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飞快,小向从16到了17岁,人也进入炼气中期了,药田里的药草也越种越多,时央清点了一下药草的数量,遗憾地摇了摇头。
“还是不够吗?”这次过完年后向书容又长高了不少,他本来自从去年过完年以后人就开始发育了,男性特征明显了,喉结也长了出来,现在个子更高了,都快高出时央一个头了,就是那双眉眼没怎么变,若说之前的眼睛有些圆圆的,只有眯起来才是狭长的,现在就是明显的狭长了,可是他一笑得时候整个人都显得很温柔,如沐春风,跟时央的师父还有三分相似。
“这些药只够你一份的剂量,如果要完成整个洗髓的过程,需要三道。”
向书容皱起了眉,没想到洗髓竟然需要这么庞大的药剂,如果只是自己种,只怕到了筑基也种不完,但是如果购买的话,一下子购入这么多药量,势必会让人怀疑。
时央看他愁眉苦脸地,安慰着他:“不着急,兴许是因为春天雨水太多,还有些芽儿没有长起来,等等夏天,再看看如何吧。”
向书容点点头。
又过了几日,外面放晴了,气温骤然上升,就像是一下子到了夏天一般,时央身上开始换起了青、绿色衣服,看起来十分清凉。
“这风不错,适合放风筝。”她突发奇想的说。
向书容说:“你要是喜欢,做个纸鸢给你放就是了。”
时央转过头,脸上满是欢喜“好啊!”
两人欢喜地找了一块空旷地地方一起放风筝,向书容拿着线团,时央就在旁边看着风筝指挥,没多久,风筝就高高地飞起来了,时央看得蹦蹦跳跳的,十足一个小孩子。
“再放高点,放线,放线。”忽然一下风筝断了线。
时央望着被风吹走的风筝,“我的风筝!”
时央急得直跳脚,连连拍着向书容地手臂说“都怪你,给我风筝放没了。”
向书容小声反驳说:“明明刚才是你让我放线的。”
时央双手叉腰耍赖说:“我不管,你要把我的风筝给我找回来。”
向书容想回嘴,刚才聊天的功夫风筝早不知道飞哪里去了,可是时央根本不给他机会,一直催促他说:“再不去就晚了,快去快去。”
向书容无奈,只能御剑上空去寻风筝。
眼瞧着向书容御剑而去,时央的脸上立刻变了一副模样,就好像刚才耍赖撒娇的是另一个人。
向书容虽然学会了御剑,但是真气不稳,御剑时间太短,就算有了自己飞行法宝,可是法宝终究是法宝,将来若是遇到厉害的强敌,就跑不掉了,打不过,至少要能跑吧,所以她正好借着放风筝,可以练一练他的飞行与御剑,第一次她就不设时限了,只要能抓到就行。
想着他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了,时央索性在瀑布旁地大石头上坐了下来,心中想着前几日再次回到天水门的事情,当年自己进入元婴期的时候立即给师父用心头血点了一盏命灯,金丹及以上的人,元神不灭,命灯不灭,元神若毁,点命灯的人也会神魂受损。
她虽然被冰封,可是出来之时,她自觉无恙,确实没有神魂受损的迹象,既然如此,就说明命灯未灭,师父还活着,可若是,师父没死,晨钟又怎么会轻易认主呢?晨钟绝非轻易易主之人,再说这向书容当时不过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凡人,他何德何能,能让晨钟轻易抛弃师父换成他呢?
而且现在最大的疑点就是,命灯消失了,守山大阵是自己亲手改的,若是在这之后有人盗命灯,自己肯定知晓,若是在之前,什么人会盗走命灯呢?意义何在?
“师父.....”你还活着吗?人又在哪里呢?
等到向书容拾到风筝飞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了,他是上午出去的,因为真气不继,又未带飞行法宝,只能飞一会儿歇一会儿,而且这风筝已经提前飞出去多时,实在难以寻找,最后他还是在一棵大树的树枝里寻到的,缠得可紧了。
时央看着他捡回来的风筝,又看了看一身树叶十分狼狈地向书容,笑得十分温柔“明天继续,不过,要给你设柱香,不然这么等可太焦灼了。”
她这话说得好像自己反而是受害者。
既然开始设置时限,就说明这并不是什么游戏,而是时央的考验,看来自己要潜心以待了。
第二日他特地在风筝上还标记了一个追踪符咒,时央看到了以后只是挑了挑眉毛,并没有揭穿他,也没有打算把符咒抹掉。
等到风筝放到最高处的时候,线再次断了,正欲起飞的向书容被时央一把拦住,她望着向书容,一副和蔼可亲地说:“别急,让风筝飞一会儿。”
大约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时央这才放他离开,向书容看着时央手一放,就像是起点马力全开的赛车一样,急不可耐地冲了出去。
时央将手里那根粗竹竿一样一人高的大香点燃,然后就坐在旁边拿出自己最近炼得棒棒糖还有瓜果,摆了一地,像是来野餐的。
就在这根香烧得最后一点灰掉完的时候向书容手里拿着风筝气喘吁吁地回来了。
时央看着他这个样子,皱着眉,一言不发地走了。
虽说自己是施了法让风筝飞得远了些,可是他已经在风筝上放了追踪符,还能累成这个样子,如此一来,此事难成。
向书容看到时央的表情,大概也知道自己让她失望了,夜里觉也不睡了,就在外面打坐,希望自己的真气能够更加厚实耐耗。
又过了几日,时央换了一炷香给他,这次这根根香肉眼可见的瘦了一圈,但是长度不变,时央严肃道:“你如果没有按时回来,明天我就把你放上去。”
向书容看着面前这根瘦瘦地香,咬咬牙,上次只放了追踪符,这次他又想了一个办法,不但加上追踪符,自己还给自己准备了续真气地丹药,这玩意儿等于是提命消耗真气,最多续一会儿,吃多了对身体伤害很大,不过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时央不会拦着,
这次时央倒没有拦着他,风筝一断线,向书容就去追,可是这次的风筝竟然像是有了生命意识一般,会躲避他的抓捕,这一定是时央故意操控地,他心想,难怪这次她没有拦着自己。
他猜得没错,时央在地上,看着玄水镜里看到的画面,一边在操控着风筝地去向。
向书容发现如果这样下去拿命追风筝都不一定抓得到,时央这样高深地修为,自己炼气之后都感觉不出她的道行,又对元婴不屑一顾,只怕早已是化神以上的级别,她要耍自己,还不就是随意揉捏,任她搓圆捏扁。
“不行。”他决定改变策略,心里急切之下,竟然施法祭出晨钟,想要将风筝直接扎在地上,避免时央继续用风筝东躲西藏,可是时央又怎么会如他心愿,于是他刺了好几次不成,直接出剑将风筝纸面搅了个稀烂一把抓住,这才抓回风筝。
“对不起......”向书容拿着仅剩下地风筝骨回去,交给了时央,时央看着他捧回来的一地的碎纸屑,还有几张在风筝骨上,摇摇欲坠。
“不用说对不起,这风筝是你自己做的。”
她虽然这样说,可是眼里的神情分明不是这样的,看起来很是心痛可惜,向书容知道自己有些过分了,他只是没想到时央会这样心痛,看来自己只能再想想其他办法了。
第二日他再追风筝的时候,时央还是一样拿着风筝戏耍他,可是他却无论如何不再强行用剑去刺了,可是无论如何都抓不到,于是吃了小半瓶续真气地丹药,等到他拿着风筝勉强撑着身体回来时,脸都已经白了。
他忍着身体地不适将风筝交到时央手里,那眼神好像是一个做错的孩子在期盼家长地原谅,他说:“风筝...我好好地拿回来了,你别生我的气。”说完,眼前一黑,人就倒下了。
时央一把接住他倒下的身子,心里说这人是越来越沉了,嘴上却还是忍不住笑了:“我怎么会生你的气?我是在气我自己。”紧接着又叹了口气,无耐地心想,自己折腾他干嘛呢,最后照顾人的不还是自己?愈想愈烦躁,符都懒得用了,手一挥,两人就到了竹屋。
她将向书容小心翼翼放到他自己床上躺着,若不是他修炼太晚了,她也不该如此着急,17岁的孩子,这个程度其实已经不错了,可是自己也不可能总是陪着他,师父的事情,她一定要查的,天水门灭门的事肯定没有这么简单的,等将来,他们说不定因为各自努力的立场背道而驰,这还算好,若是不得已刀剑相向,那才是真的命运弄人。
自己随时都会离开,那就只能趁自己还在他身边,能多教他一些是一些,之后只能靠他自己了。想到这里,她看着向书容苍白的脸色,从纳戒里拿出一颗上品的恢复丹药,又输送了些真气给他,眼看着他面色逐渐正常,人恢复了好转这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