室出去，林梓萱已经醒了，拇指在屏幕上敲打，柴月问她要不要去洗个澡。
“好。”林梓萱说，“我先给沈诺一讲一声，昨晚他发信息我没看见。”
“他知道你来我这里？”
“不知道，我告诉他来看外婆的。”林梓萱坐起来，“但他看见我发的照片了，问我跟谁吃饭，我要不要说实话？”
是因为清楚沈诺一知道就等于喻司尧会知道，而她出于尊重柴月，也出于拿不定她和喻司尧的感情状况才有此一问。
柴月用毛巾擦发尾，思索几秒，说：“还是瞒着吧。”
林梓萱懂了，在手机上敲下一句话发送过去。
下午三点，两人打车到Burberry门店。
林梓萱是老看秀人了，懂规矩，知道看品牌秀身上至少得有一两件该品牌的配件，她看上一个羊皮包和一条连衣裙，问柴月喜欢哪样，柴月选了包，而后她便拿着连衣裙进了试衣间。
林梓萱试衣服那会儿，柴月选了一条格纹围巾，拿着到收银台，与林梓萱的连衣裙一并结账。
所以原本打算“请客”的林梓萱变成“被请客”的人，她不干，说什么都要把钱转她。
柴月按住她输密码的手，“你的生日礼物，别不好意思，安心收。还有，那围巾是给恩琦的，我记得她上上月生日。”
“行吧。”林梓萱不再推辞，“小喇叭知道你还惦记她肯定开心死了。”
“她最近怎么样？”
“她是最幸福的人了，吃喝玩乐，甜甜蜜蜜。”
柴月浅笑，真好啊。
装扮好行头，在附近找了地方喝下午茶，待到六点半，柴灼意打来一通电话问她们在哪儿，说来接她们。
原本柴灼意有一个商业洽谈，对方因为时间关系将会面推迟到大秀结束后，柴灼意要去那边做准备，所以顺便载她们一起过去。
半小时后，车子到达北区一处美术馆。
入口处架着数台摄影机，闪光灯照得签到区一片亮堂，她们的车子排在入场等候区，林梓萱隔着车窗玻璃注意着红毯那边，柴月在回小五的信息。
小五问可不可以把她俩那个舞蹈视频放上ins，她太喜欢那段舞了，分享欲爆炸。
本想拒绝，然而负罪感作祟，打字回：【可以，发吧。】
“看见哪些明星了？”回完信息，柴月将手机放进包里，问。
“刚刚过去个超模，现在走红毯的是鳌源。”
“谁？”柴月没听清。
“鳌源啊，我昨天不是跟你科普过，最近超火的。”林梓萱说，“昨天看到他跟我一班机，我就猜到他也来看秀的。”
柴月没印象，估计昨天林梓萱讲到他的时候，她在想别的事。
于是再问一遍：“他是演员还是歌手？”
“歌手，从一个选秀节目出来的，参加节目那阵才刚满十八，能唱能跳能创作，恩琦她小姨还想签他来着，后来才知道人早被喻氏签走了。”
“喻氏”两字一落地，柴月和柴灼意同时侧了下额头，而林梓萱在两秒之后才反应过来，神色略显尴尬。
柴灼意没让她尴尬太久，旋即圆场：“喻氏的时尚资源可以啊，Burberry这次邀请的明星不多。”
“嗯，公司在捧他，给了好多资源。”林梓萱接话。
柴月心内波动，忽然想起喻司尧曾说过的那句“爷要赚钱”，他一向敢说敢做，还有那么一个聪明脑子，一旦有了全盘计划，那必然是要付诸行动。
倘若这个偶像歌手真是他在捧的人，那无疑是在向他奶奶正面宣战，所以，他真在着手动摇他奶奶的地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