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镜和看她脸色一下红一下青的,知道她肯定又在胡思乱想了,安慰她说:“你且放宽心,李师叔盯着呢,定不会让他胡来的。”
时央这才松了口气,但是转念一口气又提了起来,她语无伦次地对王镜和说:“师兄我虽然不是关心,但是.....我还是想去看看他。”
王镜和被她的模样逗笑了,轻轻点了下她的额头“同门之间,互相关心又有何妨呢?我陪你去就是了。”
两人一起到了炼器房,李访风就站在外面一直紧盯着苏秋白房间的那扇门,看得出来,十分紧张了,毕竟上次心魔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呢!时央都忍不住在心中感叹,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李访风对苏秋白的关心和用心,只怕丝毫不比苏秋白父母要少。
“师伯。”王镜和率先上前跟李访风打了声招呼,李访风不过回头看了眼王镜和微微点头算是回应了,又继续盯着那张门了,如此提心吊胆,看得时央都跟着有些紧张了。
时央将王镜和拉到一旁说:“若是苏师弟再次走火入魔是不是就不能参加接下来的交流试炼了?”
王镜和赶忙做了个噤声地动作:“嘘!这话切莫让师伯和苏师弟听见了,不然原本好好的人都让你逼疯。”
时央瞥了眼禁闭的门又看着紧张兮兮地李师伯压低了声音对王镜和说:“我当然知道.....”她也很着急,着急苏秋白不该如此急于求成,修仙本就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他要打败自己她没意见,但是为了打败自己竟然如此激进,现在是钻牛角尖,若是将来入魔了呢!
一想到这里时央气就不打一处来,她看着苏秋白所在的那扇门,故意提高了音量说:“如今正直选拔的紧要关头,若是少了一个人就是少一个对手,不管是不是同门,也算是少了一个阻力,只要最后取胜的是我,那么牺牲谁都无所谓。”
“时央,你!”王镜和还是第一次看见时央这样的表情,说出如此绝情的话,他气得正要教训面前一直疼爱的师妹,又觉得似乎另有蹊跷,正在琢磨之间,忽然炼器房的大门开了,从里面飞出一把耀眼的剑,光芒消失之后却发现此剑竟然浑身漆黑,剑身通透却并不似光滑,此剑通体漆黑,就连剑柄也是漆黑的,活活像是从煤炭里挖出来的。
时央看着面前的剑,心里偷偷松了口气,看来苏秋白炼成了,一柄......磨砂黑剑。
那黑剑朝着时央迎头劈去,王镜和吓得瞪大了眼睛,正要帮忙,却见时央站在那里躲也不躲,果然黑剑还来不及劈下就好像是收到了命令,又朝着炼器房飞去。
待到炼器房的门口的热气散尽,只见门口站着一个白衣少年,面庞透露出稍许稚嫩,眉间神情坚毅,他微微抬手,黑剑缓缓落在他的手中,看起来十分温顺听话。
王镜和竖着眉对苏秋白说:“苏师弟,你这是做什么!”他的语气比起往常重了许多,看来他对苏秋白刚才的行为十分生气。
苏秋白冷“哼”一声,什么同门之间一视同仁都是假的,刚才时央说话那样过分,王镜和也不过是对时央的态度感到意外,可是自己不过是吓吓时央,王镜和就如此紧张,不惜对自己出声斥责。
站在一旁的李访风终于反应过来,他刚才只专注于从门内出现的苏秋白有无大碍,对黑剑行动虽有些许感召却也没有过多注意,他对苏秋白说:“好徒弟,你终于出来了,师父总算松了一口气。”
苏秋白看着被王镜和挡在身后的时央说:“让师父担心了,是徒儿的不是,不过徒儿能够这么快出来,还要感谢师姐的帮助,不然这柄剑的剑灵也不会这么快苏醒,你说是吧师姐。”他面上满是笑意,可是眼睛里全是杀意。
时央主动从王镜和身后走出来,毫不犹豫地迎上他的目光也面带微笑:“谁说不是呢?苏师弟。”
明眼人都能感觉到,这两人之间的战火,一触即发。
【明日酉时演武堂不见不散,我的好师姐。】苏秋白暗地里给时央传音。
【不来是小狗。】时央挑眉。
时央准点到的演武堂,苏秋白已经抱着他的剑等在那里了,他给剑配了一个同样漆黑的外壳,上面显现出淡淡的梅花纹路,若隐若现,一下子让这把剑高雅了许多。
苏秋白感知到是时央来了,头也不抬对时央说:“师姐果然准时。”
时央一边佩戴修为压制器具一边回他:“好说好说,尽管做师弟的刚出炼器房就一门心思拿师姐试剑,可是作为师姐的,就算师弟如此心狠手辣,也舍不得师弟在此苦等,只盼来日,若是师弟功德圆满之际,还能记得曾经有一个不惜粉身碎骨也要为自己试剑的师姐。”
时央这一幕可谓演的是声泪俱下,说得是大义凛然,模样是慷慨就义,真是见者伤心闻者落泪,就跟之前坑王镜和的时候是一模一样。
奈何苏秋白一个多的眼神都没有给她,他拔出手中的墨梅剑,对时央说:“开始吧。”
话音一落,随之而来的便是他的剑锋,可惜就在距离时央一米左右的时候竟然被一股无形的屏障挡住了,苏秋白心中一愣,随即立刻转换招数朝着时央攻过去。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苏秋白有些气力不支了,他本就还没痊愈,之后又马上急着炼器、与剑融合,根本没有休息,如今不过与时央过了十多招,自己已经气力两亏,额头上冒出些许虚汗。
而时央还完好无缺的站在那里,她甚至没有挪出自己半径一米之外,他紧盯着时央,这个家伙,竟然耍赖。
时央看出了他的想法说道:“师弟要拿师姐试剑,师姐当然也要保护好自己才行,不若怎么能长期与师弟试剑呢?再说了。”她抬起手,吹了一下枪口并不存在的烟雾说:“师弟只说见面,可没说只能用剑,那师姐用些东西保护自己也是应该的吧。”
十多招下来,时央把自己最近刚排的阵法、符咒全部拿出来了,她用阵法作为防御,如果阵法出现漏洞,她就用符咒朝着苏秋白开枪作为补充,若是连符咒也挡不住,她再打算以剑意出手,做近身战,但是没想到她的阵法虽然漏洞不少,但是因为苏秋白对于她的阵法排布丝毫无法参透,于是半个时辰下来竟然阵法的防御都未能破除,这对苏秋白来说无异于是重大的打击。
如今苏秋白额头现出虚汗,嘴唇也微微发白,看来是气力不支的现象,看来他为了能够尽快与自己的剑更够更好的融合根本就没有好好休息,毕竟是同门,又是师弟,时央并不打算为难他,于是说:“苏师弟,这样吧,看在你重伤初愈,师姐决定让一让你,只要你能够让师姐走出这个防御圈就算你赢如何?”末了她又补充了一句,“心急可是吃不了热豆腐的。”
苏秋白咬着牙,脸上满是不服输地表情,他说:“好!”毅然决然的答应了。
他强行支撑自己站了起来,虽然心中再不甘心,但是不过是防御而已,自己面前的可是不学无术的时央,自己凭什么不能赢,他聚气凝神,打算拼尽自己最后的全力,剑灵像是感受到了他的意念,原本漆黑的剑身身上,在空中出现朵朵墨斑,就像是在空中画出地一幅水墨梅花图,光景显现时央感受到了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地剑意的冲击,自己的阵法即将破碎。
时央凝神感受着面前的局势还有剑意的变化,准备在自己阵法破灭的之后即刻抵抗,就在阵法破灭的一瞬间,面前的墨梅铺天盖地而下,紧接着就是苏秋白的攻意他抓着剑朝着自己的面庞直指而来,赢面而来的剑气吹乱了时央的头发,时央瞳孔紧缩,若是不能躲开,就凭自己被压制的修为怕是要狠狠吃下这一击了。
但就在此时,正处在自己面前的剑气忽然消失不见了就像海面上原本波涛澎湃吹着飓风一瞬间竟然风平浪静了,时央看着面前漆黑的剑尖,半晌,竟然没有任何反应,难道苏师弟手下留情了?她犹豫地偏了偏头,竟然看见苏秋白紧闭着双眼,脸色惨白,原本坚定持剑的手也开始发抖,身体摇摇欲坠,就在时央正在迟疑着自己要不要上去帮忙的时候,苏秋白终于如同被砍断最后一层树皮的大树一样忽然倒下。
时央大步上前一把从后抱住他,最后两人齐齐坐在地上,而苏秋白坐落在了自己腿上,她看着苏秋白惨白的脸,额头上不断冒着冷汗,手上却仍紧握着自己的剑,又看了看离自己脚跟相差不过厘米的那个防御圈,最后叹了口气,“我不是说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吗?”
边说着边从纳戒里拿出一颗药丸塞进他的嘴里,此时她听到从苏秋白嘴里传出来的极其细微的声音:“胜负.....如何?”
时央狠狠地翻了一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