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临渊在苏夜阑窗门外暴怒。
他也不管这样会不会引来人,又会引来多少人,他现在就只想一拳砸碎了这扇横在面前的窗框,把里面那个该死的丫头拖出来,看看她的心究竟有多冷有多硬。
明明今天下午的时候她已经有些动摇。
他吻她的时候,完全能感觉到她的动情,可现在几个时辰过去,她就像被打回原形一般,又成了那个冰冰冷冷的苏二小姐。
“苏夜阑,你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孟临渊拳头砸在窗门上,沉声问。
他这下砸得很重。
里面的苏夜阑似乎被吓了一跳。
他隐约听到有女子的惊呼。
放在窗门上的手僵了僵。
两边沉默。
里面的人过了许久都没说话,他以为把她吓坏了,正准备开口,却听到里面的人说,“小公爷还没走吗?”
“你……你先开开门不行吗?”
“我从来听说孟家的小公爷矜贵桀骜,不可一世,现在想来也不过如此,看看你的样子,这样站在一个女子门前撒泼使混,不觉得很丢脸吗?
真可惜今时今日的画面无法让国子监那些同僚看到,小公爷这样高贵不可攀的人,也有对别人摇尾乞怜的时候。”
“苏夜阑!”孟临渊气得后槽牙都咬紧了。
他发誓如果里面的人现在敢站在他面前,他一定把她按在地上,挖开她的心看看,究竟是血肉做的还是铁石做的。
“小公爷不用这样连名带姓的叫我,也不要把我之前说的那些什么要报答的话都放在心上,实话告诉你,我只是在利用你和你手中的权势罢了。
你也看到了苏家都是什么样的人,我也不怕告诉你,我跟苏怜她们一样,都是唯利是图,所以小公爷还是趁早悬崖勒马,免得被我吸得一滴血都不剩!”
里面的人也急了。
听得出她声音很急切。
这次轮到孟临渊沉默。
隔着紧闭的窗门,他听到里面那人急促的呼吸,说完这些话仿佛也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
孟临渊是个骄傲的人。
没有会在听到这样的话之后还义无反顾的与她纠缠,这关乎尊严,无关她这句话究竟是真是假。
或者说,哪怕这话是假的,孟临渊也必须当成真的听了。
因为这就是她的态度。
“好。”
许久之后,窗门外的少年才仿佛找到原本的声音,他淡淡的,隔着窗门道:“那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你问。”
“你说之前那些都是假的,你是为了利用我,好,那我问你,今天张楷的母喘鸣发作,诱她发病的紫荆花粉,究竟是不是你放在她身上的。”
孟临渊这个问题很尖锐。
他在试探。
虽然看不懂苏夜阑这个人,但他能看得到她对医术的执念和热情。
医术对她来说很重要。
他现在要赌的是,在不顾一切的拒绝他和坚持自己身为医者的底线之间,她究竟会选择哪一个。
这一次,里面的人果然沉默很久。
然后,她道:“是我。”
听见这两个字,孟临渊笑了,“苏夜阑,你真是我见过最狠的女人。”