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萤不死心,带着导购探了进去,却一无所获。
卫生间外,经理倚着墙壁看向对方,眉眼满是犀利。
“人呢?你所谓的朋友呢?怎么没来帮你付钱?”
女人心下一沉,双瞳满是失望。
傅朗辞带着陈依早已离开,偌大的现场,只剩她一人遭受指责。
“我不知道他们怎么……”
“还要辩解是吧?”
他直截了当的打断对方,怒极反笑的态度让沈萤浑身一颤。
“什么都别说了,报警,我们报警处理!这件衣服可是店内限量,你若是赔偿就算了,眼下付了一半钱,另一半却死活拿不出来,你让我们怎么办!”
话音落下,掷地有声。
沈萤眼前发黑,身子也不稳。
看着经理狭长的眼睛不屑的瞥向自己,沈萤的心尖就是一阵发颤。
曾几何时,她也落得现在这样的下场。
“您再等等我,我给朋友打电话。”
说罢,女人掏出手机准备求助傅朗辞。
若不是实在没办法,她自是不会让傅朗辞得到嘲讽她的机会。
可这通电话并未被接听。
耳边回荡着:“您拨打的用户忙,请稍后再拨……”
忙线了。
是不愿意理会她,还是选择视而不见。
无措之下,正对面的封彦捕捉到了这一幕。
“那边什么情况?”
身侧的朋友伸脖子去看,透过人群之中,刚好捕捉到了一抹瘦小的身影。
一袭白衣,宽大的下摆更显身子单薄。
他张口,还未吐出两个字,封彦便长腿一迈,直截了当的钻入人群之中。
“我帮她付款。”
话音落下,所有人侧目去看。
只见封彦一身黑衣,身形挺拔颀长,华贵的气质显露出来,清冷而矜贵。
“不用……”
沈萤不想麻烦别人,抬手制止间,封彦拿出一张银行卡,顺手递给了眼前的经理。
卡片划过沈萤眼前,带着一股她从未闻过的香味。
抬眼再看,封彦全身都散发着慵懒。
唇边那抹笑却格外明显。
“别和我客气。”
闹剧结束。
封彦带着沈萤离开,女人身子摇晃,却还是咬牙问出一句,“你怎么在这……”
男人扣住她的肩膀,试图稳住沈萤的身子。
却在肌肤触碰间,封彦感受到了沈萤滚烫的温度。
“我是来给长辈买礼物的。”
说罢,他拧眉看向对方,抬手抚上沈萤额头,声音略显担心。
“你发烧了,烧多久了?”
低头扫视一圈,沈萤的衣服还带着潮气,单薄的衣物又怎么会不发烧?
“不知道……”
兴许,是从她出来时就已经发烧了。
可傅朗辞不听她辩解,宁愿为了哄陈依开心,也不理会她的死活。
“走,我带你去医院挂水,你这样可不行。”
他边说边走,一把抄起沈萤的手腕,抬脚迈去便要带着沈萤离开。
可她胃中绞痛。
剧烈的、钻心的传来。
“我……”
沈萤脚步停滞一瞬,张口说不出道谢的话,疼的牙齿都在打颤。
封彦却拍拍她的肩,低头询问一句,“走不动吗?需要我抱你出去吗?”
“不用!”
她如惊弓之鸟,吓得立刻拍掉封彦的手。
若是被旁人看见怎么办?
沈萤不想麻烦封彦,更是不想对方与自己瓜葛太深。
“不用……”她嗓子哑了哑,又说,“我可以走,谢……”说到这,嗓子像是被混凝土铸住一般僵硬。
封彦却眯眸,看穿她的难堪,也不追问下去。
“没关系,我先带你去医院,身体是你自己的,你可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两人前脚刚走,后脚傅朗辞就带着陈依下了扶梯。
陈依环顾四周,却并未在那家服装店发现沈萤的身影。
一楼十分平静,仿若什么都没发生。
沈萤先走了?
这个想法在陈依的心中隐隐落定,半晌,她晃晃傅朗辞的手腕,娇俏的说了句,“朗辞,你的东西需要置办吗?我看一楼还有好多卖家具的店,要不然我们过去看看?”
说实在的,傅朗辞早已逛的失去兴致。
若不是为了陪陈依,他早就离开了商场。
“好。”
男人心不在焉,眸光却在四处乱看。
路过那家服装店,沈萤不在里面。
回想起方才的那一幕,傅朗辞心中情绪隐隐有些难熬。
身后。
导购发现熟悉的身影,立刻和同伴探出头来议论了一句,“诶,那不是刚才那对情侣吗?原来她们没走啊……还以为早就离开了。”
同伴推推她的肩,示意她小点声。
“别说了,你还嫌经理不够生气,若不是刚才那位先生解围,恐怕你现在早就被经理给开了。”
导购撇嘴,心里不满。
“谁知道她身边的朋友不帮她付钱呢,瞧那男人大手一挥的样子,我就以为那位小姐的衣服也是随便选的,谁能想到,”她呵呵两声,抽抽嘴角,“背刺了!”
傅朗辞耳尖。
偏偏两人并未走远。
对于导购和同事的议论声,傅朗辞耳闻目览。
她们口中所说的情侣,是自己和陈依?
“朗辞,想什么呢?”
不多时,一道娇媚的女声忽然打断了傅朗辞的思绪。
他垂眸看去,陈依眨着一双明媚的大眼睛,彼时正是死死盯着自己。
她嘴角笑意尚在,却未达眼底。
傅朗辞一怔,淡漠道,“沈萤不见了。”
说罢,他又转过身,似是不想再理会沈萤的话题一般。
陈依却在这时惊呼一声,以手捂住突如其来的伤口,面目异常狰狞。
“疼……”
傅朗辞心头一紧,回眸去看陈依。
只见男人双眼炯炯有神,仿若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将其包围。
“怎么了?”
“手疼,朗辞,我想回去休息了。”
他扶住陈依肩膀,陈依却及时说了句,“沈萤已经是成年人了,不需要人时刻盯着,朗辞你就放心吧,她会自己回去的。”
她好似能看穿傅朗辞的心中所想。
“放宽心。”
话音落下,傅朗辞清了清嗓子,仿若内心深处有一块禁地忽然被人涉足一般难受。
旋即,他拉过陈依手腕,带她回了家细心查看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