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漠愣住。
他看着苏夜阑捧着被茶水烫伤的手走到他面前,先是抱歉的看一眼同样愣住的苏良贞,才开口道:“父亲,刚才我多问了几句父亲在边关抗击匈奴的事,不知哪里刺激到了贞儿,她似乎吓到了,是我不好。”
“你……你的手……”
“我没事。”
“什么没事,姑娘好心拿了参茶给良贞姑娘压惊,谁知反被良贞姑娘烫了一身的滚水,姑娘手都起泡了,良贞姑娘怎么这么狠心。”夏竹咬着唇,为苏夜阑鸣不平。
苏良贞傻眼了。
什么参茶?
她们的马车里,哪里有什么滚水和参茶?
“你……”
“晚晚!快给我看看,烫的严不严重?”苏漠这才反应过来,急匆匆上前要查看苏夜阑的情况。
但苏夜阑已经迅速收了手,藏在身后。
“父亲不用担心,我没事的,真的没事,父亲还是陪着贞儿吧,她吓得不轻,而我,刁蛮任性,无足轻重。”她淡笑着拒绝。
那双泠泠美目中看不出丝毫光华,只有伤心和疏离。
苏漠终于明白,自己刚才冲动之下说的话她都听到了,不仅听到,还很伤心。
他在完全没有调查的情况下就判定了她的罪过。
因为在他心里,她就是这样的人。
刁蛮任性。
是混账。
他脸色煞白,顿时说不出话来,耳边只剩下苏良贞高高低低的哭声。
可现在连这哭声也成了对他无情的控诉。
“晚晚……”
“晚晚,你这手看起来不太好,兄长先带你去太医院让人看看好不好?”苏玉楼快步跟上去。
好在苏夜阑没有继续拒绝。
她道:“好。”
也没有更多的话了。
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
那么狰狞的伤口,旁人看了尚且心疼,更何况自己家里人,可苏漠连上前关心两句的资格都没有,苏夜阑也没给他这个机会。
他看着人走远。
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苏震在旁边看了半天的热闹,见人走远了,才上前道:“大哥,你怎么不跟上去看看?”
“我……她现在估计不想看到我。”
身为父亲,他实在失格。
要是夫人在天有灵,只怕也要骂他是个不负责任的父亲吧。
“兄长千万不要这样想,小孩子打打闹闹,有个误伤在所难免,再说了,阑姐儿都说不怪你,你还纠结什么。”
“可是她……”
她的眼睛,看起来并非是不怪他。
只是心冷了,伤透了,不想再理他了而已。
“好了兄长,原本只是件小事,你不用太放在心上,你看看贞儿,她也需要你保护,不管怎么说,咱们先去宴厅等着吧,等阑姐儿和楼哥儿弄好了,会回来的。”
“可是……”
“哎呀,兄长放心,都说虎父无犬女,阑姐儿坚强着呢,才烫一下,不会有什么大碍,倒是贞姐儿今天吓坏了,也不知道阑姐儿究竟说了什么,能让平日里温吞胆小的贞姐儿把茶盅都吓掉了。”
“我看,二姐姐一定是说了什么不好的话吧。”
三房的人围上来,开始数落苏夜阑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