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成功挂断电话后,赶紧订机票,然后跟现在的媳妇说道:“我前妻死了,尸体在外地,我要把她接回来,她妈妈也还有两天的活头了。”
“死了?!”
“别提了,我这就订机票过去,等那边火化结束,我就跟林老板研究怎么安葬。”马成功说到这里悲叹一声:“他们一家子算是都走了。”
马太太眼里闪过一丝心疼:“那也没办法,全是命吧。”
“我走了,到了XX市给你打电话,你不用惦记。”
“行,骨灰盒要好一点的。”马太太叮嘱道。
“那些都是虚的,差一不二就行。”
马太太闻言也觉得有道理,把人接回来就行了。
林染又去看了一眼孙大娘,就以她现在的眼神已经看不清人了。
看不清人……
林染脑中灵光一闪,退出房间跟月姐说道:“把小香叫过来。”
“马上。”
没一会儿,小香过来了:“林哥,找我干啥?”
林染拿出了孙大娘女儿的照片:“现在给你一个任务,你的身体瘦小,跟孙大娘女儿差不太多,你装一下她,糊弄一下孙大娘。”
“她女儿咋了?”小香问。
“死了。”
“……”小香。
陈叔和秦大娥也过来了,两人看着床上奄奄一息的孙大娘心里非常难受,听林染说了这个办法,也觉得不错,至少暂时让孙大娘了却心中遗憾。
小香点头答应了:“行,我来,只是我说话有点慢,能行吗?”
“她现在看不清人,也听不清什么了。”林染肯定地说道。
“那就行。”
秦大娥看着照片,带着小香去换个发型,眼下养老院里只有小香的身高与孙大娘闺女差不多。
小香换好了衣服和发型再次过来,还真与照片有几分相似。
她站在门口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推门进去了。
其余的人都在门口看着。
小香是写的,对角色把握度很高,她坐到了床边,拉起了孙大娘的手,声音有些颤抖:“妈,对不起,我回来晚了,你别跟我生气。”
在场的人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心道:小香行啊,这台词水平可以啊,还真不白写!
孙大娘吃力地睁开双眼,她已经看不清眼前之人,但凭着轮廓认出了自己闺女,她张了张嘴,用尽最后力气说了四个字:“好好吃饭……”
在场的人都愣住了,月姐眼眶红了,哽咽着说道:“果然啊,妈妈最担心的永远是儿女是否能吃上饭。”
“好,妈,我好好吃饭。”小香说到这里哭了,她从小没有妈妈,面对着这样生离死别,更容易产生共鸣。
林染想到了孙大娘以前干的那些事,人之将死,以前那些就拉倒吧。
孙大娘始终望着女儿的方向,似乎想把女儿看够。
小香一直握着孙大娘的手,直到孙大娘闭上双眼才站起身来。
林染朝着屋里的人使了一个眼色,一行人去了办公室。
陈叔递给林染一根烟:“大染,你说孙大娘埋哪里?”
“当然……”林染未等说完赶紧翻看孙大娘的资料,上面也没写孙大娘老伴埋在哪里:“没事儿,我有孙大娘家的户口本,到时发到那几家墓园问问就行。”
“那她闺女呢?”秦大娥问。
“我看……马先生已经上了飞机,我估计明后天就能回来,正好母女俩赶到了一天,也别整什么停灵了,把他们一家人埋到一块得了。”林染说道。
“这个可以。”陈叔认为可行,要不然也不能单独给孙大娘女儿埋别的地方。
“孙大娘具体什么时间走?”月姐问。
林染想了想:“明天下午四点吧。”
“那行。”月姐心里有数了。
小香站了起来:“我还是去陪着孙大娘吧,演戏演全套。”
林染感激地望着她:“辛苦了小香。”
“我很乐意帮忙的,不用谢。”小香是个好孩子,只可惜天生残疾,要不然现在也能嫁人成个家了。
林染给几位墓园的主管发去了消息,然后就等着他们翻看档案就行。
很快,南面墓园回信了:林老板,孙XX正在我们墓园,当初他们买的是二十万的墓地,我们这边都有记录的
林染:行,到时老人要是没了,我就给你打电话,对了,还能再放一个骨灰盒不?
南墓园主管:太能了,地方够大
林染:那就行
事情整体上都安排妥当,林染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解决问题了,然后就等着马先生回来。”
“如果早点报警就好了。”陈叔有些懊悔。
“咱们也不知道她在哪里。”林染认为报警也没用,本身孙大娘女儿在人家手里。
“也是。”陈叔咳嗽了几声,将未抽完的烟按到了烟灰缸里。
秦大娥忍不住数落他:“你就少抽点得了,一到冬天抽烟就咳嗽。”
“行行,我少抽。”陈叔笑着答应了。
林染趁机劝他:“要不然戒了呢?”
“你能戒烟不?”
“不能。”林染从十五就开始抽烟,已经是老烟民了,到死那天都够呛能戒掉。
“那不就得了么,烟啊,戒着难。”陈叔不是没想过,曾经也试过,奈何一天都忍受不住。
林染笑了:“少抽点也行,听我婶儿的话。”
“知道。”陈叔可不敢不听秦大娥的。
林染见没自己啥事,便开车回了二部,孙大娘明天下午四点走,得在二部停灵一宿。
他站在灵堂前,想着孙大娘的闺女,从哪里认识这么远的男朋友呢?
四十来岁,可惜了。
沈月正在收拾灵堂,见林染眼露哀伤,忙问:“老板,是不是您又有亲人要去世?”
“不是,是养老院里的人,挺惨的。”林染解释道。
“有啥惨的,只要死时不遭罪,有人照顾有吃有喝就可以了。”别看沈月年纪不大,可在林染这里干了这么久,也看透了生死这些事儿。
“你说得对。”
这时,外面停了一辆车,有一个穿着羽绒服,约莫三十岁的男人进来了。
沈月一看到来人,脸刷地黑了,咬了咬牙,不情不愿地往门口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