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老院里的孙大娘快要不行了，在弥留之际始终不肯闭上双眼。
陈叔和秦大娥跟孙大娘说话，可无论他们两人说啥，孙大娘就是一点回应都没有。
陈叔揉了揉太阳穴：“大姐，你是想等大染不？”
孙大娘微微点了一下头。
月姐看了一眼陈叔，见他点头了，赶紧给林染打电话。
林染半个小时后到了，待见到孙大娘后，跟屋里的人说道：“我跟大娘单独聊，你们先回避吧。”
“好。”陈叔和秦大娥走了。
月姐站在门外等着，不想一会儿需要她干啥。
林染给孙大娘把脉：“大娘，还有不到两天的时间，你有啥想说的，尽管开口，除了让你前女婿回来，其余的我尽量办到。”
“我女儿……”
“没回来吗？”林染记着让月姐一个月前联系了，说是尽快回来啊？
“没……”
“行，我会帮你找的，肯定让你见到你姑娘。”
“好。”孙大娘别无它求，只想见一眼亲闺女。
林染给孙大娘盖好被子，走出了房间：“月姐，你给孙大娘女儿打电话，她怎么还不回来呢？亲妈都快要不行了，哪有不露面的？”
“打过了，一直说尽快回来，结果过了一个星期，再联系人家根本不接电话，发微信也不回，我还联系了别的亲戚，都说不管与他们无关。”月姐说道。
林染叫上月姐回办公室：“孙家的亲戚不用指望了，眼下找到孙大娘女儿才最重要，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搞不好出事了。”
“那咋办？”
“你把孙大娘女儿的照片找出来，咱们这边资料上都有生活照一张。”林染想让郝亮帮着查一查，孙大娘对女儿这么好，哪怕这孩子再牲口，也不可能不回来。
而且还有房产和财产，女儿更没有理由不回来了。
月姐将孙大娘女儿所有资料都拿了过来，林染将照片发给了郝亮，并且说了事情经过。
郝亮：你就应该早点报警
林染：我的工作人员也没想到，有很多把老人扔在养老院的，子女都很少露面，他们也没想到可能会发生意外
郝亮：等消息吧
林染：好
林染示意月姐坐下聊：“亮子说了，让我等消息，你派人多照顾一下孙大娘，要是能吃下去东西，尽量多吃点，千万别饿着。”
“喝粥和牛奶呢，只能吃稀的。”
“只要胃里有食儿就行。”林染就心疼老人饿着去世，所以尽可能的多让老人在走之前吃点东西。
“明白。”月姐出去了。
林染坐在办公室内焦急地等着，他知道郝亮那边要查一个人很容易，可他又怕郝亮查到，但凡他那边有记录，就代表这个人很有可能出大事了。
两个小时后，郝亮给林染打来了电话：“找到这个人了，正在南方的殡仪馆，人死在了出租屋，身份信息都没有，警方经过盘查，抓到了她的男朋友。”
“为什么要杀她？”
“因为受害者要回去陪着母亲，凶手就不让，理由是她有可能不回来，他给受害者花了那么多的钱，要是人也没了，那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双方起了争执，凶手一失手就杀了她，为了防止被别人发现，将所有身份信息拿走烧毁。”郝亮将案件经过说了出来。
林染脑袋嗡地一声炸了，如今这个情况，万万不能告诉孙大娘。
“你联系受害者的亲戚，让他们过去认领遗体，然后火化带着骨灰回T市。”郝亮说道。
“行，我知道了。”林染有孙家亲戚的联系方式。
郝亮也不能说得太多，本身这个案子也是昨天才破的。
林染将月姐叫了回来：“孙大娘的女儿死了。”
“什么？”月姐惊呆了。
“现在不能告诉孙大娘，我通知孙家的亲属，看看他们能不能过去一趟。”林染相信孙家的亲戚哪怕再混蛋，也不可能连这个忙也不帮，不管咋说也是实在亲戚。
“够呛。”月姐嘴上这么说，还是将资料递给了林染。
林染按照上面的电话打了过去，待对方接了后，连忙说道：“我是万吉养老公寓的老板，孙大娘快要不行了，她的女儿被人谋害，死在了XX市，你们能不能过去认领一下遗体，带着孙大娘女儿的骨灰回家？”
“不能，跟我有啥关系，少特么给我打电话，烦不烦！”
林染刚要再劝，那边电话挂断了：“这真的是亲侄子？”
“是。”月姐曾经问过孙大娘，反正人家是这么说的。
“我再试试别人。”
林染打了上面写着的三位亲属的电话，没有一个人肯帮忙。
“咋整？”月姐犯愁了：“认领遗体的人最好是跟死者关系密切，还有他们家户口本和身份证啥的，这样比较好。”
林染郁卒地扶着额头：“这帮亲戚是真不讲人情。”
“老板，你说他们会不会过来要孙大娘的财产？”
林染抬头望向了月姐：“这个……难说。”这帮亲戚要是过来要财产，我还真没办法阻止，而且老两口走了，孩子也没了，遗产就会分给亲戚们。
挺憋气啊！
“遗体怎么处理？”月姐又问。
林染此时想起一个人来，他试着打了过去：“马先生，我是林染，孙大娘还有两天的时间了，她的女儿，您的前妻被人谋杀，遗体正在XX市，需要亲属认领，孙家的亲戚不肯去，所以我想问问您能帮这个忙不？”
前夫应该可以吧？
林染也不确定，但他唯一能想到的，只有马成功了。
马成功一听前妻死了，语气有些哽咽：“好端端的去那么远干啥？还死了……唉……我去接她回家，我有当初的离婚证，还有曾经的户口本，以前我们之间的手续都有，我还是他前夫，肯定没问题。”
“那麻烦您了。”林染长吁了一口气。
“有啥可麻烦的，我们夫妻一场，虽然……算了，说这些干啥，我把她接回家也算是仁至义尽，就这样吧。”马成功心里很不是滋味，当初他对前妻的爱深入骨髓，奈何老丈母娘太作妖了。
“来回的路费，孙大娘在……”未等林染说完，马成功打断了他：“不用了，我自己掏钱就行，就当是还了他们当初给了我一个家。”
“好，那我也不矫情了，我这边安排后事。”林染说道。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