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阖家团圆的喜庆日子,三个担惊受怕许久,好不容易想要放松的人听到了敲门声。
门外的人很有礼貌,明明可以直接进来,却非要敲敲门。
就在门内的人还在思考要不要去开门时,门锁的咔哒声传入了耳中,听到这声音的人当即炸了毛,但住在这里的毕竟是亡命之徒,看了看自己手中拿的啤酒瓶,心中一狠,直接对着桌角就砸了下去。
啤酒瓶瓶底碎裂,瓶身刚好碎成了锋利的尖刺状,
此刻房门已经打开,皮鞋与地面接触的声音传入男人耳中,男人重心降低,双眼死死盯着面前已经进入自己的视线的一条腿。
肾上腺素的作用下,男人完全没感觉到自己手臂被碎玻璃划伤的疼痛,全神贯注地等待着与涤罪杀手生死一搏。
男人在这一秒钟几乎将自己的大脑开发到了极致,他完整地设想了一遍自己接下来的行动,随后直接暴起而出,向着涤罪杀手的方向冲过去。
此刻,刚刚走过转角看清屋内男人表现的白义也是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这人竟然会主动出击。
“啊!!!”
男人竭尽全力地怒吼出声,仿佛这样能让自己不那么恐惧。
白义并没有躲,就这样站在原地,右手也是迅速从系统空间中,握住了匕首,就在男人手中的碎玻璃即将刺到白义时,白义右手猛地抽出,匕首不偏不倚地横着停在了男人心脏的位置。
男人手中的碎酒瓶未能如愿刺穿白义的胸膛,此刻男人一脸不可置信,看着碎酒瓶触碰到白义就像是刺到了一块钢板,此刻酒瓶猛地碎裂成渣,在屋内灯光的照耀下深绿色的酒瓶颇有种转瞬即逝的美感。
男人看清了白义手中的匕首,此刻即便他想要停下也无能为力了。
匕首毫无阻碍地顺着男人肋骨的缝隙刺穿了他的心脏,那人张口吐出一大口鲜血,胸口处的鲜血喷涌而出,双眼的光芒迅速消失,他想要张口说些什么,但剧烈的疼痛正在加速着他的死亡。
白义并不想扶住男人,向着侧面一躲,男人顺着白义的肩膀滑落在地,发出了咚的一声闷响。
白义下意识拍了拍男人和自己接触的位置,虽说身上依旧十分干净,没有沾染丝毫鲜血,但白义的心里总有种嫌弃的感觉。
“呵。”
白义不禁冷哼一声,面对这种亡命之徒,白义没有丝毫怜悯,此前遇到的所有罪犯中,这人无疑是最凶的,一般人若是被他用酒瓶来这么一下不死也要重伤。
白义也算是为警方扫清了麻烦,看着男人桌上几盘熟食和酒,啧啧咂嘴。
“你也真是想得起来过年啊。”
白义扯下沙发垫,沾了鲜血,在客厅的墙面写下了“我有罪”三个字。
随后,白义又在男人住所一阵翻找,找出了一个装着钱的包裹,还在枕头下找到一把磨得极为锋利的匕首。
这令白义感到无比的可笑,一个亡命之徒可以为了过年把武器扔到一边,也可以为了一个敲门声打碎酒瓶毫无顾忌的拼命。
白义看都没看尸体一眼,掏出电话,给警方打去。
“我是涤罪杀手,就在刚刚杀死了一名在逃死刑犯.....”
交代完后,白义并没有立刻挂断电话,而是轻声对着另外一边的警察说了一句。
“辛苦了,过年好。”
说完后,白义挂断了电话,传送回到了自己的家里。
就在白义回家后不久,两个分身也陆续回到了家里,白义并没有立刻取消分身,三个穿着涤罪杀手服的身影就这样坐在白义家里的沙发上,看着电视里的画面怔怔出神。
直到春晚的又一个节目结束,白义才反应过来,与两个分身击掌,解除了分身技能,摘下了面具,并将自己身上的衣服化成了作为白义时的便装。
对于刚刚节目演了什么白义完全没印象,他也只是因为传入眼中的光线猛然间大规模变动才想起了自己没有解除分身。
白义看了一眼时间,自己出去的并不久,时间距离午夜十二点还有半小时,白义不打算继续执行任务,自己刚刚打完电话就有些后悔了,为了这些死不足惜的人耽误刑警过年难得的清闲确实有些过意不去。
但之后白义就把这些抛之脑后了,自己毕竟只是个杀人犯,完全没必要处处为了警方考虑。
此刻白义感觉有些寒冷,刚刚因喝酒感受到的微醺以及浑身的温热感消退。
白义眼看就要到了新年钟声敲响的时刻,将放在盖帘上的饺子拿到厨房,烧开水后白义将饺子下锅,点了一次水后白义想到了什么,来到白凯旋的遗像前,把那几个速冻饺子以及李岚带来的饺子扔进了锅里。
“别浪费了。”
饺子煮熟后,白义挑出几个自己包的饺子,看了一眼时间,在手机上的时间变为四个零时,白义准时把还冒着热气的饺子放到了白凯旋的遗像前。
也就在此刻,外面的鞭炮声响起,听着喜庆的鞭炮声,以及电视里主持人宣布着新年的到来,白义总感觉饺子有些难以下咽,孤独感此刻在白义的心中彻底爆发了。
如今自己确实在家,但家中只有自己一人,又算得上什么家呢?
白义拧开晚上喝剩下的半瓶酒,仰头灌了一大口,嘴里的饺子配着辛辣的白酒一同咽下,眼中的泪花并未流下,就这样于无声无息中隐去了。
白义拎着酒瓶来到白凯旋的遗像前,看着白凯旋照片的模样,白义举起酒瓶与香炉旁的纸杯轻轻一碰,摇晃着酒瓶中的酒,白义的眼神再度恢复了严肃。
“我干了。”
所剩不多的白酒吨吨吨地灌入了白义的口中,白义将这辛辣的酒全部咽下,此刻的他明白了,那无数个瞬间白凯旋沉默地喝酒,以及人们常说的都在酒里了是什么意思。
这一口酒让白义的胃产生了些许不适,但也只是些许而已。
白义感受着身上逐渐暖和了起来,将酒瓶放到一旁,坐在沙发上,将剩下的几个饺子吃完。
打了个饱嗝后,白义躺到了之前白凯旋一直躺着的沙发处,屋内没有暖气,白义不想再去找一床被子,也不想自己沉浸在这过去的舒适中无法自拔,在白义看来如今自己的行为已经足够放纵了。
白义从系统空间中取出大衣,盖在身上,蜷缩在沙发上,就这样进入了梦乡。
这一觉,白义睡得无比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