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书容反应不慢,一个翻身躲过了时央的刺杀,他的剑背在身后,不敢出鞘,时央手里不过是把普通地油纸伞,若是被晨钟劈坏了,自己岂不是又要赔她?
“轻敌的人往往死得很惨。”时央招随音出,又是一记杀招朝着向书容刺去。
开玩笑,敢小看其他人,也不敢小看她好吗?向书容一边躲闪着,一边在心里吐槽。
可是时央的招式越来越凌厉,她根本都没怎么使用修为,光是剑意,就足够压制自己一头了,向书容躲闪得越来越吃力,最后不得已拔出晨钟,一剑刺向时央。
时央勾起嘴角轻笑,伞面撑开,伞柄正中心挡住了他的攻击。
进可攻退可守,难怪时央会拿伞,向书容心里想,可是任凭时央再厉害,这伞终究是个凡物,凡物就是凡物,是比不过他的晨钟剑的。
想到这里他催动晨钟威能,剑锋在空中猛地旋转,竟然直接从伞柄中间直接穿透,油纸伞瞬间四分五裂,伞柄也成了无数长条碎片。
就在他以为自己成功之时,他发现自己再也无法前进半分,因为面前是时央成型半透明凝固着的剑意。
时央侧脸对着他,双眼微眯说:“你刚才在想什么?”
她的语气冰冷,就是面前的着寒彻透骨地剑意。
向书容愣住了,他刚才想得什么?他刚才想的是,时央手里不过凡品....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竟然也跟之前地有些人一样,嫌贫爱富,看不起凡物?!
时央看着他,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眼神之中亦有万千利剑,她对向书容说:“修行之人,最重要的就是自己的初心,是自己的剑意,而不是你手里到底拿着什么!向书容,有这样想法的你对得起你的道,你的剑吗?”
“纵我手里无剑又如何?就算修为同你一样,你难道又能打败我?”她话音一落,指出如剑,对着向书容横扫过去。
向书容虽然看看面前只有一柄剑,可是等着自己举剑抵挡地时候,他才发现,朝着他扫来的根本不是只有自己看见得那一柄剑,而是无数地剑意。
看来时央是真的生气了,平日里甚少见她如此认真,如今她将修为压制成自己一样,可是自己的剑意竟然与她相差甚远,甚至连边际都未曾够到,他自以为得了晨钟,学了剑术,就有多强了,可是此时,时央什么都没有照样把自己打得落花流水。
时央的剑术密不透风,他坚持到最后竟然只能半跪着抵挡,就在此时,时央一个回旋,剑意形成一柄小山一般高的巨剑朝着向书容正当头劈去,吾命休矣!向书容条件反射地闭上眼睛,可是除了一阵风吹过自己的脸,半天也没有等到剑砍下来,他尝试着睁开眼睛,时央已经背过身缓缓朝着地面下落了。
他立马跟了上去,却看见时央十分爱惜地将地上的油纸伞碎片残肢一一捡起来,她有这样失望地神情,还是上次风筝破碎地时候,相比之前被风筝吸住的时候更像是恼羞成怒,比起生气更像是在撒娇,可是这两次不一样,她好像特别讨厌自己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地模样,这一次是,上一次也是。
可是不择手段,难道不是修仙界的常态吗?那些杀自己父母的人,杀自己全村的人,还有折磨自己和十三的人,他们都是不择手段的,他有一些迷茫了。
时央也迷茫,按理说向书容选择怎么样的修道方式,是他自己的事情,他一开始修行就是为了报仇,自己明明知道,但是看到以后还是忍不住去苛责他。
“罢了。”时央叹了口气说
“是我管得太多了,道是你自己选的,你又不是我徒弟,我管这么多做什么。”她说完转身就要走。
向书容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说:“不行,你能管我,时央,只有你能管我。”他紧紧抓住时央的手腕就像是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如今的他,没有了时央,就真的什么也没有了,只有她,只能是她。
时央十分怀疑:“就算我不希望看到你将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只要你还在我身边,我就不会这样做。”向书容十分笃定地回答,就像上次自己失去理智一样,就算再有那样的时候,她也一定可以再度唤醒自己。
得到了对方的保证的时央,就像是吃了定心丸,“这可是你说的。”转过身继续往前走。
“嗯,是我说的。”他应声到,他也不松手,就这样牵着对方的手腕,不紧不慢地跟着对方身后,心里暖暖地。
“明天....还训练吗?”向书容问
“不训练了,我想放风筝了!”“又放风筝?!”他已经对这两个字有阴影了。
这天清早的时候,向书容看见时央趴在窗台上,懒洋洋地,好像在走神。
他望了望窗外,什么都没有,发生什么事了?
“今天不放风筝了吗?”
“要下雨了,放不了了。”
听到这话,他又探头往外瞧了瞧,外头天阴着,却不闷,不像是要下雨。
可他刚一这么想,就听到外头的枝叶被雨滴打得“滴答”得响,果真下雨了。
“下雨了,放不了风筝了。”向书容不知道有多开心,就像是个不爱学习的孩子,终于可以休息一日。
他高兴,时央却不想这样轻松地放过他。“不能放风筝就抄符吧。”
“啊?”向书容极其不愿意地撇撇嘴,就知道没这么好的事。
外面的雨淅淅沥沥地打在竹叶上,叶子显得更加翠绿了,有了雨声,这个竹林也显得更加静谧了。
“怎么了?”向书容发现她痴痴地望着窗外,不知在走神想些什么,她好像总是这样,一下雨就走神。
时央一手撑着脸颊,眼睛一动不动地望着窗外说:“以前下雨天时,我总让师父给我弹琴。”顿了顿“很好听。”
她说的时候脸上痴痴地,带着淡淡地笑意,好像就看见了那个场景似的。
看着她那副痴迷的样子,向书容一下子垮了脸,不高兴了,“我去抄符了!”拿着桌上的纸笔把门一摔,走了。
时央被摔门声惊回神,从窗子探出身去,却只看到他的背影。
“好好的,怎么发脾气了?这孩子,不会是叛逆期到了吧?17、8岁的叛逆期?”时央揉了揉头,青春期的小孩真难搞。
两天后,向书容砍了一大堆地细竹子一个劲儿地捣鼓,不知道在干什么。
时央在旁边看了他半天,忍不住问:“你这是在做什么?”
向书容盯着手里的竹子,头也不抬一下地说:“做竹箫。”
“做竹箫?”时央满脸疑惑地望着他“你会吹竹箫?我怎么不知道?”
向书容说:“从前不会,以后就会了。”
时央觉得自己更加疑惑了。
此时向书容手里地竹箫已经成了型,他看着手里小竹竿上看下看,其实他知道离做箫还差得远,但是心里就是呕不过这口气,时月有什么了不起,会弹琴而已,他也会音律,还偏不学琴,日后照样能演奏给时央听。
想到这里,他站起来就往楼下走,时央看见他闷头就往山下走也不知道是要去哪里,但是看他手里拿着箫想来是下山去学箫?
“小向!”眼看他就要走远了,时央急得在后面大喊“你什么时候回来?晚上回来吃饭吗?”
向书容听到她叫自己,却又不叫自己名字,心里没来由地烦躁,又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在意些什么,也不回答,闷闷地下了山。
得,孩子越大越难管。
时央站在原地叹了口气,想着晨钟在他身边,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可心中还是有些放不下,于是又叠了一只纸鹤在上面画了好几道咒,又拿出一个纸做的小灯笼将它吹得鼓鼓的,在里边放进去一颗纸星星,她指着纸鹤说:“你呢,负责跟着他就好啦,千万不被发现啊,至于你呢。”她又指着装着星星符咒地灯笼说:“晚上回来时急得替他照个亮,保护好他。”
说罢手一挥,就送这两样东西到了向书容身边,向书容正在认证学箫,好似有什么感应,但是一看周围又什么都没有,继续专注学习。
第一次学习,赵师父最后还是为他单独挑了一柄洞箫,他手里那个虽说材料上品,可是要成竹子,还得好几年才能做成,向书容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多讲究,虽然心中可惜,但是等到自己将来真的学成了,又有了自己的专属洞箫,岂不更妙?
于是就同意了赵师父的,拿着那些普通地洞箫先练着,这一练,就到了天黑,赵师父本来还想留着他吃饭被他拒绝了,他一看天色黑了,心中也着急了,时央肯定还在等着他回去了。
“我也好久不见这样专注学箫的人了,有钱的人不过为了附庸风雅,来一两日就走了,没钱的就更别说了,哪有时间弄这些,再说箫不似琴那般负有盛名,学的人本就不多。”
他这话正好说到向书容地痛楚了,他就是要比过琴,越是这样说,那他越要学好。
“今日叨扰师父了,明天我会带着说好的报酬过来,我会记好时辰,不会迟到。”
赵师父点点头,送他出门。
向书容看着外边有些昏暗地街道一路走着,为了避人耳目,所以路上从不曾用法术,街道上还有些人家的光,可是一进山,光就远了,只有淡淡地月光洒落在山道上,山里树又多,照进来的月光零零碎碎,他有些后悔没能拿个灯出来。
这时他忽然听到耳边有什么声音,紧接着一道昏黄色地光芒,照亮了他的身边,正正好是一米左右的范围,他先是看到纸鹤,又看到纸鹤身上背着一个小小的灯笼,灯笼里面似乎还有些别的什么,可是他却看不清。
他认得这是时央的纸鹤,他每每抄符的时候时央就喜欢在旁边折成各种小玩意儿,根据符咒的不同,折出来的也不一样,莲花是清心咒;星星可以除魔;伞有防护作用;至于灯笼,他记得灯笼有辟邪驱鬼地作用,这只纸鹤似乎只是引路,不过翅膀上还画了隐身咒,难道之前感觉到肩膀上的异样就是这个小家伙?
不知道是不是纸鹤感应到他的想法,竟然还伸着脖子点点头。
他看着纸鹤地样子,忍俊不禁轻笑了一声,只不过,时央能够放这些东西来陪他就说明时央心中记挂着自己,不然也不会连灯笼也放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