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饭在隔壁羊肉馆，喝到十点，冷羿还没过瘾，又拉着他们几个去了瑾风高中附近一家大排档。
这家店他们四个以前常来，故地重游，少不了回忆感慨，瑾风那些旧事一件件提出来说，笑啊，闹啊，喝酒都像喝白开水。冷羿或许是被今晚的气氛感染，极少见地露出感性的一面，酒喝了不少，话也说了很多，说他们在瑾风的日子真带劲，说他们走后瑾风的日子多没劲，说要是没柴予敖就没那些破事……
是的，他提到柴予敖，柴月觉得这话题在他们之间有点敏感，而她这柴予敖妹妹的身份也属实尴尬，那当下她没露情绪，低头用吸管捣杯底的柠檬。
“我觉得我这趟国出得挺好。”
突如其来一句话，桌上人都往说话的人看，柴月也斜额头，喻司尧身子靠着椅背，二郎腿抬着，丢出那话时的轻松还在脸上显着，一副懒散爷们儿样。
紧跟着，又冒出一个声音：“我也觉得我这学转得挺好。”
四道目光再次齐刷刷转向同一个地方，冷羿眼里的震惊如同火星撞地球，啪地撂杯子，盯着颜骁雨指一记喻司尧：”这家伙说那话是看女朋友面儿，你怎么回事？”
顾泽拦了一下，没拦住，冷羿还在说：“夏温的事忘干净了？”
颜骁雨没多的反应，只是笑了一下，似是想起一些人或事发出来的笑。
场子安静两三秒。
冷羿眼里的疑惑逐渐清晰，“颜骁雨你他妈有妞了？”
颜骁雨不接话，往杯里倒酒，“夏温喜欢柴予敖，人也挨了我们一顿打，那事没必要再提了。”
杯满。
颜骁雨邀在座一起喝了杯，像是为那件事做一个了结的仪式。
这趴总算是完，冷羿也消停了，现在一门心思撬颜骁雨的八卦，柴月推开座椅起身，喻司尧以为她不高兴，拉住她问她怎么了，她说没事，去洗手间而已。
上完洗手间回来，发现冷羿的凳子往颜骁雨靠了不少，整个儿一种“今天不盘出点什么他誓不罢休”的架势，喻司尧和顾泽的好奇心虽没冷羿旺盛，却也帮着腔，颜骁雨被三个男生围着，表情颇为无奈。
但在五分钟后，颜骁雨被一通电话解救，同时，柴月被推至风口浪尖。
她当时正往手上抹护手霜，恰好手机来了通电话，喻司尧就帮她放到耳边，脸凑到屏幕时不小心触到扩音，还来不及反应，陈恩琦的声音排山倒海涌出来。
“月月你干嘛呢不回微信，我又找到你家颜宝的物料了，腹肌照！巨他妈帅！快去看！”
前后不到五秒，八卦的主角换了人，吃瓜群众的目光移了位。
真是谢了陈恩琦。
喻司尧把电话挂断，看过来，一桌人全看过来，这一桌男人的脸色可太好看了，五颜六色精彩绝伦的，柴月说不出话，喉咙干干的。
场面尬到窒息，冷羿一个人笑得人仰马翻，伸手撂颜骁雨衣服，“来，颜宝，给弟妹看看你巨帅的腹肌。”
柴月的视线冲着冷羿杀过去：“你能不能别闹？”
“哪儿闹了？”冷羿挑着眉对她说，“哥帮你呢。”
“别在那儿哥啊哥的，占谁便宜呢。”
“大你几个月呢，怎么的不是你哥。”
柴月翻白眼。
她不爽的样子反倒令冷羿迫不及待再添把火：“说真的，喻宝和颜宝到底喜欢哪个？”
莫名被cue的两个人，一个看戏，一个隔岸观火，都蛮沉得住，或是都了解冷羿是个什么德性，全没当回事。
结果全场只有柴月一人在认真。
她扭头瞪喻司尧，“冷羿欺负我，你就看着是吗。”
喻司尧放下腿坐近，一脸兴致盯着她：“你求求我，求完爷给你出头。”
“求个屁。”
她朝他扔筷子。
喻司尧撇了下脑袋，筷子擦过椅背，掉到地上，后面那桌高中生循着动静往这儿瞟，颜骁雨坐喻司尧右手边，尽管帽子压得低，但仍被那桌眼尖的女学生瞧出脸熟，她用胳膊肘拱旁边的小姐妹，叫她看。
颜骁雨的手指还夹着烟。
柴月提醒他，他没管，侧都没侧一眼，慢腾腾掸烟灰。
颜骁雨不管，不代表那几位爷不管，他们朝那桌望，正好对上一部手机镜头，拍照的女生神色一愣，一旁的男生反应快，摁住她手机往下压。
喻司尧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用两根手指冲那边招了招：“手机拿过来。”
摁手机的男生咽了下口水，像是认出这桌是些什么人，带着一脸“完蛋惹事了”的表情过来。
男生双手递上手机，“不……不好意思，学长。”
喻司尧将一直夹在指间把玩的烟别到耳廓，伸手拿手机，指腹前后滑了几下，一张张删除完，手机还给男生，说：“不白删你照片，你们桌帐算我的。”
“你家颜宝”的话题被这一打岔，随风而逝，但冷羿一刻不停，冲颜骁雨抱怨：“大明星，以后约见拜托你遮严实点，老子不想被挂热搜。”
这一场喝到两点才结束，柴月又困又累，进了门直接回卧室躺着，喻司尧晚她五分钟进来，他脱了外套丢到一旁的椅子，摘了手表放床头。
这些细小的动静过后，柴月感觉到床面轻微地弹动，腰部被他的手臂从后面收紧，温热的嘴唇游走在后颈的肌肤，她很快缩了脖子，避开他的亲吻，说：“我很累，而且没那个心情。”
“我有就行了。”
“你……”
气还没撒出来，身子被他掰正，他面对面亲下来，还是非常强势的状态，明显感觉他身上有脾气。
他有气，难道她没有吗。
他吻得用力，她也对着他嘴巴半亲半咬，喻司尧被她咬得皱眉，索性放开了把劲使到别处去。
喻司尧把头埋到她脖颈内，用手解她的衣扣。
这回正题进得很快，两个人都有气，他使力，她更使力，咬肩膀，抠脖子，抓后背，怎么发泄怎么来。
但体力相差太大，柴月没多久就泄了力，四肢都软下来，喻司尧的动作跟着慢下来，将下巴搁到她肩膀，在她耳边问：“你在生什么气？”
“你生什么气，”她慢慢回，“我就生什么气。”
“我可没把你姐妹当偶像。”
“但你有很多潜在炮友。”
他在这种时候脑筋转得也不慢，迅速猜到大概，力证清白：“没女友的时候我没约过，现在有女友就更不会约。”
“那可不一定，等你对我的新鲜劲过了，就去别人那儿找……”
喻司尧掐住她的腰，一记突然施加的力道让她说不出话，紧接着又一记使力，她发出没有克制住的闷吭。她想骂人，但刚一开口就再受一记，气死了，她紧紧咬住下唇，不再让自己发出声音。
两人沉默着较了半晌劲。
喻司尧知道女人生起气来解释没用，讲道理也没用，只有服软才有用，他把力道放得温柔，抵着她额头：“你别跟我生气了，不然我工作都没法专心。”
“你工作？”
“明晚的飞机，接下来半个月都得待在国外。”
柴月在上下晃动的视野中看他的眼睛，不知道是自己太心软还是他哄人的招数高，反正就这么被他说服了。
暖气堆满房间，他的汗从颈上落下来，柴月软绵绵喘着气，主动攀上他的脖颈，所有离别愁绪都化作这一刻的浓情蜜意。
夜很长，这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