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持弓的手要端平,眼睛和箭平视,方能射准。”
练武场,怀玉在教长雪练箭。
长雪挽着弓瞄了半天,射出的箭还是偏离了靶心。苦恼道:“这射箭还真是难,丝毫不如看你那几下轻松。”
“怀玉!你是不是没好好教我啊!”
“公主,要静下心来,你太浮躁了。”怀玉笑着安慰道,“不过没关系,射箭这准头可以慢慢练,公主骑马就学得很好。”
“真的吗?”长雪一听这话,开心极了,问道:“和你比如何?”
“我?”怀玉一脸宠溺,“我自是不如公主。”
“骗人,你就会哄我!”
“哈哈哈,来喝口茶吧。”
长雪接过怀玉递来的茶盏,喝了一口撇嘴道:“这茶不怎么样啊,来人!去殿中取我的茶来!”
没一会有宫人取了茶来,长雪倒了一杯放到怀玉手里:“你尝尝怎么样?”
怀玉抿了一口,道:“好茶!”
“哈哈哈哈,好喝吧,这可是我自己配制的茶!这茶中的梨花可是我去年春天收集下来保存的,”长雪一脸得意,“还没取名字呢,不如你来想一个?”
“我一阶莽夫,取出来的名字实在不像话,会让公主耻笑,还是算了。”怀玉摆摆手。
“咱俩都这么熟了,取个名字而已,哪里就要耻笑你了?”长雪两手叉腰做生气状,“违抗公主的话,公主要生气的!”
“好吧。”怀玉把玩着手中的茶盏,看着杯中雪白的梨花,道:“‘梨花坠雪’如何?”
“妙极!”
后来,梨花坠雪成了怀玉最爱喝的茶,长雪每次去练武场都要给她带上一壶,看着她喝茶的样子发呆傻笑。
“笑什么呢?”怀玉看着长雪盯着她笑的样子问道。
“嘿嘿,怀玉,你长得真好看!”长雪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怀玉的脸颊,“别看你从西北要塞回来时满脸风沙,如今战事不那么吃紧,京中风水又养人,将你也养的水灵了些。”
“公主不必取笑我。”怀玉笑着拉过长雪那只不听话的手,道:“我这蒲柳之姿,如何能入公主的眼?”
“我说好看就是好看!”长雪坚持道。
“好吧好吧。”怀玉无奈道。
“不知道你穿上女装是什么样子?”长雪看向怀玉晶莹如玉的耳垂,“你连耳洞都没有呢!”
“想看?”怀玉问道。
“想啊,我好奇得很。”长雪说罢,突然想到:“你这身份怕是不能暴露吧,没关系的,我不看就是了,我自己幻想就好了。”
她闭上眼,想象着怀玉穿着女装的样子,喃喃道:“嗯,你穿红衣应该很好看……”
是吗?怀玉看着她傻兮兮的样子笑出了声。
又是一年除夕夜,之前每一次过年长雪都是和怀玉在梅园一起过的。
今年的怀玉不知是怎么了,迟迟不见人影,长雪在梅园等了许久,有些担心,叫下人去看了,下人回来禀报说殿中无人。
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长雪正打算去看看,却发现不远处站了一女子。
那女子朱唇皓齿,眉眼间英气十足,肌肤晶莹如雪,一身红衣穿在她身上如浴血凤凰一般,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你……”长雪看着比她高了一个头的怀玉出了神。
“……公主”怀玉第一次穿这么正式的女装,有些不好意思,天边红霞染上了她白嫩的耳垂,“好看吗?”
“美,实在是太美了!”长雪夸赞道。
忽然,长雪看到了她耳朵上挂着的耳环,好奇道:“你这是怎么戴上去的……”
话还没说完,她大惊:“这耳洞是新打出来的?”
“嗯……”怀玉摸了摸耳垂上的耳洞,疑惑道,“怎么还在流血呢……”
“笨蛋!”长雪急了,连忙吩咐下人去取药箱,上前就要将怀玉戴着的耳环取下来,想来怀玉为了严谨,连耳环都想到了,将银针烧的通红,生生扎穿耳垂,却没有为其止血。
看着卸下的耳环银勾上带着的点点鲜血,长雪一阵心疼,一边为她上药一边说:“真是笨蛋,连这种小事都做不好!没了我你可怎么办!”
“嗯。”怀玉被烧刀子碰到的耳洞隐隐作痛,她却笑着看向长雪道:“没了你我怎么办呢?”
那年,长雪十五岁,怀玉二十五岁。
花园深处一见,又是谁的满天芳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